第三十二章 把我的軟肋和盔甲唱給你聽(3 / 3)

他頓了一下,輕聲道:“說一句想我了,想見我就這麼難嗎?”

九月手一緊,小悠扯著脖子哀嚎:“你冷靜一點!快把九陰白骨爪從我腿上拿開,都掐青了啊!”

電話那邊有人叫了聲錦帆的名字,他應了一聲,又對著電話說,“我今天盡量早點結束,晚上過去找你。先這樣,天冷了出門多穿點。”

掛掉電話,像打完一場仗,將近三十度的室內暖氣裏一抹額頭全是汗。

小悠很有舉一反三的辯證性思維,一邊給胖子當軍師一邊還不忘心係姐妹。她斷言九月的戀情很大可能也會遭遇胖子和怡麟的同款阻力,想要走上人生巔峰迎娶聶氏少董,還有不亞於萬裏長征的險路要走。所謂雄關漫道真如鐵,梆硬,一般人都啃不動。

具體表現在,她都已經找到家裏有個商業帝國的男朋友,還是得每周末晚上和大夥一起去酒吧賣唱賺辛苦錢。小悠說,除非九月從現在開始每天中一回彩票頭獎,連續不斷中他個五百年,勉強能達到和男神門當戶對的標準。要是持續現狀,最多談到畢業分手季,就得直麵被豪門嫌棄。

五百年,孫猴子都從五指山底下孵出來了,離去西天取到真經還差九九八十一難那麼遠。

胖子認為去酒吧趕場純屬灰姑娘早期與民同樂,九月卻覺得這兩件事之間沒有必然聯係,每個人都應該承擔起屬於自己的生活。曲芬芳女士在教育女兒學業有成之前不要早戀的時候,有過很獨到的見解。她說在一份感情裏,最好的關係是站成兩棵並肩而立樹,隻有努力長出自己根係,才能共同體會風雨和朝暮,而不是像藤蔓一樣攀附,什麼波折都經受不住。

這也是為什麼在相處的時候,她總是過分小心,甚至有點無所適從。生怕自己哪裏考慮不周做得不夠好,讓他覺得有壓力。九月知道小悠的擔心不是危言聳聽。自從進了北音耳濡目染的前車之鑒比比皆是。學藝術表演的年輕女孩子,隻要正式入了行,大概率接觸的都是各行各業的頂尖人物,貌似很多機會,其實和鏡花水月沒什麼區別。出生平平家世普通的女藝人,就算有一天大紅大紫成了明星,仍然可能被視作上不了台麵的“戲子”。總而言之,和上層交際圈裏真正的名門淑媛是不屬於同一個世界的生物。

兩個生活在不同世界裏的陌生人,偶然相遇的概率已經很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有所交集,並且互相喜歡,需要很大的緣分和幸運。所以她從來不敢仔細去想以後會怎麼樣,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數著過,像是偷來小確幸。愛一個人就是覺得他什麼好,看他做什麼都喜歡。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隻要想到他,嘴角就會不自覺地微笑起來。又大又繁華的北京城,很容易讓人覺得渺小,奇怪的是,隻要心裏放了這麼一個人,再渺小的螞蟻也會充滿敢和大象叫板的力量。

她什麼都沒有,隻能在或許注定的風雨來臨之前,給他自己所能給的,全部的愛情。

聶錦帆二十二歲生日的那年,林九月還是北音剛上大二的窮學生。她買不起什麼像樣的禮物,於是決定用手中的吉他,把自己唱給他聽。那些珍重的話,就藏在為他而彈撥每一個音符裏。

九月從不迷信,但用心之切,總會容易相信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生日從來隻過農曆的人,一旦談了戀愛也可能突然迷上星座分析。事後想想,那天晚上新換的琴弦就這麼突然斷掉,真的很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