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日光之下,聚散有時(2 / 3)

到了後來,他已經不避諱當著她的麵鼓搗這些。錫紙反射的火光映在蒼白的臉上,形如鬼魅。

每當連軸玩命兩三天後,九月就得承擔起善後的責任。她像個私人保姆一樣照顧他,大夏天把空調開上暖風,窗簾透出一點光都會被罵。Safe缺乏陪伴和照料,連一天一次的遛彎都沒法保證,養成了和主人一樣暴躁的壞脾氣,在屋裏撕咬物件,隨地便溺。

薛嘉年鉗製,強烈到讓她徹底無法呼吸。他要求九月搬進柏悅府同住,真正的朝夕相對。除了沒再試圖強行發生關係,他對她的舉止徹底沒了約束,完全用戀人間的相處方式絲毫不肯收斂。這讓她緊張又害怕,連睡覺都要反複檢查門鎖。

那時候她還不想放棄,她想救他,哪怕是為了報恩。但對一個深陷泥潭的癮君子來說,這些都沒有用。

有天半夜回來,滿屋狼藉,Safe已經把半片窗簾全部咬下來撕爛。九月撐著額頭不知道該從哪裏收拾,突然聽到樓上傳來奇怪的動靜。

臥室門沒關嚴,露出一條縫。欒子君一雙胳膊撐著窗台,仰著臉喘息。他把臉埋在她頸項間熱烈地親吻,整個房間都是化學藥品焚燒過後古怪的氣味,糜爛地,暗無天日。

九月並沒多吃驚,替他們把門關上,鎖扣發出輕微的哢噠聲。

過了摸約一個多小時,欒子君收拾完畢拎著包出來,頭發還有點淩亂。路過沙發的時候,對九月露出個挑釁的表情,昂然離去。

薛嘉年晃晃蕩蕩出來點了根煙,襯衫的一半鬆鬆塞在褲子裏,另一半垂在外麵。

“你不奇怪她為什麼回到我身邊嗎?”

九月垂著眼睛,淡淡道:“那是你們的私事。”

他猝不及防用手捏住她的下頜抵在椅背上,強迫她把眼睛抬起來看他。沙啞地聲音充滿嘲弄:“所以,我跟誰在一起,你從來都一點也不在乎。”

她就這麼冷靜地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說:“你教我的,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欒子君的離開不過為了賭氣,真要一直鬥下去兩敗俱傷,對誰都沒好處。九月不知道薛嘉年是怎麼挽回,也能猜到這對他來說並不難,隻要他願意。

她開始認真考慮離開。

薛嘉年和過去已經徹底判若兩人,像一艘華麗破敗的鬼船,在百慕大三角的風暴裏載沉載浮,就快就要被自釀的漩渦吞沒。她已經幫不了他,也不想被拖著一起沉底。

九月第一次提出要和昆侖解約,一拍兩散不必再彼此折磨。

不做明星一樣可以唱歌,胖子他們還在等她回歸。

這種劇烈的態度讓薛嘉年多少恢複了一點理智。竟破天荒地主動提議,可以讓九月和舊日夥伴同台演出,借助她的知名度向大眾介紹這支樂隊,當做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九月一直渴望能有機會和樂隊再次合體,薛嘉年對她的脈搏掐得很準。

張北草原音樂節在即,他言出必行,很快談妥了演出合約。

九月把好消息第一個告訴了胖子,胖子歡快地把小悠和少文召集起來,欣慰於對她的信任從沒走眼。

所有人都在為這次合體做準備,抓緊排練,少文甚至為此丟掉剛剛穩定下來的工作。過程仍然不能盡如人意,因為薛嘉年在工作日程上的刻意安排,九月從來沒能親自到場磨合。屢次臨場失約,小悠好幾次忍不住要爆發,都被胖子耐心勸住:“她現在是天後嘛,名人事多,這不也沒忘了咱嘛!互相體諒一下哈,都自己人有啥好計較。”

音樂節盛大開幕,在薛嘉年的暗中“協調”下,原本談好的開場暖場演出卻被另外的樂隊取代,北極光的演出時間被換到最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