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3 / 3)

“運氣好?怎麼講?運氣好怎麼會見血?”

“你打過牌吧?新手摸到的牌通常都會好些。但新手也容易輸,所以說作為新丁日的新丁,你的運氣會不錯,但是該見血的時候還是會見血。”吳錯拍了拍他肩膀,“通常老差官都喜歡帶個新丁,這樣可以沾點運氣。”

馬車來到石獅子街的街口,這時正是夜市的第一個高峰,出來遊玩的人結伴吃飯,忙碌了一天的人正匆匆回家。

街道上的燈火一個個亮起,外人所不知道的是,幾乎在每個路燈上都設有攝像頭。這種特製的攝像頭,不僅能變焦拍攝正常的畫麵,還能捕捉到一些肉眼無法把握的妖魔氣息。隻要技術能到位,人類會盡力去踐踏別人的隱私權。踐踏完人的隱私權後是妖魔的隱私權,再之後該去征服什麼?

路燈還沒完全打開的石獅子街,是風名最特別的街道之一。除了時不時從餐館飄來的濃香,街道兩旁更有各種稀奇古怪的人。

快餐店的廚娘,隨手就能抱起百多斤的麵粉。而用來融化冰塊的,也還是她那雙看起來並不特別的肥大手掌。

飯館外喝醉的老人懶洋洋地靠在路邊,時不時地變化成各種植物的形狀。更叫人感到詭異的是,明明前麵路上溜狗的是一個男孩,走了幾步之後男孩變成大狗,而原來那條大狗變成了身材窈窕的女生……

高篷馬車停在街邊,吸引了很多關注的目光,大多數人都不太友好。

吳錯下車道:“我去紋身店見一個人,你有興趣可以一起來。當然,你也可以在下麵等著,看看夜景,這條街很特別。”

哥舒信皺眉看著街道景況,印象中東城有很多大商業街都比這裏繁華。他眼睛望向街道遠端,一座雅致的白色小樓飄在半空,上麵寫著“時光會館”四個字。

“那邊你不要去。”提醒了他一句,吳錯就這麼把裝滿了屍體的車子停在街邊,去到一間叫做“玄舞”的文身店。

進入店鋪,大廳冷冷清清,吳錯沒有理睬門口的接待員,徑直走向二樓。二樓被屏風隔開的小間裏,每個隔間都有一個裸體美女,美女的身上畫滿各種油彩圖案,隨著輕柔的音樂慢慢舞動。

老頭子瞥了跟在身後的哥舒信一眼,露出壞笑,從一個螺旋樓梯步向三樓。三樓每個包廂都關著門,他敲了敲門,推開最裏麵的一扇門。一個男人正蒙頭大睡,他拍了兩下都沒把對方拍醒。

“這樣子做老板也能發財,資本家真是越來越容易做了。”吳錯轉頭拿起床邊上的一個大酒杯,把整杯“酒”潑了上去。“起來,看個東西。”

“你妹的!找死啊!”那個粗獷醜陋的男子裸著身子坐起,看到吳錯滿是皺紋的臉,“靠……大叔!這是……”抹去臉上的水,怒吼道,“這是我的尿啊!”

他顫顫巍巍地走到房間裏間,洗了把臉,赤裸裸地走回來,看了哥舒信一眼。

“大叔,什麼情況?”

吳錯把那個刺青照片遞給他:“告訴我這是什麼?”

“這……”裸男皺眉看了看照片,又從邊上拿出副眼鏡戴上。“不像是本地的手藝。要說是族徽,風格偏新,也不講究。”他撓了撓肩膀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這是蛇頭的的徽記,給偷渡客打的烙印。代表這個奴隸擁有者的身份。”他一絲不掛,戴著眼鏡侃侃而談,顯得極其怪異。

“能知道這個蛇頭是誰嗎?”吳錯問。

裸男苦著臉道:“這很難說,大叔,你知道風名每天都有新的幫派冒出來。做蛇頭雖然不是最賺錢的,但和各行各業都人滿為患一樣,做的人也不少。蛇頭的事,你自然該去問蛇王。”

吳錯眉毛挑了挑,轉身出門,跨出門檻時,他道:“順便說一下,這小子叫哥舒信,以後他自己來找你的時候,對他客氣點。哥舒信,這個愛裸奔的胖子叫絡繹。如果你要紋身或者洗紋身,或者各種違法的事,找他沒錯。”

哥舒信對絡繹笑了笑,他發現不論是耀東還是吳錯。不管他們的表情是冷漠還是溫和,骨子裏麵都有種傲慢。

“等一等,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妥。”絡繹忽然站了起來,吳錯不說話看著他,絡繹道:“我最好能看一下屍體上的皮膚,總覺得隻看照片漏了點東西。”

吳錯很淡定地看著對方,道:“跟我走。”

絡繹準備出門,老頭歪了歪嘴補充道:“穿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