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嶽家子弟兵應聲震天。
文醜拍了拍風舞的肩膀道:“也許今日是我們的最後一戰,但既可以一戰,就不能輕易放棄。”
風舞用力點了點頭,高聲道:“西城官兵,準備迎敵!”
“是!”西城守軍大聲呐喊。
文醜高舉長槍,大聲喊道:“洛陽必勝!秦軍必敗!”
洛陽守軍大聲怒吼,低迷的士氣終於再次有所振作!
城外,陳慶之聽著洛陽軍隊的叫聲微微搖頭,右手長劍一揮,“無堅不摧之力”發出震天怒吼,猛烈的火炮落在城門城牆上,地動山搖天地為之變色……
呂布一帶赤兔馬的韁繩,揮舞天下戟一馬當先向開裂的城門衝去。宇文成都、斛律光、高傲曹、史萬歲率領大軍緊隨其後。
秦孝公以來,鹹陽宮就是秦王決議天下大事的地方。
暗紅的夕陽下,鹹陽宮如沐浴在血色之中,遠遠望去宏大的宮牆,巍峨的殿宇,仿佛天宮一般。
華天晴於大殿之外等候召見,宮內侍衛紛紛注目行禮,那些侍衛雖然服色統一,卻依然難掩其強悍的氣勢。他微微搖頭,“天意”既然可以把雪焰他們變成電腦人,操控普通的NPC自然更加容易,也許這些侍衛都是曆史上叱吒風雲的人物,隻是自己不認得罷了。他目光在周圍侍衛臉上掃過,輕輕數著心中的名字,東方舒寒、巔峰、雪焰、劍冥、魔君子等人相繼出現在視線中。這些人讓他想起長安的歲月,他忽然很想念晨雪,她和風舞他們在洛陽怎麼樣了,能否抵擋住白起的進攻?
在華天晴來回踱步之時,沒人發現他將“月狼之戒”放回了宮門外雪焰的手中。
秋風清步出大殿,對華天晴道:“把佩劍留下,大王召見你。”
華天晴將太白神劍解下交到秋風清的手中,整了整衣袍進入大殿。
白起縱馬緩緩向前推進,一支白羽金箭突至他麵門。
叮!羽箭被一劍擊落,但那羽箭一支一支連珠而至,白起長劍舞起一個劍花,麵前的弓箭全部落下。但他腦後又有支白羽金箭射來,同樣是連珠箭,卻分別來自不同方向,有從天上有從側麵,有從地下有從後方。
白起冷哼一聲,左手探出,那些羽箭居然同時落入他的掌中,他大喝一聲:“出來!”所有弓箭一齊飛出。
前方出現三騎武將,前方的是白須銅甲的李廣,左麵的是雙槍大將陸文龍,右方城道上的是夏侯淵。
白起道:“李廣,攻漢之時你僥幸逃脫,如今還敢與我一戰?”
李廣淡淡地道:“大戰正酣,武安君深陷險地卻不自覺,有辱名將之號。”
白起哈哈大笑,狂野的劍氣四處激蕩,分別攻向三人。李廣手中殺胡刀呼嘯而起,叮叮當當!連續和白起換了七招,白起一劍刺入他的胸膛,李廣悶哼一聲跌落馬下。
陸文龍攔在白起與李廣之間,那如狂龍般的雙槍將白起全身牢牢罩住。白起長劍放出耀眼的光華,雙槍被一劍切斷,劍鋒順勢刺向陸文龍的胸膛,陸文龍大喝一聲,雙槍飛擲而出,槍鋒在白起肩頭掃過。白起人在馬上旋風而起,一腳將陸文龍踢翻在地,然後轉首望向夏侯淵。
夏侯淵握著大弓拉開距離,卻一直無法插手,見白起望向自己,狂喝一聲日月大弓飛射出如紅日般燦爛的箭芒。
白起長劍光芒再起,夏侯淵被劍氣掃出七丈,日月弓斷裂在手,再也無法站起。白起收起長劍,靜靜望向四周,無論是洛陽守軍還是秦軍都鴉雀無聲。但李廣和陸文龍重又上馬,擋在他的麵前。原先夏侯淵的位置,有一白衣文士羽扇綸巾悠然而立,仿佛他置身的並非戰場,而是那起舞彈琴的雅室。
呂布第一個衝入城門,城上射落的箭矢跟不上他赤兔馬的速度,全都落在身後。
城門中,文醜、嶽雲率隊而立,呂布笑道:“手下敗將,也想螳臂擋車?”天下戟舞成一片金光,以風卷殘雲之勢橫掃嶽雲、文醜。嶽雲大吼一聲,一對銀錘流星趕月般迎戟而上。
轟!呂布微微一晃,嶽雲卻被震退三步。文醜挺槍而上,槍影縱橫四方,仿佛奔流的大河,異軍突起的大山,但他的大槍被一柄大刀截下。史萬歲高聲道:“奉先全力向前,此二人我們對付。”舞矛而來的斛律光同時攔下嶽雲。
呂布、宇文成都、高傲曹三人率領先鋒大軍長驅直入,無數的雲梯架上城頭,秦軍從西城各處攻入洛陽。
風舞大袖飄飄立於城頭,巨大的雄獅從袍袖中怒吼而出,金色的鬃毛顯出奪目的光華,附近十餘名秦軍被撲落城池。但更多的秦兵潮水般般湧入,風舞會舞長棍四麵嘶殺,卻起不了多少效果,若是華天晴在此,他會怎麼作?
“風先生還不束手?”不知何時陳慶之已站在城頭,他雙手攏於袖中,悠閑地望著風舞。
風舞長嘯一聲,長棍變得血紅,向前一指,金色雄獅猛地撲向陳慶之。
陳慶之眉頭微皺,雙手從袖中伸出,狂暴的颶風肆虐而起。風舞如落葉般在風中狂舞,大棍淩空點下,如驚雷而起。陳慶之眯著眼睛,手指一點,一團巨大的冰風將獅子鎖住,人在空中盯著風舞的動作,突然身形變小旋動而起,一把攥住風舞的腳踝,大喝一聲將其拋出。
嘭!風舞撞在箭塔之上,長棍脫手而飛,噴出一口鮮血。陳慶之身形恢複原樣,微笑著對馬佛念道:“發射衝天箭,通知北麵已經拿下西城!”
晨雪站在內城城道之上,冷冷望著疾馳而來的呂布、宇文成都、高傲曹,身後就是洛陽長街,決不可以再退。紀無緣、方謝曉分立左右,他們這些來自二十一世紀的GM將在這裏麵臨終極考驗。
呂布看到他們哈哈狂笑,高聲道:“不知死活!”
宇文成都望著晨雪道:“你們一路走來不易,讓開道路饒你等不死!”
晨雪不由苦笑,想當初秋風清在長安也對他們這麼說過,而今是否真的渡不過去了?她手中短劍緊了一緊,天晴我要去了……
華天晴步入大殿,在距離王座五十步處站定。殿內肅穆的氣氛讓他呼吸都顯得困難,秦王政高坐於王位之上,身邊張儀、秋風清垂手而立,而顏淚兒則站在角落中。殿內四根圓大的盤龍柱分立四方,每根柱子上都插著一塊銀色的“山河令”,整個大殿因這四塊令牌變得更為神秘。
“你終於來了。”燈火之中秦王風吹雨道。
華天晴高聲道:“見你可不容易,我穿過好幾個大陸才來的這裏。”
秦王起身緩緩走下龍座,笑道:“你既帶來第五塊山河令,五塊大陸將再也不是問題。”
華天晴仔細端詳著秦王的相貌,緩緩道:“是否時間與空間都不再是問題?”
秦王眼中露出奇異的光華,問道:“你的意思是?”
華天晴淡淡一笑道:“我隻想明確,我是在和秦王說話,還是在與‘天意’交流。”
“有區別麼?”秦王哈哈笑道,他的聲音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有!”華天晴冷冷道:“秦王會被殺死,而天意則無法觸及。”
龍座邊的秋風清殺機陡現,跨前一步目光怒視華天晴。
秦王擺了擺手,望著華天晴道:“你錯了,這個世界的生死興衰,乃至一切變化都在我的心中。”他的聲音逐漸變得遙遠,“秦王即天意,他不會死。”
華天晴微微搖頭,秦王不會死?那麼風吹雨呢?
秦王政手掌輕揚,大殿四方出現了無數光影,光影中洛陽城戰火熊熊,洛陽守軍正作著最後掙紮。其中龍座後的光影中,晨雪正麵對著呂布,秦王道:“你的女人正在接近死亡,交出山河令我讓她不死。”
“若我不給呢?”華天晴道。
“不給?”秦王一揮手,四周的光影消失不見,整個大殿都暗了下來,隻剩下黑暗的牆壁。
華天晴微笑道:“你既然無所不能,何不讓我自動交出山河令,還用問我?”秦王麵色沉了下來,華天晴繼續道:“隻因我們不是縱橫中的人,無論是我還是晨雪隻要沒有失去意識,你就不能操縱!而那些經過謝博士特別設定的人物你也一樣無法操縱,所以你隻需一眼就可讓英布投降,卻不能讓項羽向你下跪。”華天晴跨前一步高聲道,“你根本不是天意,不是神!你隻是縱橫中一個高級程序而已!你甚至還不如風吹雨本身具有靈氣!”
四周變得極為安靜,張儀和秋風清同時望向秦王,從沒有人敢如此不敬。
又提起風吹雨?秦王政微微昂起頭,淡淡地道:“你的朋友風吹雨,隻是天意的一部分。而我確信那東西你會給的。”
華天晴微微一愣,他眼神與秦王一觸,隻感到對方目光如茫茫蒼穹無窮無盡,那種俯瞰蒼生的眼神,直接讓他產生膜拜的衝動。
“跪下!”秦王一聲斷喝,華天晴在猶豫中緩緩跪倒在地,他的身子似乎不受控製。
秦王政注視著華天晴的眼睛道:“山河令給我。”
華天晴跪著慢慢向前挪動,胸口一道銀色的光輝忽隱忽現,逐漸聚合成“山河”二字。一旁的秋風清和張儀眼中都露出複雜的神色。那“山河令”從華天晴體內飛出,銀色中透著一種暗紅,在空中緩緩飛向秦王。
秦王雙手捧住“山河令”,整個大殿光芒一盛,四根龍柱上的山河令一齊放出難以言喻的光芒,大殿外的侍衛全部跪拜在地。秦王嘲弄地望著跪於地上的華天晴,緩緩道:“縱橫中的一切,我都能主宰。包括你的生命,凡人。”
秋風清和張儀微微鬆了口氣,是否就等五枚山河令合一了?
呂布一抖赤兔馬的韁繩,衝向晨雪。方謝曉舉長矛上前攔截,宇文成都舞鏜將其攔下。
晨雪麵對呂布忽然貼地衝起,一個箭步躲入赤兔馬的身下。呂布濃眉一皺,戰馬突然收住腳步,晨雪揚手一劍刺向呂布腰際。呂布突然淩空而起,在空中一個盤旋,飛起一腳正踢在晨雪的手腕上,短劍立時飛到空中。天下戟回轉過來,一下掃在晨雪瘦削的肩頭,晨雪翻滾著跌出三丈多遠。
呂布恨聲道:“垂死掙紮。”赤兔馬緩緩向前,將天下戟高高舉起。
邊上方謝曉已被挑落馬下,晨雪俏臉揚起注視著落下的大戟,天上的夕陽是如此的絢麗,她卻要死了……
突然,一道天外金虹般的劍光飛射而來,那長劍刺在天下戟上,呂布亦向後倒退了數步。
呂布望著麵前那白衣飄飄的中年文士,變色道:“辛棄疾又是你?”
晨雪則驚喜道:“辛先生,你來了!”
辛棄疾對她點了點頭,抬首對呂布道:“溫侯別來無恙否?”
城外昂揚的鼓聲震撼而起,大量的軍士湧入城中,不知是哪裏來的兵馬。
“宇……文小子!還記得我嗎?”一個略帶口吃的聲音在戰場響起。
宇文成都抬頭望去不遠處一黑瘦的武將,手中一對擂鼓甕金錘,傲然端坐於大黑馬上。“李元霸?”宇文成都麵色大變。
李元霸哈哈大笑,揮舞雙錘猛衝而來,宇文成都硬著頭皮舞鳳翅鎦金鏜上前。
當啷!李元霸一馬三錘全部砸在宇文成都的鏜上,宇文成都戰馬退出十餘步,狂噴一口鮮血。
一旁高傲曹趕忙揮槊砸向李元霸,那大槊帶起排山搗海的風聲,周圍洛陽守軍皆被掃飛。當!李元霸一錘向天,將大槊嘣起老高,高傲曹就覺得心口一悶,趕忙飛退。卻不料腦後風聲響動,高傲曹慌忙一閃卻哪裏躲得過,被伍子胥一鋼鞭擊碎頭顱。
李元霸微微搖頭道:“可……惜了。”
伍子胥哈哈一笑道:“能接你一錘,也算一員猛將。”說著他抬頭望向城頭的陳慶之,傲然道,“天下英雄聚首洛陽,你陳慶之還不罷手?”
城門口史萬歲被姚期一槍刺翻,陳慶之望向城外四野不止何處而來的軍隊,數麵將旗上分別寫著狂野的“班”、“韋”、“李”、“姚”等字。
“班超,韋睿……”陳慶之麵色變得蒼白,自語道,“是放逐之地。”他高聲道,“全軍撤離洛陽城!”麾下秦軍結陣出城。
“諸葛?”白起望著那羽扇綸巾的白衣文士輕聲道。
諸葛亮微微一笑,高聲道:“放逐之地大軍已至,武安君此時不退,更待何時?”
白起哈哈大笑,海浪般磅礴的劍氣直取諸葛亮,諸葛亮踏著劍浪向前飛起,無數火箭化作火海湧向白起。白起的黑馬旋風般掠起,長劍直刺諸葛亮心口。諸葛亮斜飛五丈,堪堪避過一劍。李廣、陸文龍率軍衝來。
城道上,王翦、蒙恬猛衝而下,二人滿身血汙殺氣騰騰,關羽、張飛等人已無法阻攔二人。三路秦兵彙合,同洛陽守軍戰在一處,而此時典韋、許褚率領虎衛軍趕到北門,一時間洛陽城殺得屍骸滿地,血流成河。
忽然,城外響起雷鳴般戰鼓聲,白起一愣,那不是戰鼓,戰鼓絕不會這麼急促,這是……馬蹄聲?
王翦亦同時望向白起道:“是騎兵!”
蒙恬道:“這聲音聽來足有數萬騎。”他臉上現出恐懼之色,秦軍在洛陽已沒有這樣規模的騎兵。
城樓上,長孫晟高聲道:“將軍,城外一東一西來了兩路人馬,東麵打著衛青、霍去病的旗幟。西麵的都是蒙古騎兵,帶兵的是鐵木真麾下木華黎!”
白起倒吸一口冷氣,蒙恬道:“要退兵了。”
王翦道:“不久前西門已經發射衝天箭,陳慶之已然得手,此時退兵太可惜了!”
突然,洛陽城外傳來一聲雷霆般的喝聲:“白起何在?可敢與某一戰!”“白起何在!可敢與我項羽一戰!”兩聲斷喝由遠至近,如天上的驚雷滾滾而來,讓人心膽俱寒,他竟然如此之快!
白起斷然道:“敵軍包圍已成,我去與項羽一戰,你等帶隊突圍。”
王翦、蒙恬不及阻止,白起就飛馳而出,直奔北門之外。
茫茫夜幕下,明月高掛於天。
項羽冷冷看著奔馳而來的白起,坐於烏騅馬上一動不動,二百步……百步……五十步……
白起望著前方如天神般的武將,手中長劍光芒暴長,那仿佛來自幽明的劍光哪怕數裏之外都能看見。
十步……
項羽大吼一聲,巨型長槍光華照耀四方,化作一道長虹猛刺而出,蒼穹大地一齊為之失色,天上星辰聚了散,散了又聚,地上的野草榮了枯,枯了又榮……
“是興亡……”白起眼中射出難以抑製的狂野之色,海天般磅礴的殺意澎湃而出,如千萬軍馬一起奔騰,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劍氣直衝雲霄……
一霎那,兩匹戰馬同時仰天長嘶,二人仿佛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戰場之上狂風大作,風雲奔走。
二人戰馬交錯而過,項羽立於原地一動不動,白起則駕著戰馬向西奔向秦軍。
李白匆忙奔至項羽近前,問道:“你怎麼樣?”
項羽咳出一口鮮血,低聲道:“沒事。”
一旁李靖、李廣同時上前道:“誰勝誰負?”
項羽仰望星羅棋布的夜空,悠然出神,沒有說話。
王翦護著白起在中軍休息,蒙恬帶領大軍結陣退走。衛青和木華黎的大軍輪番進攻,卻始終無法擊破秦軍的陣勢。直到洛陽城中曹魏大軍亦追殺而至,三路人馬夾攻下,秦軍軍士連場大戰,終於露出疲態,陣腳為之鬆動。
忽然一陣蒼涼的歌聲在秦軍陣中傳出: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與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與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協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與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這蒼涼的軍歌,一個唱起,各個唱起,逐漸響徹戰場。秦軍陣腳再次穩住,大軍雖敗不亂,平穩的向西而去。洛陽軍直追出五十多裏,陳慶之率部下與秦軍會師,衛青、木華黎等人隻能任他們遠去。
此時,班超、伍子胥、嶽雲等人亦帶領各路人馬來到北城。
曹操帶人列隊相迎,神州豪傑終於聚首在一處。
班超道:“如今我們氣勢如虹,是否一鼓作氣追擊秦軍?”
諸葛亮搖著羽扇,笑道:“秦軍雖敗,卻還有十餘萬人馬。四大名將亦善於用兵,不可貿然進擊。”
賈詡皺眉道:“孔明先生的意思是,放而不擊?”
諸葛亮望著星空,低聲道:“我們這裏死傷盈城,也不及華天晴在鹹陽分出勝負。各位以為呢?”
李靖、班超、伍子胥等人沉吟片刻,微微點頭。
晨雪留在西城沒有去北門,天下一統還是各自為王,都和她沒有關係。
“華天晴進了鹹陽宮,我就不能聯係上他。”阿Z在晨雪耳邊道,“你這裏剛才真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