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周森,看看,我是多麼孔武有力啊(2 / 3)

上了戰場,我魂不守舍,嗶嗶兩響代表了我已中彈身亡。留洋歸來的袁同學叫囂著,畢心沁,死在我這神槍手手裏,你可以瞑目了。我眯著眼舉著已失效了的步槍對著他好一陣掃射,好歹宣泄了些胸口的鬱鬱。

然後就在我收手的下一秒,又是嗶嗶兩響,袁同學正式身亡。

“誰?誰幹的?”他模樣好不滑稽。

這時我卻逮到了一輛用作布景的軍用吉普後發出的一聲樹枝折斷的聲響。我不動聲色地走近了幾步,看見車軲轆後的一隻球鞋。我再迂回著前進,卻突然被一隻伸出的手臂鉗住,而後失去重心,和那手臂的主人共同跌坐在車後。而後,我便看見了周森。

他穿著和我們相同的迷彩服,帽簷壓得低低的,隻露出挺拔的鼻梁和薄薄的雙唇。

“你還真是擅長從天而降。”我驚魂未定。

“你不光明正大地邀請我,我當然沒辦法光明正大地來。”周森拉我和他並排坐好。

周森坦言:“這樣的場合怕你勢單力薄,也怕喜喜萬一為難你。”

“那你可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喜喜隻會大刀闊斧,不會小李飛刀。更何況,能為難我的,其實也隻有我自己。”

周森短短的一聲歎息:“畢心沁,其實也隻有你能讓我怕這些莫須有的事情了。”

我向周森挪了挪:“你說,我們穿這樣還摟摟抱抱,不太好吧?會辱沒軍人的威嚴吧。可是怎麼辦?這外麵槍林彈雨的,正好符合我對亂世的憧憬。”

“對亂世的憧憬?”周森隱隱地一僵,“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在……同情我的落魄?”

“同情?”我不可思議,“美得你啊。我隻是說你一直遙不可及,讓我一直掙紮,反抗,周旋,浪費時間,而你有了這一劫,我倒義無反顧了。你不是得天獨厚的,你也不過是實實在在的一個人。所以說啊周森,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可而後,周森對我說了抱歉。他說他寧願陪我周旋,陪我浪費時間,直到我換另一種溫和的方式醒悟,他也不願失去對後來的把握。他說這下好了,在他的父母,他的工人之外,又憑空冒出一個畢心沁令他放心不下,深感抱歉了。

話題太沉重,我隻好拱了一下周森的肩膀,說我最最受不了的就是男人的婆媽。這一拱,周森另一側的步槍被傳遞地受了牽連,應聲倒地。我後知後覺:“喔,剛剛替我報仇,一命抵一命的無名英雄,就是兄台你吧?”

“報仇是不假,可本來你們這集體競技我是真沒打算插手的,”周森頓了頓,“但他對你眉飛色舞我就不能坐視不理了。心沁,他真的是你的同班同學?能不能別這麼幼稚,喜歡哪個小女孩兒就去扯她的橡皮筋嗎?”

“你是說他喜歡我?”

“這值得你這麼高興?”

我將周森的帽簷用力向下一壓,幾乎遮住了他的整張麵孔:“是你的這張臭臉讓我這麼高興。”

而後周森說,心沁你當真享受亂世的話,可要好好珍惜了,因為它快要結束了。他說我雖然有我的軟肋,雖然有時也會舉棋不定,但遲早要來的風雨我也阻止不了它,隻好奮力迎擊。然後,我會給你長長久久的太平盛世。

我淚眼婆娑地:“周森,咱能多少給人軍人留些英名嗎?怎麼回事兒啊?我都快哭了。”

大部隊眼看包抄過來,我才又進入狀態:“你這空降兵還不撤?”

“哎,不如順便拐走你這有勇無謀,羊入虎口的文藝兵。”周森還不緊不慢。

我不服,推搡了周森一把:“讓你撤你就撤,我掩護。”

然後我這活生生的“死人”就先暴露了自己,讓周森順利遁走。

最後的戰役發生在單喜喜和莊盛之間,二人是兩隊僅存的碩果,一人是仰仗眾多的“好色之徒”保全了一條小命,另一人則是因為長時間地貓在茅房拉肚子而躲過了重重殺機。

狹路相逢女者勝,莊盛視死如歸,啪啪地捶了捶自己的胸脯,那意思是你是刀俎,我是魚肉。單喜喜可不手軟,端上槍猛掃一通,結果一睜眼,莊盛還活著。單喜喜麵子掛不住,說你丫什麼體質啊?線路有毛病了吧。

莊盛則說:“你再站近點兒,近點兒。”

單喜喜索性站到一步之遙,虛乎著眼睛對準了莊盛的“要害”,砰地一聲,塵埃落定。

在回程的大巴上,單喜喜是主動依偎著莊盛睡的,這回她也不是假寐,她早就精疲力竭了,微張著小嘴兒,睡得直發出類似某種動物的鼾聲。

都經曆了一回生死了,莊盛照樣當我是陌生人,不理不睬。

周森駕駛著一輛來曆不明的奧迪,駛在了我們大巴的一側。我們隔著車窗對對方微笑。他的微笑那樣溫暖,我卻突然惴惴不安,這個男人,在他的無微不至下,分明正隱藏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變數,所以他分秒必爭地將他的好,一股腦兒全塞給了我,而等他不在我身邊時,我好從容不迫地回味消化。他加速,越過了大巴,一下子,便不在我的身邊了。

“高級翻譯”這個鍍金鑲鑽的名詞已和孔昊劃清界限,他已被開除,且在檔案上留下了一筆濃墨重彩的墨跡。

在又一次抓到孔媽媽不請自來登門我家後,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登上了孔家的家門。

那天陽光充足,照得孔家連日來蓄積的灰塵厚重得不像話。孔媽媽麵上無光,趁我稍不注意就拿著手帕擦點兒是點兒,真可惜了那真絲手帕。

我本來都記不起孔家的模樣了,這一來,又曆曆在目起來。那樣張揚的書香門第,牆壁上掛滿了孔昊的榮譽,和某某大人物的合影,張張都配了名貴的相框。這些全部是貨真價實真實存在的,是打假打不掉的。

我注意到隻有那些合影一塵不染,擦拭它們依然是孔媽媽每日例行的工作。這下好了,我狠不下心了,爛熟於心的“leave us alone”說什麼也說不出口。

孔昊整了裝,出了房間就說走吧心沁,像是我們早就約好了約會,我還專程來接他似的。孔媽媽求之不得,我們才一出門門內就傳出了“南泥灣好呀麼好風光”的歌聲。

孔昊才脫離孔媽媽的視線,就要和我分道揚鑣,又是說要去找李真。我不甘,絆住他說我可不是來接應你,助你逃出生天的。

孔昊急不可耐:“我和小真有了辦法了,一旦奏效,我媽再不會去你家做文章,除此之外,我們做什麼都是治標不治本。”

“什麼辦法?”我追問。

孔昊像蚊子哼哼似的:“我們……打算……先要個孩子再說。”

我立即甩開孔昊,抖了抖手:“嘖嘖,我說這麼猴急呢。用不用我送你?”

孔昊不當我的話是反話,當真嗖地就鑽上了我的車子。我欲哭無淚,親自駕車將前男友送去他下一任的床上,這真叫人沮喪我們當初是不是真的深愛過一場。聽說深愛過便做不回朋友,聽說愛的那一邊是永垂不朽的恨意,我不由得設想有一天我和周森會不會每周通上一次電話互問安好,兩個月一次碰碰麵,吃吃飯,這樣的不痛不癢讓我光是想,就險些痛哭流涕。

周森連日來隻和我通電話,見麵都不曾。通電話時我偶爾可以耳聞他的幾名心腹商議些什麼或爭辯些什麼,包括許諾在內。

有一晚我在他家等到深夜,他家的院子裏搭上了大半的溫室,我甚至還摸索著替他打理了餘下的小半院落。當然了,事後他並不承認我的辛勤可以稱之為“打理”,他說畢心沁,你隻不過是把所有的耐寒植物給我按身高排列了一遍。

那天我仍沒有見到他,他仍脫不開身。

我回家後,我媽還沒有睡,她嘴上雖什麼也沒有說,但我認為她是在等我。這讓我信心倍增,此後一下班便飛車回家。她仍不需要我的照顧和親昵,但卻需要我在,好像我在,她便心安。

合璧婚慶到底還是將那樁下雪天的婚禮拒之門外了。

莊盛一意孤行,甚至連坐鎮合璧的時間都越來越稀有。合璧的大將小卒,無一沒受到同行的邀約,於是有人忙於惡補曆年案例,有人忙於與客戶交好,毫不客氣地袒露著一顆“樹挪死人挪活”的外心。

北京入冬第一場雪的那天,安家家紡董事長周森,因生產銷售偽劣產品一審被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罰人民幣兩千萬餘元。

當日,周森的代表律師代為提出上訴,而隨之他也被打上了“取保候審”的字樣。

這是周森意料之中的,那天他除了對消費者三言兩語致歉之外,又是一言未發。當然這同樣是我意料之中,可我還是嚎啕大哭了一場。他從未明確表示他是無辜的,甚至每當我想學習刑海瀾痛擊那些對他的惡語相加時,他還會想方設法潑我一盆冷水。換言之,他根本不允許我有過高的奢望。哭完了,我擤幹鼻涕,去餐廳和他會合。

周森的律師也在。我隻當我來得早,便說先去附近逛逛,一會兒再過來。哪知,周森卻拉開椅子讓我坐下,介紹說這是趙熾趙律師,這是我和你說過的,畢心沁。他大有要三人燭光晚餐的意思。

周森說這脆皮鵝肝配真菌很好吃,你多吃一點,他還說這法式焦糖燉蛋也很好吃,你也多吃一點。可從頭到尾,我食不知味。趙熾的在場,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病人,病入膏肓的病人,而他是醫生,他和我的家屬周森商量好了,是時候對我公布真相了。

可一樣從頭到尾,他們談紅牛和雷諾,談拉菲酒莊,談中信榮氏,該談的不該談的都談了,獨獨最該談的卻隻字不提。

我的若無其事裝了太久,裝不下去了,拋下餐巾,便要先走。周森按住我的手:“等等。”

趙熾察言觀色,溫和地和我們道了別,先走了。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說話了。”我正襟危坐,兩手放在膝頭。

“我以為你想當什麼事也沒發生。”周森將手覆蓋在我的手上。

我抽出手,抓上餐刀,在還不至於引人注目的程度下對著周森比劃:“是,你還真挺了解我的,我的確就是想當什麼事也沒發生,不過不是當著律師的麵。周森,他是律師,他的存在時刻提醒我你現在是一個……犯人。”

周森同樣在不引人注目的程度下,投降般微微舉高了雙手,好商好量地:“可不可以……不用這麼精確的說法?”

我繳械,泄氣地伏在了桌子上。

“我是無辜的。”這句話,周森就這麼毫無鋪墊地說了出來。

我的脖子一下子便梗直了,然後周森便當我小型動物似的,撫摸著我的頭發:“這句話你等了很久了吧?是,我是個商人,利益當頭,有時……會不擇手段,但說我草菅人命,未免太抬舉我了。我是無辜的,安家家紡會使用致癌染色劑,我比誰都震驚,可震驚之餘,我也隻有承擔。心沁,我很想告訴你我會沒事,很想喂你吃上顆定心丸好讓你睡個安穩覺,可我不能對所說的話不負責任。但今天,無期徒刑,我能向你保證……上訴的結果不會比這個更糟糕了。”

我嗚嗚地哭開了:“王八蛋,是說你判個五十年我就能睡個安穩覺了嗎?你有沒有那麼長命的?說不定五十年比無期還要長。”

“最多七年,少則三年,心沁,我說到做到。”周森攬我入懷。

這是周森本不打算這麼早承諾的承諾,可大概是我的肝腸寸斷讓他實在吃不消了,於是他心說好吧,索性承諾她吧,不然我這件襯衫又會被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荼毒了吧?黏糊糊地實在不好收拾。

我從頭到腳還是疼得皮開肉綻似的,可我不能再得寸進尺了。我隻好又抓上湯匙,用背麵充作鏡子整理儀容:“七年,好吧,我照你的意思做最壞的打算,七年之後,我保養得好的話,還不至於豆腐渣的吧。”

我的這番適可而止觸動了周森最纖細的神經,他握著我的手,久久不肯鬆開。

我將另一隻手插到他的脖子後,將他的頭攬向我,和他抵住額頭。百分之九十九的猜測也終究是猜測,和百分之一百的字正腔圓的宣判截然不同。適才,周森也不過才吃下寥寥數口,他才是當事人,是無期徒刑的當事人。

孔昊和李真的造人大計治本歸治本,可卻是劑文火慢熬的中藥,不能立竿見影。

孔媽媽仍在上趕著和我媽交好,使得她時好時壞。一次,我被她主動問到是不是和孔昊重修了舊好,對於她的主動發問,無關內容,我是一律歡呼雀躍。但更頻頻地,她脾氣愈加乖張,動輒一言不發,我一旦稍稍緊逼,她便不惜將我揮開,是栽倒在地還是撞上牆壁,那就得看我的造化了。

於是我等不及孔昊和李真的一年半載,動了搬家的念頭。

莊盛看見我在“合璧”瀏覽租房信息,先是下意識地一問,要搬家啊,然後不等我回答,便又將我傳喚進他的辦公室,大發雷霆一番。

“扣你薪水你不要太意外。”莊盛將腳蹺到桌子上。

“憑什麼?”

“憑什麼?你說憑什麼?工作時間……”

我打斷莊盛:“我是問你憑什麼說翻臉就翻臉?莊盛,咱倆並肩戰鬥三年了,我到今天能自給自足,能養活我媽,我誰也不感謝我隻感謝你,所以隻要你給我一個正當的理由,別說扣我薪水了,要殺要剮我隨你的便了。”

莊盛一蹬腿,轉椅轉了半圈,背對著我:“沒理由,看你看膩了。”

“是因為單喜喜嗎?”我還不知死活地向前湊了湊,“莊盛,你和單喜喜都是我的莫逆之交,隻要你是認真的,當然了,單喜喜的心門也不是你說撬就能撬得開的,但但凡你們你情我願,我祝福你們還來不及,你又何必當我是絆腳石?”

莊盛一字一頓:“你,他媽的,給我,shut up。”頓完了,他又一腳蹬在牆壁上,以至於他的轉椅又狠狠反彈回辦公桌的桌沿,使得他兩手兩腿好一陣掙紮。

“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我出手,幫他穩住。

然後,莊盛像是故意似的,栽倒在地,爬起來後他又笑得直不起腰:“喜歡你?哈哈,我的沁啊,你該不會是因為我剃了頭吧?不瞞你說,喜喜小姐說了,她受不了發質比她還好的男人。”

我愣了愣,噗嗤也笑了。

莊盛撣掉褲子上的灰:“出去吧,薪水照扣。”

“領命。”我也一本正經,“不過莊總,你倒不如借這次機會殺我儆百,現在外麵多少人一天刷上百條微博,電話粥一煲煲到糊,植物大戰僵屍連音效都不關,以至於夜深人靜了我還滿耳朵還都是咀嚼的聲音。合璧再這麼下去,可免不了曇花一現了。”

我將要另外租房的打算告訴周森,周森點了點頭,一句話沒說。我發嗲:“喂,都不說幫幫人家嘛?哈尼?”

周森正在吃三明治,一口嗆出,咳嗽連連。

我給他拍背,他說畢心沁,你還真是叫人捉摸不定,我以為你這人自尊心作祟,會拒絕我的任何幫助。我卻說周森,我不再別扭了,不過是租個房子,沒有哪個女人會讓她的男人別插手的,我也不例外。

“就吃三明治嗎?早說我給你帶份蛋炒飯過來。”我皺了皺眉頭。

這時許諾進來,手裏抱著文件若幹:“嗬嗬,畢小姐認為三明治太委屈周先生了吧?不過沒辦法,正是分秒必爭的時候,更何況,這也不是普通的三明治,裏麵夾的伊比利亞火腿可價值不菲。”

“這樣啊。”我多少有些尷尬。

我對許諾的排斥始終半吊子似的不溫不火,即便是她這樣挑明了我的無知,我也回敬不得。她對我始終恭敬,儼然將自己擺在下屬的位置。

周森接下文件,說好了,你先出去吧,而許諾也便嘎嘣利落脆地出去了。二人好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毫無破綻。

“伊什麼火腿?”我卻是破綻百出,顯然是在使性子。

周森失笑,拉我坐在他的腿上:“本質上和7—11的也沒什麼區別。”

我百般思量:“周森,許諾她……是個得力助手吧?”

周森不由得肌肉一僵:“是,五年了,她做了我五年的助理了。”

我一把拉過計算器,啪啪地按:“嗯,五年,也就是一千八百二十五天,也就是……四萬三千八百小時,也就是……”

周森再度失笑,他輕輕一按便讓計算器歸了零。

我一鼓作氣:“假如有一天你卷土重來,招聘啟事裏可不可以注明助理,男,或者女性,四十歲以上。”

周森那樣情不自已地凝重了一下,就那一下,短暫得要是我那會兒正好眨眼的話,一定會錯過,然後他便又恢複了泰然自若,隻不過,遲遲沒有給我回答。

我在站直身之前,在周森的大腿上擰了一把,打趣地:“請問你這條火腿又價值多少?”

我拍拍屁股就要走人,我不能和周森錙銖必較地翻舊賬,至少眼下這節骨眼兒太不是時候,預防針單喜喜早就給我紮了又紮,倘若再發病,我也怪不得病菌猖獗,怪隻能怪自己不堪一擊。可就在最後一刻,周森喚住我:“心沁。”

我回過頭,還是笑盈盈地。

“條件……可不可以放寬一些?比如,女性四十歲以下的話,身高兩米以上也是OK的。”

於是乎,我活動了手腕,又活動了腳腕,然後以標準的起跑姿勢起動,投回周森的懷抱。

周森說心沁,等過幾天,我帶你去個地方。

單喜喜報仇雪恨的大業已箭在弦上。

本來連日來我都幾乎如釋重負了,說這就對了,說你放過的不是他們,你真正放過的是yourself,結果她說yourself你個頭,我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薛平曾應允過單喜喜和崔西塔一部電影,模特題材的,慷慨激昂地說是非她們本色出演不可。而單喜喜和崔西塔抱著寧可信其有的信念,死等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