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並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是一見鍾情,能發展成愛情的除了感激,還有友情、習慣和責任,甚至不打不相識,愛情是可以培養的!”
“你知道我對你是一見鍾情就行了。”
“那你還記得我那天穿什麼衣服嗎?”
“好了好了,我苟同你。”
“徐恩!我那天穿什麼衣服你都不記得了?以後你不準再跟我提一見鍾情這四個字,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徐恩這才一摟黃青青:“藍色。”
黃青青也這才言歸正傳:“徐恩,連你也猜不透徐悉嗎?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們不是親兄弟,有一個是撿來的吧?可撿來的也太像了吧?”
徐恩一筆帶過:“你見過哪對親兄弟有事沒事交流這些小秘密?我們可都是純爺們兒。”
稍後。
徐恩又被人拽走了。
安娜來找黃青青:“我一直欠你一句對不起。Emily,對不起。”
黃青青一擺手:“過去的事,不提了。”
“我不會再做傻事了。”
“傻事?對,你之前做的的確都是傻事。”
不是壞事。傻事和壞事是有本質區別的。壞事是損人利己的,而傻事是損人不利己的。安娜是毋庸置疑的後者。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包括流水席。
散場時,嚴維邦都醉成一灘爛泥了。
黃青青要和徐恩道別,徐恩卻道:“我幫美妍送嚴維邦回去。”
要知道,嚴維邦和黃青青是住在同一座公寓樓裏。
黃青青防患於未然:“那你送嚴維邦回去以後,會不會‘順便’去我那兒?”
“既然你邀請……”
“沒有,我沒有邀請!”
但最後,像是水到渠成,也像是勢不可擋,徐恩還是跟著黃青青上了樓,黃青青也還是讓徐恩進了門。二人一邊擁吻,一邊脫對方的衣服,卡住後,又改成自己脫自己的衣服。徐恩說:“沙發還是太擠,地還是太硬,對吧?”黃青青說:“對,所以還是床上好。”
事後。
沒錯,就是那個“事後”。
徐恩箍著黃青青,下巴硌在她的頭頂上,如此一來,她完全看不到他的臉。因為,他不想讓她看到他此時此刻這一張不知所措到麵無表情,麵無表情下又震驚,震驚到不知所措的臉。黃青青是第一次——這件事出乎了徐恩的意料。
他不是沒想到。
是沒想。
顯然,黃青青二十三歲了。
顯然,黃青青有過喜歡的人,而她喜歡的人也在某種程度上喜歡她。兩情相悅時,做什麼無可厚非。相較於過去,徐恩更在乎今天、明天和將來,所以,他沒有去預設過這件事。就像她在這件事上無所謂對或不對,他沒有預設過,也就無所謂這個結果好或不好。
這隻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黃青青被悶在徐恩的懷裏:“喂,放手啊。”
徐恩親了一下黃青青的頭頂:“不放。”
“你要悶死我嗎?放手啊!”
“黃青青,我覺得你對我的一百條指控裏,有九十九條都是錯的。”
“也就是說,還有一條是對的?”
“嗯。”
“哪一條?”
“你說我幹嘛那麼早跑美國來啊?早一點認識你多好。”
黃青青使出吃奶的勁兒一抬頭,親了一下徐恩的下巴:“別,徐三歲是我的底線,再早一點我真下不去手了。所以我覺得我對你的一百條指控裏,就這一條是錯的。你說我幹嘛不早不晚,偏偏在去年秋天跑美國來啊?就是因為去年秋天的徐三歲,是最好的徐三歲。”
豈有此理!
徐恩決定把傷春悲秋先往後放一放,此情此景,黃青青還對他張嘴徐三歲,閉嘴徐三歲,這讓他把“雄風”兩個字往哪放?真是豈有此理!
就這樣,徐恩將被子一扯。
你趕緊給我閉嘴吧黃青青!
翌日。
黃青青上課時渾身都像散了架一樣,但無妨她偷著樂。
而她以為她是“偷著樂”,實際上,她咯咯地笑出聲了好嗎?那是一間隻有十二平米的討論室,當時隻有一個光頭教授和包括她在內的六個學生。眾人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了她。光頭教授和藹可親,問她發生了什麼好事。她信口胡謅,說中獎了。等到課間休息時,她不得不忍痛買了七杯咖啡,說中國人中獎了都會請客……
哎,破財啊破財!
當晚,黃青青和徐恩聊到這件事。
徐恩一本(不)正經:“我戴了那什麼,你不會中獎的。”
黃青青翻臉比翻書還快:“你不說我都忘了!就那什麼!昨天……昨天你怎麼會隨身攜帶那什麼?”
“拜托,二樓有自動販賣機,送完嚴維邦我去買的。”
“真的?”
“真的假不了。”
“那我問你,昨天那牌子在自動販賣機裏的第幾行,第幾列?”
徐恩道高一丈地識破了黃青青的魔高一尺:“黃青青,你詐我。這我要是真說出來在第幾行,第幾列了,那我不就是慣犯了?”
黃青青一捏徐恩的臉:“算你聰明。”
此後。
黃青青和徐恩都不忙的時候,便會住在一起。但他們都不忙的時候並不多,畢竟學校不同,學製不同,考試的時間便不同。起初,他們還信誓旦旦地約定當一個人備考的時候,另一個人做好服務工作。但實際上,是一個人備考,另一個人服務著……服務著……就服務成“紅顏禍水”了,最後就演變成兩個人說說笑笑直到十八禁了,也就沒考試什麼事兒了。
總之,鑒於學生還是要以學業為重,兩個人便沒有太常常住在一起。
更何況,徐恩還常常帶著他代理的飛機模型去往其他的城市。
再此後。
薑嬌第八百遍致電黃青青,第八百遍問黃青青“身邊有沒有合適的”時,黃青青豁出去了:“有!”
即刻,薑嬌掛斷了電話。
又即刻,黃光榮致電了黃青青:“呆青,我下周過去看你。”
黃青青服氣:“爸,您確定您是來看‘我’?”
“順便也看看你朋友。”
“您確定您是‘順便’來看我朋友?”
黃光榮也不跟黃青青廢話了:“好了,我下周過去看你朋友,順便看看你!”
掛斷電話後,黃青青是真的服氣了。科技太發達了,通訊太發達了,她爸她媽太發達了!
但黃青青不知道如何向徐恩開口。
直接說我爸要見你?
大家年紀輕輕的談一場甜甜的戀愛直接發展到見家長這樣好嗎?萬一黃光榮太擺架子,把徐恩嚇跑了怎麼辦?又萬一黃冠榮太不擺架子,隻一副急吼吼要嫁女兒的樣子,那她以後在徐恩的麵前還有沒有地位可言了?如此一來,這見家長真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啊!
於是,黃青青對徐恩點到為止:“我爸下周過來芝加哥。”
徐恩這時人在佛羅裏達:“正好,我正好這個周末就能回去。”
正好?
黃青青捕捉到了這個關鍵詞。
緊接著,徐恩問:“叔叔最得意哪一款的男生啊?學霸、穩重,還是幽默?文藝範兒、運動風,還是哲學家?我一個全能型選手不慌,但是黃青青,你得給我指條明路啊。”
黃青青笑得合不攏嘴:“誰說讓你見我爸了?”
徐恩示弱:“我,我求見。”
相較於黃青青和徐恩這一對,嚴維邦和美妍是被逼到了見家長的份兒上。
畢竟,婚都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