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說:“隻要他們吃一塹,長一智,孫子也能長成爺爺。”
總之,徐恩順勢拿下了之前遲遲拿不下的航模代理權。
距離期末考試隻剩下不到一周的時間,徐恩臨陣磨槍磨得是焦頭爛額。
處於“假期愉快”中的黃青青的廚藝在反複的實踐中得到了大幅度提升,尤其是一道糖醋排骨,越來越讓徐恩讚不絕口。
隻是黃青青的“地位”隨之一降再降。
一開始,她隻要下廚就好了。
後來,徐恩趕論文,騰不出手來,她下完廚還得把飯喂進他嘴裏。
再後來,徐恩說他沒時間鍛煉壓力又大,夜裏失眠,讓黃青青留下來晚上陪他做運動。晚上陪他做運動?那能是什麼運動?總之不是夜跑……
以至於黃青青說:“這你要是拿了全A,軍功章得有我一大半。”
徐恩才不跟她斤斤計較這個:“都歸你。”
徐恩去交最後一篇論文時,黃青青和他一同去了芝大,見到了他的頂頭教授。那被徐恩等人戲稱為“毛教授”的男人名副其實,整個人毛茸茸的,一張臉也隻有鼻頭的周邊是光滑的了。這讓黃青青覺得貧富差距真不算什麼,比貧富差距更讓人無可奈何的是禿的禿死,毛的毛死……
除了“毛教授”,黃青青還見到了珍妮絲。
是的,就是那個曾為了徐恩扇過黃青青耳光的珍妮絲。
當時,徐恩還沒從“毛教授”的辦公室出來,黃青青一個人落了單,和珍妮絲……及其男朋友走了個臉對臉。是的,珍妮絲有了男朋友,也是芝大的學生。那是個美國男生,臉長得文質彬彬,一身腱子肉,一張嘴,對黃青青說的是中文:“你好,我叫唐仁傑。”
嗯,一個熱愛中國,熱愛中文的美國男生。
他甚至對黃青青一一闡述了“唐仁傑”這三個字的寫法和釋義。
黃青青逗珍妮絲:“這中文水平能甩你三條街吧?”
“什麼三條街、五條街的?”珍妮絲把黃青青拉到一邊:“你對徐恩還沒受夠呢?”
“我們好著呢,沒有受不受夠這一說。”
“哼,那種沒有風度的懶骨頭,比我們唐仁傑差遠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
就此別過!
後來,黃青青打量了徐恩一圈:“珍妮絲說你是‘沒有風度的懶骨頭’,你有什麼話說嗎?”
“沒,沒話說。有一次大家去吃飯,我忘了她走在我後麵,進門時隻顧著自己進門,門……拍她臉上了,的確沒有風度。再有就是,我沒接送過她,也沒給她拎過包、做過飯、洗過衣服,她說我是懶骨頭也情有可原。”
“你也沒給我洗過衣服!”
徐恩用手臂將黃青青一圈:“少廢話,你公寓樓三樓的洗衣房有二十四台洗衣機,供過於求。”
幾天後。
徐恩和黃青青按計劃去了美國西部,去了有“天使之城”之稱的洛杉磯。
這一次,黃青青對黃光榮和薑嬌有一說一:“我和徐恩去洛杉磯。”
黃光榮:“注意安全。”
薑嬌:“對,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
臨行前,黃青青裝了小半箱子的衣物,和大半箱子的諸位教授推薦給她的假期讀物。
徐恩第一次拎她的箱子時,箱子紋絲沒動。
徐恩不得不問:“黃青青,你爸媽是反對你和我交往嗎?”
“啊?沒有啊。”
“那你這箱子裏都是什麼啊?我懷疑是金磚,我懷疑你要跟我私奔。”
黃青青賠笑:“嘿嘿,這裏麵都是比金磚更價值連城的……書,讀書使人進步……”
“最多帶兩本,帶多了你也看不完。不對,你會不會看我都要先持保留意見。”
“看不完也要帶,不看也要帶。”
“理由?”
“理由就是書和錢是一樣的,可以不用,但不可以要用的時候沒有。”
徐恩沒給黃青青留麵子:“但我猜結果是你隻會把錢花掉,然後把書原封不動地帶回來。”
二人走出洛杉磯機場時,天都黑透了。
徐恩把黃青青和她賽金磚的箱子安置在候車室裏,便走了,隻撂下一句:“你在這兒等我。”
十分鍾過去了,徐恩才回來,開回來一輛紅色的小道奇。
黃青青拖著她賽金磚的箱子從候車室裏跑出去,撲進徐恩的懷裏:“我還以為你把我賣了!”
“賣給誰?”
“隨便一個墨西哥老光棍啊。”
徐恩失笑:“黃青青,你這想象力能不能用在正地兒?我租了車啊,我要去取車啊,不取車你是要跟我‘走’遍美國西部嗎?”
“那你沒跟我說去取車啊……”
“那我也沒提過墨西哥老光棍啊……”
回酒店之前,二人吃了一頓牛肉麵。
黃青青想起了彭其。
她想起那六年,她和彭其吃過無數次牛肉麵。她也想起了夏今朝。她無所謂彭其和夏今朝能不能有一個好的結局,她隻希望彭其能幸福。如果彭其不能比她更幸福,她隻希望彭其能像她一樣幸福。
徐恩訂的酒店與其叫酒店,不如叫旅館。
條件真的是一般。
他對黃青青有一絲絲歉意:“委屈你一下。”
黃青青就三個字:“不委屈。”
“你就不能把話說全了?”
“好好好,徐恩,隻要能跟你在一起,睡大街我也不委屈。”
二人又笑鬧一番。
然後,徐恩說:“黃青青,睡大街我就不找你了,我大富大貴才跟你在一起。”
黃青青二話不說給徐恩來了個壁咚:“那你說,你要跟誰睡大街?你這是對我有二心啊,真是反了你了啊!”
徐恩一口親在黃青青的腦門兒上:“我錯了。”
佳琪給黃青青打來電話,沒什麼事,就是問黃青青到哪了,路上順不順利,好不好玩之類的。黃青青告饒:“我剛到。”佳琪感慨萬千:“剛到?我怎麼覺得你走了好久好久了呢?哎,這就是不休假和休假的區別,你天上一天,我們人間一年啊!”
看黃青青被佳琪纏住,徐恩便去洗澡了。
然後,徐恩的電話響了。
透過水聲,徐恩問黃青青:“誰啊?”
黃青青看了一眼徐恩的手機:“南希。”
此時,黃青青還不知道南希是誰,隻是看著徐恩的手機讀出了這個名字。
“幫我拿進來。”徐恩說。
黃青青和佳琪道了別,將衛生間的門推開一條門縫,將徐恩的手機遞了進去。
但一秒,徐恩把手機扔了出來,把黃青青拉進了衛生間。黃青青的驚呼被徐恩嘴對嘴地堵住,此後,南希這個名字就被二人拋到了九霄雲外。徐恩沒有接南希的電話,黃青青也沒有問這個她聞所未聞的名字到底……到底是何許人也。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