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清輕青春)引子(3 / 3)

“沒有進展,總不能編吧。”木哥說。

“沒有進展可以猜測一下啊,拜托!”田闐追在木哥身後。

“不行!”木哥斬釘截鐵。

“我替我的觀眾們求你行嗎?”田闐說。

“觀眾!現在還有人看電視嗎?”木哥不客氣地說。

“喂,幹嘛這麼刻薄啊!”女記者十分不滿。

“刻薄?幾年前你們電視台記者是怎麼嘲笑人家電台記者的?”木哥滿不在乎地說。

“你做過電台記者嗎?”田闐問。

“我沒有,他做過。”木哥指了指體質人類學家。

女記者不再補刀。她明白,抱怨和指責沒有用,求人不如求己。她開始仔細研究所有出土文物,試圖找出可供大眾消費的新鮮噱頭。她蹲在地上隔著玻璃罩子觀察精美匕首,突然興奮地招呼考古隊長:“木哥木哥快來,這上頭有字!”木哥用力地調動眼部肌肉,試圖看清那所謂的字,可是太模糊了,無法辨認。他失望地說:“可能是字吧。”田闐幸災樂禍地說:“嚴謹的木哥也會說‘可能’?”木哥看了田闐很久,問:“田記者,你什麼係的?”田闐蒙圈:“啊?”木哥補充問道:“大學,學什麼的?”女記者說:“哦,中文係。”木哥問:“你為什麼不寫個小說呢?”田闐問:“什麼小說?穿越?宮鬥?玄幻?”木哥說:“猜測不是學術研究的主流,但想象是文學創作的翅膀。”田闐感歎說:“哇,你說話好……”木哥問:“深刻是嗎?”田闐說:“高‘比格’啊。”木哥說:“不要說網絡用語,我聽不懂。你就說你寫不寫?”田闐用力搖搖腦袋說:“小女子沒有五色筆,填不了斷腸詞。”木哥說:“太謙虛了吧。”田闐說:“你沒寫過,不懂,寫東西太累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木哥真的啟動電腦,打開一個空白文檔,對著屏幕冥想。田闐問:“你認真的?你是要寫這個古墓的故事嗎?我可以幫你設計劇情,什麼女強複仇、腹黑仙師、靈異事件、豪門小女傭……”考古隊長一臉嚴肅,說:“小說不可能完全還原曆史真實,但是,請不要戲弄曆史,否則,最終必將被曆史戲弄!”田闐一臉嫌棄:“說你胖你就喘。清高什麼啊,搞得那麼嚴肅,寫出來也‘撲街’!”她做好招架準備,木哥卻沒有回懟。她問:“你發什麼愣啊?”木哥說:“我在想,數量大增的同時,水準沒有相應的提高,你覺得正常嗎?”田闐說:“我覺得沒問題啊,我就喜歡追,不管是小說、漫畫、廣播劇還是電視劇。既然存在就說明有受眾,它能滿足人們的某種需求。那些故事很美好,感情很真摯,寫故事的人也很用心。當然了,他們很年輕,沒有你老。”木哥說:“我老,我成熟。”田闐說:“我沒說你成熟不好。用多樣的方式描繪豐富的人性,有什麼不好?我隻是希望你別太自戀。”木哥沉默許久,說:“我還是覺得應該想長遠一點兒,應該——保持警覺。”田闐眨眨眼,問:“長遠?警覺?什麼意思?”木哥說:“就是不能太任性。”田闐深沉地說:“別怪我沒提醒你,少說幾句,別作,這水深著呢,小心淹死你。”木哥說:“你說明白點。”田闐簡直要口吐芬芳了,心想我說了你也得懂啊。她認真想了想,換了個思路,說:“看你這年紀,小時候正是武俠小說、言情小說挺進中原那幾年吧,你小時候看武俠不?”木哥說:“看啊。”田闐說:“咱們小時候,武俠言情啥的簡直是洪水猛獸,家長老師都不讓看,可是你我也沒被毀啊。當然,井噴的時候也有濫竽充數的,甚至誨淫誨盜,但這些東西遲早會被大浪淘沙,不能因為它們就否定那些經典作品吧。一個人能不能健康成長是受很多因素影響的,不能什麼鍋都讓小說、影視劇什麼的背吧。”木哥說:“好像有點兒道理。”能將頑固不化的考古隊長說服,女記者正得意,木哥擺著一張嚴肅臉說道:“不過我認為還是要有底線。”田闐不耐煩地說:“別操心別人了,管好你自己吧。嗨,你到底寫不寫啊?”木哥堅定地說:“寫!”田闐問:“寫什麼啊?男頻女頻?哎,是不是盜墓啊?”木哥搖搖頭,說:“古墓隻是一扇門,它通往中國第二個‘三國時代’。”田闐問:“三國時代?宋遼夏?那你的主人公是誰?是那個絹畫上的女孩嗎?你說她到底是契丹人還是漢人?”木哥靠在椅背上,仰麵朝天,說:“她是,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