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瑜急忙接道:“豈敢豈敢,我與蘇姑娘年齡相仿,當同輩相稱。”
蘇琴卻瞪了秦瑜一眼,揉著剛才被他握疼的手腕,說道:“我才不叫他叔叔。”
秦瑜口中的“蘇伯”,乃是荊楚門雲字輩泰山北鬥,荊楚門掌門人蘇寒山的父親蘇雲清,因秦瑜的師父和蘇雲清平輩論交,秦瑜才得以稱他一聲“蘇伯”,其實二人年紀相差已過半百。
“蘇伯,張怡她……”秦瑜詢問。
蘇雲清似乎早就料到秦瑜會有此一問,淡淡一笑,答道:“怡丫頭啊,她挺好的,沒人敢難為她,隻是……”說到這裏,蘇雲清頓了一下,話鋒一轉,卻說:“阿綾就先交給你照顧,你正好也要去找怡丫頭,就順路送她回家,算是你幫我這個老頭子一個小忙。”
秦瑜忙說:“蘇伯吩咐,晚輩自當遵從。”
旁邊蘇琴卻連聲抗議:“我不回家我不回家!”
蘇雲清並不接話,身影一閃,已消失在窗外。
秦瑜望著蘇伯消失的方向,眼神迷離,暗暗嘀咕:“似乎,他在隱藏著什麼……”
而在蘇雲清走後,蘇琴也安靜下來,注視著秦瑜,也是思潮湧動:“這人便是怡姐姐念叨了一千遍一萬遍的秦瑜? ”
二人各有心事,沉默不語。
隻過了片刻,二人被街上的一陣喝彩聲拉回到現實。
不知何時,街上出現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似是賣弄,似是調皮,施展著並不熟練的輕功,將花燈一隻一隻的掛到路旁的樹上。微風吹來,搖搖晃晃,遠遠望去,像是樹木開花一樣,甚是美麗,惹得路人鼓掌叫好。
“好美!”蘇琴也不自覺的感慨起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秦瑜突然露出了微笑,他轉頭看著蘇琴,似乎看到了張怡的影子。
“走,帶你去看更美的!”秦瑜隨手放在桌上幾顆碎銀子,拿起鄰座那件紫色披風,拉著蘇琴的胳膊,施展輕功從二樓躍下。
落地未穩,秦瑜便開口:“你不會武功?”
蘇琴摟著秦瑜的胳膊,花容失色,哆哆嗦嗦的說道:“是啊,剛才快嚇死了。”
秦瑜大惑不解,說道:“堂堂武學世家荊楚門的嫡係千金居然不會武功,說出去恐怕沒人信呢。”
蘇琴白了秦瑜一眼,說道:“我不喜歡打打殺殺的,所以不學武,爺爺護著我,爹娘拿我也沒辦法。”
生於武學世家,自然不用像平常人那樣刻苦練功,蘇琴如此任性,卻不知江湖人有多少羨慕她的出身。
二人並肩走出燈會,來到了太湖邊上。
夜色已深,皓月當空,微風吹過湖麵,二人感到一陣涼意,秦瑜知蘇琴不會武功,不易阻擋寒氣,便把攜帶的紫色披風遞給了她,說道:“天涼了,穿上吧,這是你怡姐姐的,她很喜歡紫色。”
蘇琴接過,問道:“你一直在這裏等怡姐姐嗎?”
秦瑜轉身望著明月,長歎一聲:“我打聽不到她的任何消息,不來這裏,又能去哪裏呢?最初就是和她在此處邂逅,想來已是四年前的事了……”
蘇琴聽他說的傷感,也歎道:“一別姑蘇已四年,秋風南浦送歸船。畫簾重見水中仙。”
秦瑜聽她出口成章,轉過頭來,讚道:“江湖人皆道荊楚門下重武輕文,我本就存疑,今日得見蘇琴姑娘,更知世人妄言。自古蘇門出盡才子佳人,也隻有蘇公這般才情的人,才能寫出如此動人心魄的句子。蘇門之後,自是不同凡響,蘇姑娘才思敏捷,怕是你怡姐姐都要讓你三分。”
蘇琴聽到他誇自己,略有羞意,剛要謙虛幾句,便看到秦瑜示意她噤聲。
秦瑜低聲道:“有人跟著,我們躲一躲。”隨即秦瑜拉著蘇琴,躲到了樹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