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瑜指著遠處的二人,輕聲對蘇琴說道:“後麵有兩個‘小尾巴’,跟著我們很長時間了,應該是你們荊楚門的人吧?”
蘇琴搖了搖頭,淡淡地回道:“那兩個人好像是星月派的。”
秦瑜驟然聽到“星月派”,愣了一下,隨即搖頭苦笑,自言自語道:“星月派,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三年前秦瑜就是和星月派交手才致重傷,如今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秦瑜傷愈重出江湖,一方麵是為了尋找張怡,一方麵就是因為和星月派的舊怨。
“那兩個人,是保護你的?不應該啊,荊楚門下好手不少,更有蘇伯陪同,星月派人來保護你,那不是多此一舉麼?”秦瑜又多問了一句。
蘇琴還沒回答,身後已傳來打鬥的聲音。秦瑜和蘇琴躲在樹後,遠遠的望著。
交手的雙方是一男一女,女人使軟鞭,招式輕靈,姿態婀娜,猶如台上跳舞的歌女,男人使兩隻鐵錘,勢大力沉,一招一式都虎虎生風,招招死手毫不留情,偏偏那女人卻能在千鈞一發時刻騰挪轉身,毫發無傷。
邊上還有一位腰間配劍的男子,背手而立,目不轉睛注視戰局,似是掠陣。
蘇琴不懂武功,眼看著那女子驚險萬分,一聲驚呼。
秦瑜隻看了幾招,便知三人是誰,他對星月派沒什麼好感,拉著蘇琴想偷偷離開,擺脫那二人的“跟蹤”。
蘇琴甩開秦瑜的拉扯,怒氣衝衝的對他說:“你沒看到那個姑娘那麼危險嗎?不去救她也就算了,還要逃走,真是丟人!”
秦瑜又是一愣,無奈的笑了笑:“沒辦法,這就是江湖,每天都在打打殺殺,一個人哪顧得了那麼多事?更何況我和星月派關係不怎麼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蘇琴爭道:“可這件事就在你的眼前啊,常聽怡姐姐說你如何厲害,這種事隨手就能解決吧?”
秦瑜依舊淡淡的說道:“怎麼解決?你知道他們二人誰有理?誰告訴你那女人就一定占理?也許這場打鬥正是那個女人無事生非。就算那女人占理,身在江湖,弱肉強食,命懸一線,入了江湖就要承受,這就是混跡江湖的代價,一切都太正常不過了。”
蘇琴仍不放棄,追問道:“可是……可是你總得去問問事情的緣由啊。”
秦瑜正色道:“不用問,我本就知道事情的緣由。那女人是杜三娘,洛陽杜家金蛇鞭法第八代傳人,使鐵錘的男人是星月派星門青龍堂堂主左義,邊上掠陣的乃是星月派星門白虎堂堂主穆雄。四年前杜三娘的哥哥被左義和穆雄殺害,從那時起,兩家就結了仇,杜三娘閉關多年,想必今日是前來報仇的,不過她的功夫還比不上他哥哥,此番怕是要無功而返了。話說回來,當年那件事,確實是她哥哥做的過分了,所以才收到星月派的追殺令。然而親哥哥被殺,作為妹妹自當報仇,誰顧得了講道理?”
那邊杜三娘畢竟是女流之輩,功力不深,漸漸落了下風,一招一式隻顧防身,想再反擊卻是萬萬不能。
秦瑜緊接著說到:“這就是江湖,黑白錯綜複雜,本就分不清,恩恩怨怨,不死不休。你還小,不懂……”
蘇琴小聲嘀咕:“江湖……江湖……”
秦瑜歎了口氣,眼神黯淡下來,說道:“走吧。”說著就想拉著蘇琴離開此地。
隻聽得一聲慘叫,杜三娘已被鐵錘擊中後背,重重的摔到地上。
左義略帶怒氣的說:“賊婆娘,我兄弟二人三番五次饒你性命,你仍苦苦糾纏,這可是你自找的,休怪我無情!”說著舉起鐵錘便要動手。
這一錘若是砸將下去,杜三娘片刻就要香消玉殞。
蘇琴不忍心,拉著秦瑜的衣袖,擺來擺去,九分求情中帶著一分撒嬌:“你救救她,你救救她吧,算我求你了。”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眼裏分明還含著淚。
在紫色披風的映襯下,蘇琴像極了四年前的張怡,秦瑜看到了蘇琴的眼神,看到她眼裏的淚花,冰冷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蘇琴還沒看清秦瑜怎麼出手,左義已被擊退三步,掠陣的穆雄一瞬間拔劍出鞘,二人並肩而立,如臨大敵。
秦瑜和蘇琴二人疾步走近,蘇琴俯身扶起杜三娘,向秦瑜身後退去。
穆雄先禮後兵,朗聲道:“敢問閣下是誰?為何插手我星月派之事?”
秦瑜瞥見杜三娘急需救治,不想過多耽擱,隨手甩出幾枚石子,左穆二人見此招式,大驚失色,急忙格擋閃躲。
二人立定,對視一眼,左義開口詢問:“敢問閣下是誰?為何會使我星月派的‘星如雨’?”
秦瑜所使的那招確實是“星如雨”。
“星如雨”乃是星月派星門的入門招式,同時也是門派內晉升的關鍵。星月派的星鏢類似於其他門派的暗器,為四角,中心分別雕刻象征四堂的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星鏢上並不喂毒,這是星月派祖師爺立下的規矩。
星月派入門弟子一般一招隻能發出一隻鏢,待到能一招發出兩隻鏢,便可晉升一級。左義和穆雄乃是青龍堂白虎堂堂主,能一招發出七鏢,武功算是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