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Iv�(1)原來喜歡一個人那麼容易,喜歡就是喜歡了

在回老樓的路上,蘇情生忍不住給母親程玉琳打了一個電話,七個小時的時差,程玉琳那邊已經是晚上零點,睡夢之中被鬧醒,摸過手機一看竟然是自己女兒的電話,她接起,輕聲道:“喂?”

“媽……”蘇情生喚了一聲,也不知怎麼,想起剛才唐箏唱的那首歌,說話竟有幾分哽咽。

程玉琳更加奇怪,坐了起來,問她:“怎麼了?”

蘇情生笑了一聲:“沒事,就是有點想你了,想聽聽你的聲音。”

她很少這樣,程玉琳隻覺得不對勁:“是不是受欺負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麵別老逞強,有什麼事一定要和家裏說啊!”

“我怎麼會受欺負?就是想和你說說話。”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通電話打得的確有點冒失,問道,“國內現在是不是挺晚的了?那我明天再給你打電話。”

蘇情生又突然想起來了點什麼,趁著程玉琳還沒掛電話,她趕忙補了一句:“媽,我愛你!”

蘇情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同唐箏感同身受過,當那首兒歌響起,她的心裏忽然一緊,腦海中閃過的,是幼時去逛商場被母親抱在懷裏,賴著就是不下來的情景,明明母親也累了,卻抵不過她百般撒嬌,她哥哥蘇明尚後來和她說:“你真是從小就被咱媽慣壞了。”

所以敢這麼任性,一個人也沒和家裏多商量,自己辦了手續就出國了,父母威脅了那麼久要斷她的生活來源,卻遲遲沒有動作,她也沒有怕過,因為知道這世上有人那麼關心自己,關心到寧可自己苦累也舍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如果……

似唐箏那般被母親遺棄,從此失去了生活全部的支撐,那是蘇情生不敢想象的如果。

當唐箏蹲在徐鳳儀身前的時候,就像是麵對著失而複得的珍寶,她多希望能和自己的母親找回丟失的那些年,可明明怎麼也找不回來的。

還好她不是唐箏。

有點慶幸,還有點感激。

平日來自母親的那些看起來似乎理所當然的關愛,而今想來心底隻覺得幸運,她算了算,還有幾個月就到母親的生日了,那天她一定要回到母親身邊陪陪她。

打定主意,蘇情生的心裏不由輕鬆了幾分。

已經到了晚飯時間,她才剛剛回到老樓,才將大門推開一個縫,她就聽到裏麵傳來兩個人的爭執聲,聲音高的是她那個平日裏總愛開玩笑的師兄沈慕言,他有些著急道:“我們需要一個人作為由我們到Wang的橋梁,這個角色由蘇情生來是最合適不過了。如果沒有這樣一個人,我們的風險要增加多少倍你又不是不知道!”

而後是顧北城低沉而堅決的聲音:“不行,對方是一個連環殺人犯,對她而言太危險了。”

“可你還沒問過她,如果她不怕,願意冒這個危險幫你呢?”

“那也不行,我不想因為我個人的仇恨,牽扯更多原本無關的人,這樣我和W又有什麼區別?”

沈慕言還想再說什麼,然而一轉頭卻看到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他們討論的主角此時正站在那裏,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們,問:“我能幫你們什麼?”

沈慕言一驚,不知道蘇情生聽到了多少,可轉念一想,這或許是一個說開的好機會!

他剛要開口,卻被顧北城搶先了一步,簡要地說了兩個字:“做飯。”而後他徑自上了樓,是心意已決的樣子,留下沈慕言對著他的背影幹瞪眼。

蘇情生做好飯菜端上桌,顧北城的那份被預留了出來,由沈慕言送上了樓去,隻有她和沈慕言坐在桌旁一起吃飯。蘇情生滿腦子都是剛才沈慕言和顧北城的對話,等了半天,見沈慕言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她索性主動問道:“師兄,我回來的時候你和顧北城在說什麼事啊?什麼對我而言太危險了?”

聞言,沈慕言抬頭看了她一眼,明明有話想說,可想起剛剛顧北城的態度,卻隻能搖了搖頭,又夾了一口菜堵住了自己的嘴。

見一向隨性的沈慕言露出這樣的神情,蘇情生愈發覺得這件事不簡單,她堅持再問:“師兄,你就告訴我吧,萬一我真的不怕呢?師兄你也不是壞人,也不會想害我,既然知道這件事有危險還是想讓我幫忙,就說明這件事真的很重要,而且的確需要我來幫忙,既然如此,師兄不如把這件事告訴我,讓我自己來決定幫或者不幫吧!”

沈慕言放下筷子,思索了片刻,眉頭越蹙越緊,歎了一口氣道:“讓你自己決定也好,不過有些事還不能和你細說,隻能大概告訴你需要你做些什麼。”

他和顧北城從頭到尾有些事一直在瞞著她,比如他們除了心理治療以外的職業、比如他們都在忙些什麼,現在也還要繼續瞞著她,她雖然心裏並不是很舒服,但也沒有覺得意外,隻是點了點頭道:“師兄說吧。”

“這件事確實很重要,不是對我,是對顧北城而言,他很久以來一直在找一個人,想知道一個真相,現在他找到這個人了,但如果就這樣去問,這個人肯定不會說,所以需要設局讓這個人不得不說。”沈慕言說得模糊,因為他不能再說細了。對於蘇情生而言,知道得越少越安全,露餡的可能性也越小。

蘇情生很快會意:“嗯,那我能在這個局裏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對方也是一個頂尖的催眠師,顧北城不久以後會和他出現在同一檔心理治療類節目中,到時候會有一個我們編造出的案例和一個治療師扮演的患者,對方會對這個案例感興趣,而我們需要你將這個‘患者’帶到對方的治療室去。”

他說得實在簡略,蘇情生不由得問:“他為什麼會對你們編出來的案例感興趣?我又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接收這個患者?”

“案例是針對他幼時的創傷點編出來的,在這個案例裏他會感到強烈的共情,但他有他的警惕心,不會隨意收下這個病人。我們需要你把這個謊圓大,你是顧北城的助理,如果你是因為顧北城對這個患者的治療感到不滿意,為了患者的利益才幫助患者求助更好的治療師,他很有可能會相信,畢竟在顧北城放棄的時候,是你堅持找到唐箏給她做治療。”

“唐箏?她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沈慕言抿了下唇,注視著她:“這一次我們要麵對的不是別人,就是將唐箏領出精神病院的那個Wilson Wang。”

蘇情生一怔,半晌,笑了一下:“這個世界好小。”

卻沒想到,餐桌的對麵,沈慕言的神色忽然變得肅穆,他很少用這樣嚴肅的語氣說話,目光中的沉重不加遮掩:“不小,情生,一點也不小,北城他之所以一直接手那些大家族的患者就是為了找出W的身份,他用了近十年才終於找到。”

蘇情生完全怔住。

就聽沈慕言繼續道:“這一次機會實在難得,如果這一次失敗了,打草驚蛇,下一次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誰也沒有辦法保證,所以我才想讓你來幫忙,可是你說得沒錯,我不想害你,我必須告訴你,Wilson Wang是一個犯罪曆史長達二十多年的連環殺人案犯,如果你怕了,不想幫忙,我們都不會怪你。”

在沈慕言的凝視中,蘇情生隻覺得恍然如夢,連環殺人案犯,在一小時之前,這六個字對於她而言還不過隻是犯罪心理學教科書上的一個名詞罷了,可沈慕言告訴她,她曾經敬佩的一個催眠老師竟然是連環殺人案犯!

她很想問沈慕言是不是在故意嚇她,可看著沈慕言的表情,她知道這句話是不必問了。

沈慕言是認真的,比認真更認真。

蘇情生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手,一時竟不知能和沈慕言說些什麼。

怪不得沈慕言覺得這個角色非她不可,因為唐箏現在的治療師是她,這會讓Wilson Wang更容易相信她,有這麼一個愛管閑事的治療師給唐箏在做治療,那麼在別的病人身上再管一管閑事也沒什麼奇怪的。

原來是這樣。

怕?

蘇情生還沒有太大感覺,畢竟不是親眼所見,聽別人說起連環殺人案犯,也隻是有些吃驚罷了。

蘇情生想了想,輕聲問:“如果我問你顧北城為什麼要找他,你是不是也不會告訴我?”

沈慕言看著她,雖然不忍,卻還是點了點頭。

又是片刻的沉默,就在沈慕言以為她會拒絕的時候,她卻忽然抬起了頭:“我剛剛一直在心裏勸自己不要多管閑事。”她停了一下,“可是我做不到。”

麵對著他,她堅決而鄭重道:“我會去和顧北城說的,我想幫忙。”

聞言,沈慕言長舒了一口氣,皺緊的眉也舒展開來:“謝謝。”

蘇情生有點發愁。

論口才,她不是顧北城的對手;論邏輯,她不是顧北城的對手;論氣場,她完全不是顧北城的對手,她要怎麼樣才能說服現在正和她生著不知道什麼氣的顧北城呢?

對於這樁事,沈慕言的態度是……沒有態度,他躲了,吃完晚飯直接離開了老樓,臨走前對她說:“節目很快就要開始錄製了,我隻能給你這一晚的時間,如果你能說服顧北城讓你參與那是最好,如果不行,我就要去修改計劃了。”

他聲稱自己是要回去做最壞的打算,但其實更重要的原因是怕顧北城知道他把事情都告訴蘇情生了,緊接著就要找他算賬。

顧北城生氣的時候會做什麼……

嘖嘖,還是不想了,免得做噩夢。

沈慕言走了,留下蘇情生一個人在老樓裏徘徊,徘徊了許久也沒想出個什麼特別好的辦法,歎了一口氣,直道“算了”,還是現場發揮吧!

蘇情生敲了敲顧北城的房門,聽到“請進”才輕輕地推開門走進屋裏。顧北城還以為是沈慕言,抬頭看見來的是她不禁有些驚訝,畢竟沈慕言來了以後,他們有些天沒怎麼說過話了。

看他坐在寫字台後,手裏翻閱著些什麼,她小心地問:“你在忙嗎?”

顧北城將文件收好,淡淡地應了一聲:“還好,有什麼事嗎?”

走到他的麵前,蘇情生道:“那個,Wilson Wang的那件事沈師兄和我說了,雖然還不知道你究竟想問他些什麼,但是我想幫忙。”

聽到她的話,顧北城的神色一變:“沈慕言這次怎麼這麼沒有分寸,他以前不會這麼多嘴。”

蘇情生趕忙解釋:“是我非要知道,逼著師兄說的,要賴就賴你們今天下午爭論的時候讓我聽到了吧,你也知道我這個性子啊,就愛多管閑事……”

顧北城的目光鎖在她的身上,語氣中帶著些許慍怒之意:“你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嗎?這次的閑事你管不起!”

早就料到顧北城不會輕易同意,蘇情生倒是平靜:“我知道,可是有你在,我怕什麼?你不會讓我出事的,對吧?”

“我不是神,不能保證沒有萬一……”

“我不怕,我會讓自己逢凶化吉的!”

她還真是心大又自以為是!

“蘇情生,我不知道沈慕言和你說了什麼,但你並沒有那麼重要,沒有你,我們也會做到的!”

“我不信!”蘇情生答得堅決,“我要是不重要,沈師兄就不會告訴我這些,難道就你是好人,沈師兄他想害我?”

她什麼時候這麼伶牙俐齒了?顧北城看著她,隻覺得頭大,索性轉過身去拿文件,口中冷淡道:“我們會想到其他的辦法的。”

他在這件事上真是固執得超出了她的想象,她輕歎氣,認真地對他說:“顧北城,我知道你是不想牽連到無關的人,你進門的時候所說的那句話我聽到了。可即使你讓我幫了你,你和Wilson Wang也不可能是一樣的!師兄和我說完我才明白,為什麼唐箏明明沒有那麼恨徐鳳儀,卻還是走上了複仇的路,是Wang在背後驅使的。報仇不是唐箏想要的,是Wang想要的,他將自己的情感轉嫁到別人身上,操縱別人滿足自己的欲望。可你不是的,你很好,雖然看起來冷漠,但其實一直在為別人著想,是我自己想幫你的,我希望你也能達成你的所願,我希望你好好的。”

顧北城抬起頭,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原本就在他旁邊的位置,四目相對,蘇情生隻覺得這目光不似他平日的銳利,竟有幾分溫和,可他的眉頭,卻還是蹙緊的。

有許久的沉默,久到蘇情生開始有些害怕,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她試探地出聲:“顧北城……”

他收回了目光,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你真的沒有必要為了一時的好奇心和道義感冒這樣大的風險……”

為什麼他就認定了她想幫他是一時衝動?

蘇情生有些心急:“不是的,我幫你不是因為好奇心也不是道義感,是因為……因為……”卻忽然說不出話來。

她的忽然語塞讓顧北城不由覺得有些奇怪,抬起頭追問她:“那是因為什麼?”

又來了,又是這樣快被他逼得急哭了的感覺,蘇情生隻覺得欲哭無淚,想一想就這樣豁出去了又能怎麼樣。她直盯著他,明明鼓足了勇氣卻隻能發出很小的聲音道:“因為我喜歡你啊……”

因為喜歡,才會想要幫他,不是不怕什麼連環殺人案犯,是更怕他無法完成對他而言那麼重要的一件事,如果那樣,他該有多難過?

她一定要幫他做到!

這就是她的表白,可說完了,還是會怕被他拒絕,見他不說話,她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道:“我老這麼說,是不是嚇著你了?”

顧北城眸色如墨,聲音微沉道:“又是隨口一說?這樣的話你說起來還真是駕輕就熟。”看起來有些生氣。

“不是的……”

“那你之前兩次又是怎麼回事?”

蘇情生有些委屈,低了頭,不敢看他的眼,為自己辯解道:“其實我從來不是隨口一說,我隻是第一次和別人表白,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別人更容易接受,是拿著花更好一點,還是不拿花好?要不要準備什麼特別的禮物,怎麼樣才能表現出自己是真心的,怎麼樣才能不被拒絕……”後來她想,索性自己先反悔算了!

她就這樣說著,顧北城卻突然站起身來,他們之間的距離本來就不遠,他向前半步,就隻剩下了半臂的距離,蘇情生抬頭見他就近在咫尺,眉眼鼻唇是從未有過的清晰,他的瞳孔中映出她的模樣,她一驚,剩下的話統統被嚇回了肚子裏。

“你這樣就很好。”

她聽到他這樣說。

蘇情生的腦子裏忽然“嗡”的一聲。

他、他、他、他這是什麼意思?

她瞪大了眼睛:“顧北城……”

“嗯?”

“我是在和你表白!”

“我接受了。”

蘇情生咬了咬牙:“你真的不用因為我幫你這件事覺得愧疚什麼的而答應我……”

顧北城隻覺得好氣又好笑:“不是因為愧疚,我不是唐箏,沒那麼多的愧疚。”

她一臉無辜地望著他,將他剛剛問過她的話又問給了他:“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是你。”顧北城一頓,堅定的語氣又輕柔了一些,“雖然你在我身邊這麼久卻還和剛來的時候一樣固執又愛多管閑事,可誰讓我喜歡呢。”

上一次她對他說“喜歡”的那個夜晚,他想了許多,關於蘇情生、關於他自己。

這個女人似乎從剛開始就一直在惹麻煩,去過警察局、去過醫院,還出過一次車禍,還有個愛管閑事的愛好,好奇心也很旺盛。若說起來,這三點從前哪個也不是他喜歡的,可偏偏這樣的一個姑娘進入到他的生活裏,竟然有力量能夠改變他的生活。

就算隻有兩個人,也會覺得熱鬧,她有的時候很聒噪、有的時候又很安靜,會賣乖、會討好,有的時候自己可能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撒嬌,她心虛的時候會很聽話,固執起來又是閉著眼一條道走到底,撞了南牆都不回頭,她還有很多的小細節、小心思,他會注意到她每天的晚飯都不一樣,他會期待,新一天獨特的想法,讓他意識到這世上不隻有大是大非才值得人執著。

她對求助者的熱心讓他想起了最初學習心理治療時心底的期望,不隻是為了更接近W,也是因為經曆過那樣大的創傷、有過那樣強烈的痛,也見到過像他一樣的人。他想,要是能有更多的人幫助他們、帶他們走出陰影就好了,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更多的學會了什麼叫作適可而止。

可蘇情生不一樣。

當她在為裴雪晴鳴不平,當她光著腳追著唐箏跑出酒店,當她聽說他不能被催眠時想要去治愈他,她的那份熱情和勇敢讓他的心裏也感覺到溫暖,讓他覺得她於他是不同的。

這是喜歡嗎?

好像是的。

原來喜歡一個人這麼容易,喜歡就是喜歡了。

雖然他那麼挑剔,還能說出她的很多缺點,可誰讓他喜歡她?

夜晚暗色的世界裏,這一切美好得恍然如夢。

蘇情生的心裏一熱,腦海裏不斷回放著他的那句“因為是你”,坦白說,她先前沒有預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步,你所喜歡的人剛好也喜歡你,這是一件多幸運的事!

可感動過後,她忽然意識到顧北城在這種時候竟然還不忘挑剔她一番,忍不住回嘴道:“我是固執又愛多管閑事,反正你也不是完人!”

顧北城坦然一笑:“所以我們兩個正合適。”

這樣一句話,讓蘇情生心裏那點不樂意全都煙消雲散了,直想著顧北城今天的嘴實在是太會說話了,她怎麼能這麼吃他這一套呢?

胸口的暖意直往上湧,她看著顧北城,心裏癢癢的,明澈的眼睛水汪汪的,滿是期許:“顧北城,我能抱抱你嗎?”

顧北城見她巴巴地望著自己,輕歎了一口氣,伸手直接將她攬進了懷裏。

(2)一時的喜歡能有多喜歡,怎麼能當真?

沈慕言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模樣。

當他第二天一早心懷忐忑地回到老樓的時候,一推開門,隻見前兩天還別扭得話都不說的兩人,此刻正在廚房裏有說有笑。

他頓時鬆了一口氣,覺得蘇情生百分之八十是說服了顧北城,蘇情生果然伶俐能幹。

想到這裏,他的臉上不禁揚起了笑容,走到廚房門外,對裏麵的兩個人道:“早上好啊!”

看到他的存在,顧北城緊接著一記警告的目光掃來,沈慕言一凜,現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友好,顧北城這是秋後算賬的意思嗎?

蘇情生沒看到顧北城的表情,開心地對沈慕言說道:“師兄,顧北城他答應了。”

話音剛落,就聽她身後的人涼涼地問:“我答應什麼了?”

蘇情生被他問得一愣:“答應我幫你們去接觸Wilson Wang了啊。”他們昨天愉快散場,難道不是這個意思?

顧北城睨了她一眼,異常平靜道:“我隻答應了你交往,你覺得我可能讓自己的女朋友去參與這種事嗎?”

蘇情生怔在了當場,顯然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這樣一層關係,被他強大的邏輯問得說不出話來。

比她更震驚的還有沈慕言,剛剛這兩個人的對話裏信息量太大,他不過是走了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交往?女朋友?

他想起前兩天蘇情生說她喜歡顧北城,原來她是認真的,而顧北城居然答應了,當初在安潔那種情況之下他都那麼冷靜到冷漠地說了一聲“對不起”,可現在居然……鐵樹開花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沈慕言在心裏大呼失策,這下可真是糟糕了,以顧北城的風格,是絕對不可能讓自己女朋友去冒這種風險的!

做顧北城的女朋友,她可以養個花、逗個鳥、做個飯,實在沒事還可以拌拌嘴,但像這種“拋頭顱灑熱血”的事,還是躲得越遠越好。顧北城會一個人處理好,他會把她保護得很好。

沈慕言心灰意冷了。

偏偏蘇情生還不死心,拽了拽顧北城的袖子:“顧北城,我……”

話還沒說出來,就被顧北城的大手揉了揉腦袋,他說:“接著做完吧,我先上去了。”

說完,他走出了廚房,沈慕言見狀,跟了過去。

眼見著他們兩個離開,蘇情生低了頭,有些喪氣,可就算是這樣還是不能讓她放棄,顧北城不是說了嗎,她固執又愛多管閑事,更何況這一次已經不是閑事。

在樓下等了一會兒,沈慕言下來了,皺著眉頭,一副為難的樣子,蘇情生叫住他:“沈師兄。”

沈慕言循聲望向她,帶著安慰之意向她笑了笑:“沒事,我知道你盡力了,顧北城他隻是太……‘護犢子’了。”

“可我不需要他這麼保護,師兄,我還有一個辦法,他不帶我去見Wilson Wang並不代表著我就見不到,節目錄製當天我會自己以顧北城助理的身份走到Wang的麵前,那個時候,就算顧北城不想,也沒有辦法再阻止了,我會一直陪在他身邊。”麵對著沈慕言,蘇情生說得平靜而堅決,她這個樣子,竟有一點像顧北城。

沈慕言沒有想到她的態度也是如此固執,如果真的可行倒是幫了大忙,可是……

他還是有些猶豫:“你不怕顧北城會生氣?畢竟你們現在的關係不同以往……”

剛剛在樓上的時候,顧北城簡明扼要地告訴他不準再打蘇情生的主意,顧北城說蘇情生的世界太簡單,做起事情來憑的是一腔熱情,他有的時候很喜歡她的這份熱情,可有的時候也會頭痛,要是哪天闖進了一場暴風雨,將她的這份熱情澆得七零八落,該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