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以真心換真心,她的想法這樣簡單

第二天,蘇情生形容有些憔悴,送程玉琳去機場,程玉琳一眼就看出她狀態不對,問道:“怎麼?和顧北城吵架了?”

蘇情生頭疼得連笑一笑的心思都沒了,隻是撇了撇嘴道:“沒有,我自己失眠了而已。”

就聽母親長歎了一口氣:“你真是……”想要責怪什麼,可看著她的樣子,也沒忍心再說下去。

出租車停在了機場門外,蘇情生和母親下車,正要從後備箱將行李拽出來,手上卻忽然一輕,箱子被人拿了過去。她抬頭,隻見原本該在老樓陪著自己妹妹的顧北城竟然來了機場,看樣子,應該等她們有一會兒了。

“你……”蘇情生的話忽然哽在了喉頭,有驚有喜。她原本還因為他一個電話都沒有而覺得心裏有些憋悶,覺得她母親就要走了,他昨天爽了約,今天至少理應打個電話來說句一路平安,這下倒是她冤枉他了。

他看著她,低聲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蘇情生點了一下頭。

其實也不算太晚。

程玉琳在一旁看著,不由問:“這位是……”

蘇情生剛要介紹,卻聽顧北城先一步開口道:“阿姨好,我叫顧北城,現在在和情生交往。昨天晚上我妹妹安潔來倫敦,臨時得知所以沒來得及跟您和情生提前說一聲,十分抱歉,是我的錯。初次見麵,給您備了一份薄禮,希望您喜歡。”

顧北城說著,遞給程玉琳一個袋子。

他這一番話說得禮節周到、十分得體,再加上昨天沈慕言也已經解釋了安潔的情況,對於昨天的氣,程玉琳大致消了。她打量著顧北城,對他的第一印象其實是不錯的,他人品好不好、能力強不強她看不出來,但這個長相的確是如蘇情生所說,該是上乘。

但太輕易鬆口隻怕會讓他以後不把他們娘家人放在眼裏,程玉琳掂量了一番,嚴厲道:“今天時間太緊,有些事也問不清,我不反對你們交往,但也並不代表我們就認可你了。我們家未必有多大的勢力,但這一點還是敢說的,如果你敢欺負情生,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你。”

蘇情生趕緊過去抱住母親的胳膊:“媽,他不會欺負我的,他要是欺負我,我就放把火把他的樓燒了,大不了玉石俱焚。”

其實就是句玩笑話,想讓程玉琳放心,蘇情生說笑著抬起頭,卻隻見顧北城的神色驀然一僵。

好在隻是一瞬,他很快回過神來,有些勉強地牽了一下嘴角:“我會好好照顧情生的。”

程玉琳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對他道:“那你就好好照顧她,你看她失眠了一晚上,臉色都成這樣了,這也算好好照顧?”

“媽……”

被母親戳穿這一點,蘇情生頓時尷尬得很,向顧北城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顧北城見她臉上果然沒什麼精神的樣子,有些心疼又有些自責地蹙了蹙眉:“的確是我的疏忽。”

程玉琳這才鬆了鬆口氣:“今天先這樣吧,如果三個月以後你們還在交往的話,抽個空回國一趟吧,我們家其他人也要見見你。”

顧北城應得幹脆:“好的。”

將程玉琳送進機場,算著飛機的時間應該要起飛了,蘇情生這才長舒了口氣……

半口氣還沒舒完,直接就被身邊的人攬進了懷裏,耳邊,他的聲音沉沉的:“對不起,昨天讓你受委屈了。”

蘇情生想了想,實話實說:“其實一開始還好的,畢竟安潔的情況特殊,隻是你沒來,我在我媽麵前有些尷尬罷了,但是後來你一晚上也沒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問問這邊情況怎麼樣,我就覺得有點委屈了。”

他抱緊她,主動認錯道:“這是我沒有想周全,沈慕言回來和我說了你們這邊的情況,後來安潔說她睡不著,拉著我和她聊了一晚上,我覺得你該睡了,安潔的事情在電話裏也說不清,我就想今天見麵再說,沒想到會害得你失眠。”

他最後一句話說得她臉一下子紅了,她推開他,忍不住矯情了一把:“誰為你失眠啊,我是因為我媽今天要走了,我難過才失眠的好嗎?”

顧北城也不戳穿她,隻是揉了揉她的腦袋道:“別難過,你還有我。”

七個字,蘇情生的心險些漏跳了一拍。

顧北城今天說話好聽得她簡直想哭了。

昨天晚上聽說顧北城是孤兒的時候,她說她希望那個時候就認識他。如果那個時候他們認識,她一定要把這句話說給他聽,別難過,你還有我。

我會一直陪著你。

而現在,顧北城已經這麼強大,可以照顧好自己,還可以照顧好周圍很多人。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顧北城,我昨天的時候才覺得自己對你的了解真的很少,我不知道你的身世、不知道你還有一個妹妹,更不知道你曾經經曆過什麼,你找Wilson Wang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這件事和你的身世有關嗎?”

顧北城剛要說什麼,就被蘇情生打斷了:“光問別人自己卻不說不好,所以我先告訴你關於我的事。我們家是做生意的,家裏條件算是不錯的吧,我的父母都在,還有一個哥哥,哥哥已經結婚生子了。家族的企業由他打理,父母想讓我去幫忙,但我不喜歡,就一個人跑到英國來讀學位了。我的經曆很簡單,一直很幸運,一條路直著走,基本連個彎都沒有。”停了一下,她抬起頭直視著他,“你呢?你從前的人生又是怎麼樣的?”

她毫無防備之心、一五一十地將她的家世告知他,以真心換真心,她的想法這樣簡單。

顧北城從未和任何人像這樣談論起自己這三十年的生活,就算是沈慕言,也隻是從不同人那裏七零八落地了解到一些事情,他竟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我……”

他停住了半晌,蘇情生也不催,隻是仰著頭認真地看著他,耐心地等。

顧北城輕歎了一口氣,緊接著,蘇情生隻覺得自己眼前一黑,是他抬手遮在了她的眼上。

“情生,別看我,我會說不出。”

他的大手微涼,橫著擋在她的雙眼上,順帶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

蘇情生微訝過後,想到顧北城的性格隻覺得倒也的確如此,他倨傲、高冷、寡言,可其實從來都是說不得、不得說而已。這些事情都是藏在他心底很多年的秘密,想要說出來並不輕鬆。

蘇情生伸手握在他的手上,將自己的眼睛蓋得更嚴實了一些,乖巧地點頭道:“我不看,你說吧。”

顧北城看著她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卻又有些溫暖,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說得沒錯,我找Wilson Wang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事關我們家上下六口人的性命。”

蘇情生早就想過他的經曆必然曲折,已經做了思想準備,卻沒想到會是這樣離奇,這樣的開場白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什麼意思?”

顧北城眸光微暗:“我們家,顧家,原來也是做生意的,但在一次小型晚宴的時候,家裏失火了。我的家人都在那次火災中喪生,我僥幸逃脫。事故的鑒定結果是後院的煙頭導致的意外失火,可我知道不是。”

她很是意外:“為什麼這麼確定?”

“我看到了,當時我和一個小女孩正巧在後院,看到了縱火的那個人。我逃出以後被聞訊趕來的安叔叔帶走,他是我父親生前的至交。我想要去和警察說縱火犯的事,卻被安叔叔攔住,因為我沒有任何證據,還隻是一個孩子,他們很可能不會相信我的話,而如果那個人真的是衝著我們家來的,聽說我還活著,怕是會對我不利。我自己其實並不怕什麼,但我怕牽連到安叔叔一家,隻能等到有能力以後,自己去找出那個人。”

這於一帆風順的蘇情生而言簡直是如同故事一樣的經曆,她沉默了半晌,問他:“這個人……是Wilson Wang?”

“是,也不是,當年策劃這場火災的是Wilson Wang,但背後指使的卻另有其人,我想問Wilson Wang的就是這個。”

蘇情生又一次沉默了。

這一次,她沉默的時間格外長,就在顧北城以為她被嚇著了的時候,蘇情生放下了握在他手背上雙手,向前一步摟住了他。

她其實很想將他抱在懷裏安慰她,就像他剛才做的那樣,奈何身高不夠,隻能將頭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你一定會問出來的,有我在幫你,我一直那麼幸運。”

顧北城隻覺得胸口的地方暖暖的,他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吻,輕聲應道:“對,你一直那麼幸運。”

想說的話都說了,想知道的也知道了,蘇情生頓時覺得心裏輕鬆了不少,然而一轉念卻又想起了另一件大事——安潔。

她有些愁苦,問顧北城:“安潔這次來,要待多久呢?”

倒不是覺得受到威脅了想趕人,隻是如果安潔要在這邊長住的話,她與顧北城的事遲早是要挑破的,安潔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要是心理上受了刺激……

“她說她也不確定,不過不管如何,該告訴她的我會找機會和她去說,她的性子也不喜歡被人蒙在鼓裏。”

顧北城既然這樣說了,她自然相信他做事的分寸:“那你先送我回我的住處吧,等你和安潔說好了,我再回老樓。”

“不必,今天陸延初會過來和你見麵,在見Wilson Wang之前,你們兩個要先溝通好,當然,要是你現在改主意不想去了,那是最好。”

他總歸還是擔心她,Wilson Wang絕非善類,這個計劃一旦被識破,她離Wilson Wang最近,怕給她帶來傷害。

蘇情生好不容易才磨得他同意她陪他一起,怎麼肯就這樣算了,當即道:“我們這就回去吧!”

(7)感情這樣複雜的東西裏,他卻依舊將條框分得清楚

很快回到了老樓,蘇情生跟在顧北城的身後,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孩戴著帽子坐在輪椅上。她的麵色發白,帶著病態,但是認真打扮過的,麵上帶著精致的妝容,應該就是安潔了。

看見顧北城進來,安潔開心地道:“快來看我為你準備的午飯!”

顧北城向前走了兩步,安潔這才注意到他身後竟然還有一個人,有些意外,笑容一僵,問道:“這是……”

一旁的沈慕言有些緊張地看了他們一眼,顧北城剛要開口,卻被蘇情生主動將問題接了過去:“我是他們的助理,我姓蘇,叫蘇情生。”

安潔一下放鬆了許多:“我姓安,叫安潔,是顧北城的妹妹。”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呀,我隻準備了三個人的午餐……”

蘇情生看向她的身後,不知道她從哪變出了一張小桌子支在大廳,上麵擺著三盤沙拉和意大利麵,擺盤精致,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蘇情生笑了笑,道:“沒事,我自己做就可以了。”

安潔同顧北城和沈慕言在大廳的桌子上吃完午飯,蘇情生剛好做完了自己的那份,拿回了辦公室。她來這裏是為了見陸延初,所以安安靜靜地等陸延初就好了。

大廳裏,安潔很是活泛,除去吃飯的那十幾分鍾,她基本上一直在和顧北城說笑,看得出,有這個哥哥在,她的心情非常好。

她問顧北城:“快說我做飯的手藝有沒有長進?”

顧北城點了點頭:“還不錯,不過別再做了,你身體經不起勞累。”

安潔心裏高興,撒了個嬌:“我不覺得累的,剛才看到廚房裏沙拉醬的牌子還是當初我選的那個,離開這麼久,這裏什麼都沒變,就好像我從沒有離開過一樣。”

顧北城低了頭,神色微凝。

安潔卻沒有發現,又說了一會兒,她講了一個忘記從哪裏聽來的笑話,自己笑得正開心,顧北城卻忽然開口打斷她:“安潔,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安潔的笑意一凝,隻覺得眼前的顧北城忽然變得有些嚴肅,她想不出是什麼事,應了一聲:“哦。”

一旁的辦公室有蘇情生在,顧北城將安潔帶回了安潔的房間。

終究還是要說開的,越晚知道,安潔隻會越尷尬、越難過。

“安潔,因為你是我的家人,所以有件事情我應該告訴你。”

安潔今天的心情是真的很好,嘴角還在上揚著:“嗯,你說。”

顧北城放輕了語氣,就像隻是在和自己的家人聊天:“剛才和我一起進來的蘇情生不隻是我的助理,她也是我正在交往的對象。”

安潔原本正在整理蓋在自己膝蓋上的毯子,聽到顧北城的話,一下子僵住了。

“你是說……她是你的女朋友?”

雖然不忍,顧北城還是看著安潔點頭道:“是的。”

她的臉色愈顯蒼白:“為什麼剛進門的時候不說?覺得我病成這個鬼樣子,連句實話都聽不了嗎?”

安潔的情緒已經有些激動,她從小優越,好勝心和自尊心其實都強得很,可如今得了病,虛弱得每天隻能坐在輪椅上,竟然還要被情敵憐憫!

相比於她,顧北城異常冷靜道:“安潔,你知道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我們……

安潔被這兩個字刺痛,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問他:“爸媽他們知道嗎?”

“還不知道,不過後麵會說的。”

安潔低下頭,沉默了。

所以,他們是認真的。

許久,她的手緊緊攥著毯子的一角,開口,卻已經是雲淡風輕的語氣:“雖然我並不了解她,但既然你喜歡她,她一定有討人喜歡的地方,恭喜你們。”

安潔畢竟是安家的小姐,起碼的禮節和自尊自然要保住,她抬起頭,衝著顧北城像是真心一般笑了一下,又或許她就是真心的呢?

顧北城看著她的神情,她的笑容似真似假,他不好強求她什麼,隻是簡單地說了聲:“謝謝。”

安潔又笑了一笑。

顧北城從她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安潔並沒有跟出來,說是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沈慕言在外麵等候他已久,見他終於出來,不由問他:“說完了?”

顧北城點頭。

沈慕言輕歎了一口氣:“這種時候真不知道是該為情生感到高興,還是該為安潔感到難過?你知道嗎,為了準備中午這頓飯,安潔在廚房裏忙活了一上午,她坐在輪椅上明明事事不便,卻不讓我幫忙,我看著她,隻覺得她真的挺可憐的,她對你的心思,你早就知道,她家對你有恩,你們又一起長大,原本該是無可比擬的感情,可你卻一直在拒絕她,而今又喜歡上別人。”

顧北城的心裏卻是早已有了答案:“感情的事情大概就是這樣,我很喜歡安潔,但是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喜歡,我若答應她就是在可憐她,安潔她值得更好的,不需要別人可憐。”

沈慕言抿起了唇,感情這種複雜的東西裏,顧北城卻依舊能將條條框框分得這麼清楚,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但總歸顧北城自己考慮清楚了,已經做出了決定,再多說什麼也無益,沈慕言再開口,已經換了話題:“對了,剛才有消息說陳峻一聯係其他幾家醫藥公司談合作的事了,咱們要不要有所準備?”

“合作?”顧北城聽到這個消息,神情嚴肅了起來,他蹙起眉,“陳峻一收購Oyle時已經消耗了大量資金,這次來英國試水,他的資金儲備量不大。這邊這些製藥公司又都精得很,要說合作,都是要低投入、高回報的才肯幹,陳峻一怎麼合作得起?”

沈慕言點了點頭:“我也在奇怪這件事,之前他來找G.U合作,這步棋走得還算有些腦子。他剛來英國,腳跟不穩,再加上Oyle因抄襲事件名聲受到了很大的影響,與G.U合作,他們必定能名利雙收,可惜被你拒絕了,但現在去找那些公司合作,他該不會是病急亂投醫了吧?”

顧北城卻是沉默了片刻,仔細地思考了一番才道:“他大概是要鋌而走險,以合作為名,許給合作者空頭支票,為的是借合作者的資源發現新的契機。Oyle現在在英國市場的狀態半死不活,與其這樣耗下去,不如賭一把。”他說著,冷笑了一聲,“陳峻一雖然年輕氣盛、缺少經驗,但這樣陰損又似搏擊一般的方法卻不像是他的風格,不知道是誰給他出的主意,是要幫他還是害他。”

“那我們……”

“G.U前期的項目最近也都該結束了,資金回籠,我們有備無患,等著看事態發展就是了,可能不用多久,陳峻一就該自己離開英國了。”

沈慕言點了點頭:“這樣最好。”

與他們一廳之隔的蘇情生的世界卻與他們大不一樣。

原本正在看著一本心理學的書籍,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她一看,意外地發現是陳峻一的來電。

電話接通,陳峻一是來詢問她母親的情況的,蘇情生讓他放心,告訴他程玉琳已經在回國的飛機上,又特別感謝了他上次的幫助,陳峻一笑了一下,說她客氣。

話說到一半,蘇情生就聽聽筒那邊傳來別人的說話聲,大概是陳峻一的秘書,說著什麼報表的事,陳峻一應了兩聲,再回來同蘇情生說話時,她不由得問:“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是比較忙,阿姨上次提的建議我考慮過了,覺得可行,想試一試,準備合作案比較費事。”

蘇情生一怔:“我媽的建議?”忽然想起那日在餐廳,母親所說的那一句“合作案是一種簽法,項目執行又是另一種說法”,陳峻一指的大概就是這個了。

她雖然對商業圈並不了解,但母親所說的這句話總讓她覺得不好,她趕忙阻止陳峻一道:“那個,你先別著急準備,再考慮考慮吧,我媽她那天……就是隨口一說……”

陳峻一那邊好像又來了什麼人,與他交談了兩句,陳峻一才對電話這邊的她道:“我們已經開始,就不能再停下來考慮了。沒事的,情生你別太擔心了,對於我們現在的境況,與其這樣坐以待斃被G.U逼到絕境,不如冒險反擊一次。”

可這並不能讓蘇情生真正地放心下來,她問:“如果要是失敗了你們會如何?”

陳峻一想了想,笑了一下:“那你就不用擔心像這樣老被我打擾了。”

言下之意是他就該離開英國了,先前買下Oyle所花的大量資金也全都打了水漂,這雖然不至於讓陳家國內的生意受到太大的打擊,但資金上卻是會有不小的影響。

這件事太冒險了,蘇情生記得小時候父親好像做了樁什麼生意,爺爺曾在飯桌上對父親發了怒,怒極之下,來來回回所說的都是那句話:“誰給你的膽子來冒這種風險?別說什麼如果不冒險就不會有大回報,生存你懂嗎?這種時候生存才是最重要的!活下去總會有回報的那一天!”

放在他們家,麵對陳峻一這樣的境況,她想她的父母也不會采用陳峻一這樣的方法。

也正是因為這樣,蘇情生對母親當日的建議有所疑慮,蘇、陳兩家在國內畢竟是競爭對手,陳峻一真的都考慮清楚了嗎?

可現在也晚了,蘇情生蹙緊眉,沉默了片刻,最終也隻能說:“還是希望你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