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束發禮 上(2 / 2)

李小荷走到他跟前,幫他整整袍領:“你說這個啊,他早就跟我說過了,我怕你生氣,就沒告訴你。”

“怎麼,你同意了?”

“隻是嘴上跟他說同意罷了,我怕說了不同意,他一使性子,頭痛再發作了。”

“哎呀,你真是糊塗啊,書醉他雖然任性乖張,卻也並非那不懂事之人,他既然肯告訴我們,就說明我們的意見他還是很看重的,顧及到我們的感受,他也就不會輕易做出那等傻事,你倒好,明知闖陣必死,你真的是……我不是不想出去,這罪域中人哪個不想出去,可我不是沒拿死人試過,可結果呢,才一接觸那邪門的大陣結界,直接灰飛煙滅了。”

在外,他是一副儒雅睿智上位者的形象。可在自己十幾年的妻子李小荷麵前,他不過也是一個時常拌嘴的普通丈夫。

這一外一內兩幅麵貌,皆是他的真實麵貌,這並非偽飾,就像水,熱時化而為氣,冷時凝而成冰,它們本質上都是水的一種。

“行了,我知道你對他期望很高,可要我說,書醉他真不是那塊料。”

“那就再生一個,從小栽培。”秦麥不由分說道。

李小荷一聽,頓時來了氣:“行啊,我看這屋裏的床不錯,就這兒吧,你還穿什麼衣服,怎麼,你要穿著衣服做不成……”一麵說著,一麵坐上了床。

秦麥道:“小荷啊小荷,我們兩個已經不再是十幾年前李秦村的那對小夫妻了,這一點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要注意言行,言行!”

最後兩個字他刻意加重了語氣。

“老娘我做這元帥夫人、相國夫人,做得也是夠了,你愛讓誰做讓誰做……”說著起身出去了。

秦麥眼睜睜看著他走出去,想著須得說些狠話來反擊,最後隻憋出一句:“書醉這個性情,都是你慣的。”

李小荷走出來後,在目光注視之下來到白玉台上,對在座的眾人說道:“諸位在百忙中能來此赴宴,小女子在此替夫君和小子謝過了。”

平南大將軍王騫率先起身,拱手道:“夫人客氣了,在座之人,或與大元帥平素交好,或仰慕大元帥為人、學識,或曾受恩於大元帥,今日來此,皆是心甘情願。”

王騫家境貧寒,能拔於卒伍,成為孟國權勢前三的軍中人物,全靠了秦麥推行的“獎勵軍功”製。秦麥於他,有再造之恩。且他癡迷兵法,秦麥所寫兵書,他倒背如流,更能在戰爭中將之用得出神入化。

其他人見王騫起身,也都起身拱手,唯有太學院大祭酒周子柯,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與之同坐第一排,王騫側目沉聲道:“周老,年紀大了就該站起來活動活動腿腳。”

“仲高,不得對周老無禮。”秦麥麵帶微笑,從眾人後方走來。“仲高”是王騫的字。

“大元帥,屬下知錯。”王騫跪地抱拳,朗聲道。眾人隻知王騫敬佩秦麥,卻不曾想到竟對秦麥忠誠恭敬到了如此地步,隻怕是皇帝來了,也不見得他如此。

秦麥走到王騫身旁,道:“這裏不是軍帳,起來。”

接著他轉身環顧眾人:“諸君不必多禮,請落座。”

“老馮,書醉呢?”秦麥看向一旁一個不起眼的胖乎乎的老頭,這是相府的管家。

“老爺,大少爺他在試衣服呢,老奴這就去催一下。”其時秦麥也不過三十幾歲,但也隻得被稱作“老爺”。

“老馮,不用叫了,我這不來了嗎。各位叔叔伯伯,書醉讓你們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