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雖落,殿中也安靜了下來,可那些話卻一字一句的回蕩在我的耳邊,久久無法散去。
我知道是我內心太過在意,才會令自己在此時也散不去那些仿佛就浮現在眼前的一幕幕。
半響,靜默流轉之中,我終是開了口,“靈馨為了你真的付出了很多。”
他轉了身,麵向我時,眸中劃過一絲淒美悲涼,手上一緊,他又重握住了我的手,話語有些急切。
“我知道你會在意,所以一直不敢與你說,你可以怨我將你蒙在鼓裏,可你不能無視我的護你之心,因為我知道,隻有將你置身事外,你才能更加的安全。”
我感覺著他緊握著在我手上的溫度,是淒涼的,如同我此時的心底一般。
我抿唇淒美淡笑,“所以,縱然你知道我沒死,你也不來找我。”
他聞我言,手上微顫,眸光淒美不離我,輕搖了頭,“不是不來,是不能來。”
我的眸光也不離他,縱然心裏在抗拒這些對我來說的也撫平不了我內心那傷痛的解釋,可我似乎在這一刻,仍是想要聽到他說的那些不能來的解釋。
他看著我,眸中閃過自責與愧疚,“當年,我知道你去了北漠,還成了傲恒的夫人,我怨過自己,痛恨過自己,是我無能,未能在你瀕臨生死之跡陪在你的身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場大火將你無情的帶走,我卻無能為力,我不能拿到父皇手上的兵權,就無法揮軍北漠,更無法得到那千年冰蓮為你解毒,所以在那一刻,我縱然知道你還活著,我也隻能逼迫自己決不能去找你,因為我知道,這天下隻有傲恒才能有辦法解你體內的掌毒,保你性命。”
疼痛感狠狠的劃過心頭,淚水開始翻轉,我咬緊了牙,聲音己見顫抖,“你為我所做的這一切,有問過我麼?也許……也許我並不想這般活著……”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隻知道,我不想你死,隻要你能活,隻要你願意,待我將所有的事情了結後,我便會去北漠接你,至於……至於你在北漠的一切,我都會逼迫自己選擇性的忘記。”他眸中有男人最在乎的自尊,那絲自尊仿佛因為他的所做所為開始變得卑微,縱然知道我己成為了別人的夫人,他也要這般卑微的令自己去麵對這些。
“我知道你身在傲恒的身邊總要強過跟著我一起過著刀上添血的日子,所以我不能去找你……”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停了下來,又像是在心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語氣恢複了一絲我看不懂的欣喜,繼續說道:“我雖然不能去找你,但我卻能讓風流齋的人暗中保護你,暗中查尋你在北漠的境況,慶幸的是,你與孩子們都平安無事。”
我的心中一怔,瞬間瞪大了雙眸,“諶兒與念兒……”
他眸中的淒美淡去,那絲欣喜之意越來越甚,握著我的手也是越來越緊,“他們是我們的孩子,我相信很快,他們便能承歡你我膝下了。”
我猛然的從他緊握的手中抽回了手,步子往後退去,狠狠的撞在了後頭的桌麵之上,腰間一痛,隨著便是一聲脆響,我失手撞翻了海棠正送入殿中的茶杯,茶水四濺,燙至我的手邊,連灼熱感都無法替代我此時的內心的慌亂無措。
“娘娘……”海棠連忙扶住了我。
麵前一陣風而過,戰天齊推開了海棠,抬起了我方才燙傷的手,朝身邊的海棠低吼了一聲,“快去拿藥。”
“是。”
待海棠取來藥後,海棠便離去了,桌前兩道身影,一長一短映在窗紙之上。
戰天齊輕輕的為我上著藥,“還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