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費用並不用雲欒煜擔心，他有一些商業保險可以用。。
他也不是不好奇，他沒聽說過看精神病也可以報銷的，工傷除外。
他當然不是工傷，恰恰相反，他這種古怪的戰損，給公司帶來很多麻煩。
於是他主動和何子軒提出，他要出去授課，課時費用歸公司所有。
他仍然在午夜十一點半躺進被子，想象著自己入睡。
他仍然在淩晨三點時摸自己的錢包，偶爾他看得見，更多時候看不見，但他還是會把小小的裝在塑料袋裏的相片取出來，認真貼在心口上，就一小會兒。
實在難受的話他還是吃藥，特別是如果轉天要上課，他會保持體麵。
畢竟清沂總是說：“欒煜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欒煜好帥。”
他還記得清沂跟他說過，說“欒煜以後就是專家”。
他不知道清沂從什麼地方聽到過“專家”這個詞，但是為了完成清沂的願望，他非常努力，他什麼都不考慮，隻是全心全意地變成其他人口中的“專家”。
這個稱呼，對雲欒煜來說，不代表身份，不代表行業，不代表工種。
他僅僅代表著他對清沂的追憶。
追憶那個似水的閃光的幻想一樣的年華。
這一天結束得格外晚，雲欒煜回家時走路都搖晃。
因為眼睛的關係，他閱卷十分吃力。
複訓三天的最後一個下午要集中考試，監考非常嚴格，是兩名老師同時進行，全部學員好像高考一樣單排座排列，前後左右使用的都不是同一套試卷，因此按照人數，他們的試卷分成ABCDEFG七套。
考試進行到晚餐時間，很多學員從外地趕來，想帶上成績回去。
雲欒煜請大家去吃飯，很抱歉地請班長留下，和他一起“讀”卷子。
事實上讀卷子的過程不複雜，班長隻需要報出卷子的種類是A或B，雲欒煜就按照記憶，一個一個報出所有題目的答案。
資質證書考試的閱卷要遵循四目原則，所以另一位監考老師也要留下。
兩個聽雲欒煜背誦試卷答案的人一開始十分震驚，震驚於雲欒煜對每一個答案細節的清晰。
特別是實操題，申報單以及包裝件上的每一個字母腳標和數值雲欒煜都背誦得一絲不苟，同時答題人不僅要答出正確答案，還要報出該答案在手冊中的出處，雲欒煜同樣波瀾不驚，記憶分毫不差。
當班長說“回答錯誤”時，雲欒煜會請他念出答案，確認那是錯誤答案。
有一定的幾率，他會搖頭，很溫柔地對班長說：“我報的正確答案是手冊第七章6。8。3。2。1。b，但是第七章6。5。9。2。3。a也同樣闡述了這個準則，隻不過一個是國際條款規定，一個是實驗結果。我認為它們都是正確的。麻煩你翻一下手冊，看看是不是這樣。”
他從來都是正確的。
他們花了差不多3個小時時間，才把所有試卷都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