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幸福是一個複雜的總和(二)(2 / 3)

武夫:在憂傷中迎接《生命讀本》的降生。

這些日子,在排山倒海的生命憂傷中,收到文質先生的短信,告之我們共同編輯的《生命讀本》(或許是其他好聽的名字)將由廣西教育出版社出版……

這則短信幾乎被突然爆發的牛奶洪潮席卷而去。

當滋養生命的瓊漿玉液突然惡變成吞噬生命的洪水猛獸時,人們的驚駭與恐懼便演變成瘟疫,迅速蔓延。

就在這個當口,我們的生命讀本要出版了。

是救星,抑或惡搞?

我們沒想惡搞。生命是一個奇跡!可它來自哪裏,目標又何在?人還配作萬物的靈長嗎?當太多的需求滿足之後,我們又如何麵對地球母親?太多的苦難衝擊著我們,可怎樣的苦難才是我們必須承擔的?創造的源泉隱秘於何方?生命有哪些不可突破的局限?在自由與自製中我們怎樣保持中庸之道?我們該怎樣善待生命,讓其活得尊嚴,死得體麵?

太多太多的問題困擾著我們,我們需要關於生命的啟蒙教育與引領!在這個憂傷的時刻,我們的孩子就要降生了,她長得怎麼樣?我們期待著!

她的降生能給憂傷的生命帶來多大歡樂?我不作預測。但我可以幸福地告訴你,這即將降臨的生命一定是健康和美麗的。因為,她的父母很健康,他們在一個美麗的島嶼上熱戀,浪漫而溫馨。她的生命力一定是旺盛的,因為懷著她時,母親用自己的堅韌,抵禦著惡劣環境的衝擊。她聽到的隻是始終如一、堅定有力的心音。即使憂傷還在,也讓我們以燦爛的笑臉迎接她吧——為了生命的健康與生生不息!

黃瑞夷:進入自己的生活。

教育不是讓各不相同的人得到相同的發展,也不是試圖實現所謂的“同一個教室,同一個夢想”。教育的命義是要讓在同一個教室裏的人做著不同的夢。教育要成為學生的心靈明鏡,讓學生在教育之鏡前照出“我是誰?”“我能做什麼?”一生為著自己天性的愛而快樂拔節、喜悅開花、幸福結果;教育就是要讓每一個人在自己的心靈深處永遠葆有一塊精神的樂土。教育就是要讓人越來越成為一個唯一的自己:不斷地進入人的生活,進入自己的生活。

姚春傑:快樂地活在當下。

生命中有沉重的思索,人生中有滄桑的苦難。人生的意義也就在寓磨難於平凡的生活之中,以平常心去感悟、領略、承受生命中的點點滴滴,善於從矛盾的生活中尋求一種和諧的境界,一種超越的快樂。生活裏的一切挫折與失敗,是我們走向頂峰路上的回望和思索,生活裏的一切勝利和榮耀,是我們人生路上的風光與景致。每個人就是一個世界,這個世界隨他而去,隨他而滅。活著是幸福的,快樂地活著是美好的,快樂是幸福生活的起點和目標,抓住每一個瞬間,快樂地活在當下。

沈旎:人的命運比你所想的都要複雜。

當“戰勝、把握”之類強勢有力的語辭,站在充滿悖論、相對與模糊的個體“生命”近旁,不知惶恐與難堪的是哪一個?生命的交付、使用和消亡,從來都不曾與你我預約。盡管人人都在生活著自己,但命運中的事情,總比想的要複雜。唯一的可能是,在他者生命的鏡象中,窺見自己生命可能的影子。在這些文字裏呆一會兒吧,安靜傾聽來自個人生命經曆的呢喃,捕捉其中表達出的輕微音色。當我們對文字背後那一個個具體的生命投去忠心耿耿的深情注視時,從那裏折射出的惻隱之光也終將撫慰你我。

為《教師的愛情》寫的文字

——應《中國教育報》讀書周刊之約,不知刊出時題目會改成什麼…

最近編了兩本書,《教師怎樣教育自己的孩子》和《教師的愛情》。和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吳法源君討論書的策劃時,我說這些年來我從事的生命化教育研究一直極為關注教師的生存狀態,這樣的生存狀態既是工作之中的,主要是學校的生活,又是居家的,人生更大的麻煩往往出在家庭之中。比如,為什麼教師以教書育人為天職,卻教育不好自己的子女?所謂的“不好”,往往表現為兩個方麵,品行不端、學業失敗。從智力的遺傳而言,教師的子女似乎不應該成為學業的失敗者,但是仍然有不少人失敗了。教師的子女品行不端說起來就更不應該。那麼問題到底出在哪裏呢?對孩子成長0到6歲、7到13歲兩個關鍵期的忽視,往往是出問題的主要原因。也就是所謂的“一心撲在工作上”,忘記了對自己孩子陪伴、關愛、鼓勵和幫助,孩子的學業常常是從小學階段就開始出現問題,到了中學則更加嚴重,以至於最終無法得到改善。而任何一個孩子品行方麵出問題,原因更是都在父母身上,早期教育具有“刻印”般的影響力,作為教師同樣需要意識到,無論自己所受的教育還是自己的品行其實同樣存在諸多不足,同樣需要一點一滴擠掉自己身上的毒素,才能“更配”為人父母。人身上不良的品行,諸如粗魯、專斷、急躁、狹隘、勢利、缺乏善心等等,往往更容易被繼承,因為“壞品質”總是更有活力和傳染性,而所有優良品格則需要加倍的心力才能培植,同時對父母本身的要求自然也更高。早期教育過程中的忽略、缺乏關愛與幫助、粗暴,以及對孩子過分嚴苛的要求,共同鑄就了教育的痛苦果實。對任何一個教師而言,這份不能承受之痛,都是一種雙重打擊,它既是教育的失敗,更是職業的失敗。你說能有什麼樣的榮耀才能彌補自己教育孩子的不成功呢?

現在再說說《教師的愛情》,說實在我對教師的情感生活雖然有所關注,但並沒有太多的研究,也沒有做過更能說明一些問題的問卷調查,我的理解力隻是建立在直觀的材料上,比如我熟悉的教師的愛情與婚姻,我每年無數次走進學校時“有所聽聞”。

先說說一個有趣的現象。在我所居住的城市,我所認識的20世紀50、60、70年代出生的教師,絕大部分都不是通過自由戀愛而結婚的,其中女性教師尤其如此。這個城市的父母以疼愛女兒而聞名,這種疼愛當然也創造了一種奇特的文化,比如,近代以來它培養了無數的女性精英,像冰心、林徽音就是其中傑出的代表。但另一方麵,父母們對女兒疼愛所附帶的管束又是比較嚴格的,這種嚴格實際上限製了女兒在20歲之前與異性的交往,不過在女兒工作之後,很多父母便從限製“迅速”轉為了鼓勵。而從這類現象中,我發現,一個人越是沒有經過青春期的“愛情練習”,成年之後,就越是對愛情缺乏“主動性”。於是,她就越容易接受“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同時,一個人如果自己是經過別人介紹而獲得“愛情”與婚姻的,她就越熱衷於為他人“操辦”此類事。接著,我再武斷地歸納一下,由於學校生活的封閉性(較少與外界交往,交往的都是已婚者),加上學校大多數已婚教師都是通過別人介紹而建立家庭的,你如果有幸成了一名教師,你的愛情與婚姻之路,與你前輩同事的類似度往往是比較高的。

再說說另外一個同樣有趣但也有點沉重的現象。我所認識的鄉村教師,女教師嫁給鄉村男教師的為數相當之少。鄉村女教師往往更希望能夠嫁給城裏的商人與公職人員,這其實是一條“隱性的逃離之路”,若幹年之後,這樣的“逃離”大都能夠成功,於是鄉村學校男性教師的比例要遠遠大於城裏任何一所學校,而城裏任何一所“好”學校往往都是“官太太”“商太太”聚居之地,而鄉村男教師娶的妻子則多數是當地人,若幹年之後,他們中的不少人幾乎又變回了農民,我說的是他們的穿著、談吐、相貌和生活方式。

你真的很難說愛情就能帶來婚姻的幸福,愛情也許就是生命最重要最璀璨的體驗,沒有經曆過這樣苦澀的甜蜜總是一種缺憾,你也很難說經人介紹而認識的“對象”就不能帶給你婚姻的幸福,“門當戶對”從某種意義上說仍是婚姻比較可靠的保障,“經人介紹”其實也是一種“篩選”,你少了一些婚姻的“風險”也失去了很難補償的體驗。如果要對這個話題做這樣的分析,難免顯得有些俗氣與世故,其實愛情與婚姻的區別也在這裏,愛情是相遇是未知,是幻想和冒險,婚姻需要的卻是理解和耐心,是居家生活庸常而理性的狀態。也許,教師理應更幸福些才是,你看他們的工作辛勞而勤勉,他們以教書育人為已任,對自己往往也是更為理性與克製的,加上固定的作息和居家狀態,這些都是對穩定的婚姻生活的助益。但另一方麵,如果夫妻之間工作與生活狀態落差太大,又缺乏對彼此工作與生活方式的認同感,麻煩也是很大的,當然這樣的麻煩是一種普遍的麻煩,教師的職業並非特例。隻不過從事教師這個職業,大概更需要理解與尊重。說到這裏,你也明白,我想說的是,如果夫妻倆都是教師,這樣的婚姻可能會更為牢固、美妙一些,因為共同的職業狀態,相近的思想背景,對婚姻生活一定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