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情 態(3 / 3)

疏懶態的人絕對不能做官,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上級不會選擇這樣一個懶散懈怠而又傲慢、玩世不恭的人做自己的下屬;而他們自己也很難處理好與上級和同事的關係,會受到同事與上級的排擠;如果他們身為上級,也很難與下級相處,弄得下級離心離德。

最後,需要指出的是疏懶的人並不一定就是疏懶態的人。疏懶的人,隻是具有疏懶的表現,他們才智平平,算不上疏懶態的人,隻能算疏懶之人。而疏懶態的人,那是有真才實學的,隻是對大多數事情提不起興趣,懶得表現出來而已。

周旋態

周旋態的人一般智慧極高、靈巧機警,善於調節自己的情感,待人接物遊刃有餘、應付自如,是交際應酬的行家能手,天生的外交人才。無論是宦海沉浮、商道詭詐,還是學海無涯,他們都能夠揮灑自如如有神助,取得好的成績。戰國時期的縱橫家就是周旋態的典型代表,他們周旋於各國之間,時而六國合縱,時而與秦國連橫,可謂一言興邦、一言滅國。

這樣的人一般在為人處世時,都會掩飾自己的想法,並花很大的工夫去察言觀色,發現別人的想法與需求,然後投其所好,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周旋態的人也可以分為兩種,一種人是為掩飾而掩飾,一種是為達目的而掩飾。為了掩飾而掩飾的人,實際上沒什麼才學、手段,盡管他們盡力掩飾這一點,盡力掩飾自己的目的,但在別人看來他們的無能與目的就寫在他們的腦門上。而有才學與手段的人,盡管他們是在掩飾、表演,但因為他們抓住了別人的心思,使別人按照他們的思路走下去,在別人眼裏他們是很真誠的。周旋態的人適合做外交官或者公關人員。

以上這四種情態的人,都屬於文人學士階層,對曾國藩來說,就算是假弱態、假狂態、假疏懶態、假周旋態也並不含有什麼貶義;周旋態的察言觀色、投其所好以達目的,在現在看來可能為人所不齒,但在曾國藩那兒也並不是貶義,現實中也正是這樣的人才能成就大事,並且他們是文人學士,還謹守著儒家的傳統道德,這種道德是四種態的基礎,或者說潛台詞。偏離了這個潛台詞,那才是真正的不好,為曾國藩所鄙視。

比方說,弱而帶媚,即弱態的人一味地向人獻媚、搖尾乞憐,這就變成溜須拍馬之輩;狂而帶嘩,即恃才而傲、恃寵而嬌,經常無事生非、無理取鬧,鄙俗下流,粗野無比,這就成了蠻橫無理之人;疏懶而不真誠,即一味地狂妄自大,什麼都不放在眼裏,這樣的人最終難逃禍害,甚者身死家滅;周旋而無建舉,即與人周旋而又缺乏柔中帶剛剛中帶柔的氣概,要麼一味地堅持周旋不能繼續,要麼一味委曲求全而不能達到目的,最後所謂的周旋失去了意義。

總而言之,弱態不能諂媚,要堅持自我;狂態不能過分張狂生事,要狂而有度,並有狂的資本即才學不凡;疏懶態不能對人虛偽,而要對人真誠,這樣才能做到雖然疏懶,卻能與人處好關係;周旋態不能無建舉,而要柔中帶剛、外柔內剛,以柔的圓滑應付外部世界,而又內藏陽剛,以堅定自己的目標,使周旋成為達到目標的手段。

善變的情態

所謂時態,是人在具體的交往中所表現出的情態,它是善變的。麵對同樣的事情,今天可能這樣對待、處理,明天可能就是用完全相反的方法去對待、處理了。它所表現的是人麵對事情時的想法,具有時效性,但總的來說這種一時一地的想法還是在內心的本性的指揮下做出的,隻是根據時間地點有些變化而已。

正因為所謂時態具有時效性,會隨著個人心性的成熟、時間地點的變化,而有所不同,是人際交往中的具體層麵的東西,嚴格地說都不屬於相學範疇。因而曾國藩也說,時態與人的命運沒有什麼關係,也不能因為某一時態而給人貼上一個標簽,終身不再往來。

時態在現實生活中最具有可操作性,是察言觀色了解別人言外之意的好工具。比方說,正在跟別人麵對麵交談,他卻突然將目光轉向別處,思想開了小差,這是一種對人不尊重的表現。這時此人對與他說話的人毫無尊重,對所談之事毫無誠意、感到厭煩或者別有隱情。又比如,大家言談甚歡的時候,他卻在一邊冷眼旁觀、漠不關心,甚或還冷言冷語,這樣的人冷峻寡情,居心叵測,自我孤立於眾人。上述的兩種表現都是有悖於常情、常理的,因而曾國藩認為隻有城府極深、居心險惡的人才會這樣做,這樣的人很難接近,不值得交往。

別人發表的意見未必正確、妥當,他卻在一邊大力鼓掌附和、捧場,連聲說“是、是、是,對、對、對”。這樣的人一般都是沒有什麼主見的人,意誌薄弱,是巴結奉迎、投機取巧的可憐蟲。還沒有跟別人交往過,根本就不了解別人,就僅憑傳言與臆想在背後說人壞話,對人極盡誣蔑、誹謗之能事;這樣的人通常都是些沒有學識,毫無修養,習慣於見風使舵、信口開河,不負責任之輩。這兩種人,一個是下流無恥,一個是庸俗卑鄙,不能與他們一起共事。

有的人對什麼事情都拿不定主意,優柔寡斷、前怕狼後怕虎,這樣的人沒什麼氣質,缺乏信心。長此以往他們就會變得因循守舊,不會辦事,不會動腦子的蠢人。這樣的人,其自信心不足、性格軟弱的根源在於胸無大誌。因此,他們做起事來沒有主見,不敢承擔責任,人雲亦雲,唯唯諾諾。隻能渾渾噩噩地度過一生,毫無成就可言。有的人非常敏感,多愁善感,看見落花就不自覺地流淚,看見風起就不禁傷時悲情。這樣的人具有慈悲之心,但在曾國藩看來,這並非什麼好事;古人有“成大事不拘小節”,不能有“婦人之仁”的說法,在這些成大事的人的眼裏,上麵的仁慈之心就是典型的“婦人之仁”,難以成就大事。因而曾國藩認為,那些婆婆媽媽的人是幹不了大事的,不能與他們一起商討大事。

上麵講述了三種分別不能與之交往、共事、商討大事的人,在實際生活中所表現出來的時態。不過,關於這些時態的判定也不是絕對的,有一些例外的情況。比方說,第一種不能與之交往的,也可能他們對所談論的事興趣寡然,當然隻能是沉默不語,甚至走神、眼睛看向別處了;還有可能他對此事有獨到的見解,隻是懶得說而已。第二種不能與其共事的人,也有可能是人懷才不遇,故意發表一些奇談怪論,以引起別人的主意,以使自己得到進用的機會。第三種的婦人之仁不能與之商量大事的,須知仁並不是什麼壞事,亂世當用霸道,治世必然得行仁道,以仁行事,有仁者之風,仁者無敵。

因而,在判斷一個人時,決不能武斷,要結合其行為的背景、學識、性格、興趣等等,也就是要將恒態與時態相結合去考察。在考察時態時要結合恒態,結合了恒態就會知道,有些人是很會演戲的,很多時態可能都隻是表演,從這些時態作出的不能與之交往、共事、商討大事的判斷是站不住腳的,得出的相反的結論也是站不住腳的。在考察恒態時結合時態,其原理跟通過考察情態去了解神一樣,人的恒態會不自覺地通過不經意的舉動流露出來,也就是通過時態流露出來,考察恒態結合時態有助於認識到真正的恒態。

最後,再次強調一下,對時態的考察與命運無關,時態的不穩定性決定了它的可變性,就算人的某些時態不好,隻要能夠認識到,並且加以糾正,同樣可以與之論請、共事等。反推這些時態,以跟人交往真誠、做事果敢等去與人交往,則可以朋友滿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