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維裏耶元帥是否托氏弟子,不得而知,其持論當基於參加歐戰之個人觀感。元帥直視不肖為中國新一代數典忘祖之代表,其責難之辭使愚思維再三,類乎今日譯畢托翁傳之掩卷深思歟。

上述想法,雜然臚列,更兼法文表達欠佳,甚以為歉。區區願藉此函,以獲明教。先生乃當今人類一大巨星;先生所言,猶托翁之於上代人,不啻先知式之預言。

倘蒙賜覆,並允權充代序冠於拙譯之前,則欣慰何如。緣此而得時親教言,更將引為幸事。特先申謝,並請接受一遠方弟子之敬意。

傅怒庵頓首

一九三四年三月三日

附言:能有幸獲贈一幀簽名照片否?

一九三四年八月二十日

大師座右:

六月三十日賜書奉悉,不用感激。尊作“名人三傳”,譯稿已為商務印書館接受,該館係我國最大之出版社,惜乎書待明年方能印就。鄙人已將大劄譯成中文,同時亦已複製所贈照片,冠於《托爾斯泰傳》卷首;特此再致謝意。

先生於英雄主義所作之界說,與鄙意十分契合,足證不肖雖無緣拜識尊顏,實未誤解尊意,良可自慰。

近想迻譯尊作《昔日音樂家》與《今日音樂家》,因餘篤嗜音樂,此其一;再者,真正之中國音樂尚不存在,或說已不存在,故尤應介紹歐洲音樂,以音樂家之人格更重於音樂也。先生上述兩部大著,於尚未有切當之聽覺,一味注重教化之吾國聽眾,當大有裨益也。

此信擬托一赴歐友人寄交,因時間倉促,恕不多寫。

至於敬隱漁,苦於無法獲致確訊。一說此人已瘋,似較可信,因已聽說不止一次;一說業已謝世,尚無法證實。

最後擬告,不肖正如來教末段所言,為國家與環境所擠逼,既無力量亦無勇氣實行反抗,惟期隱遁於精神境域中耳。雖知吾輩努力不至於全屬枉然,但確乎甚少把握。曠日以待,猶如臨終受德信念也將為之動搖!祈各方以援手,實吾人之急需!草草奉複,敬頌

近安!

後學傅怒庵再拜

一九三四年八月二十日

於上海呂班路二○一弄五十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