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休息了兩天,我的精神恢複了多半,於是將自己在古城裏的遭遇原原本本告訴sir,隻是有意略去了那個奇怪的墓。楊sir很仔細地聽我說完,然後若有所思地說:“看樣子,這座古城的出現和沙塵暴有關。說來也巧,一百年前,樓蘭遺址的發現也多虧了一場沙塵暴。塔克拉瑪幹屬於流動性沙漠,風沙一過,地表的沙丘分布就會發生變化。也許那場巨大的沙塵暴把你和呂方陽帶到了且末古城,之後又把你倆給卷了出來。不過,”楊sir笑了笑,他停頓一下,繼續說:“也有可能你們原本就在古城裏,隻不過自己不知道罷了。”
“怎麼會這樣?”我叫了起來。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沙塵暴吹散了覆蓋在古城上方的沙土,將你和呂方陽帶入了千年古城,卻給你們造成一種錯覺,讓你們以為自己是被沙塵暴卷去的。”
“那圍繞著古城的沙幕又怎麼解釋?雖然沙漠裏到處都是懸浮的沙土,但濃得像霧的沙土還是很少見的。”我又問。
“少見嗎?”楊sir搖搖頭說:“如果在平時,這麼濃的懸浮沙土當然少見,但在經曆過強沙塵暴後,就有可能出現,而且能持續好幾天。沙塵暴改變了地表黃沙的分布狀況,原本掩埋在黃沙下的且末古城顯現出來,古城處於地勢較低的位置,四周的黃沙騰空而起,形成高濃度懸浮沙塵,給人感覺就好像被困在了沙霧當中。後來,你們遭遇了第二場沙塵暴,古城又被掩蓋了起來,而你們被大風刮散,又回到了覆蓋黃沙的地表上。塔克拉瑪幹腹地之所以可怕,就是因為這些怪異的氣候。我想,且末古城之所以一直沒有被發現,還被人稱作鬼魅魔都,就是這個原因吧!”
“照你這麼說,你發現我和呂方陽的時候,我們並不是離開了古城,而是被風刮到了古城上方?而真正的且末古城就在我腳下,隻不過又被埋在了沙子下麵?”
楊sir點點頭:“也可以這麼說。”
“那可是個大發現啊!”我驚歎道:“下麵埋的那些古董,全都是無價之寶!”
聽了我的話,楊sir趕忙對我使了個眼色,說:“就算那下麵真是且末古城,也不能說出去,至少現在不行。你忘了,我是坐誰的飛機找到你的?”
我頓時語塞,布朗克一直覬覦西域的寶藏,如果他知道我和呂方陽曾去過且末古城,一定不會放過那裏。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當然不能把這麼珍貴的寶藏讓給他。
“算了,先不說這個,”楊sir轉移話題說:“我有別的事要告訴你。”
“什麼?”
“還記得那五顆石頭嗎?你剛才說,那五顆石頭也許非常重要。昨天,我拿到了地質研究所的檢驗結果,”楊sir小聲說:“那五顆石頭,全部是鐵隕石,成型於數億年前。”
“啊?”我一直覺得那幾顆石頭有些奇怪,但沒想到真是來自外太空的隕石。
“這幾顆隕石全都沒有經過切割,完全自然生成,專家說,這麼小的隕石屬於隕石塵埃,一般很難被發現。”楊sir接著說:“不過,隕石上的雕刻應該是三千多年前青銅時代的作品,至於獨眼象征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我和呂方陽在且末古城找到了一份羊皮卷,他說:羊皮卷上標出了金木水火土五行的指代地點,結合我們在精絕胡楊林裏看到那句古老的預言,有沒有可能,這五顆石頭真的就是預言中的五彩寶石?”
“羊皮卷?”楊sir突然苦笑了一聲:“別提那個羊皮卷了。我去拿石頭檢驗結果時,順便把羊皮卷送去附近的考古研究所做了測定,你知道羊皮卷是什麼時候的東西嗎?”
“怎麼說也得上千年吧!”我想也不想就回答。
楊sir搖搖頭,伸出兩根手指:“兩年,那張羊皮卷是兩年前製作的仿古品。”
“什麼?”我叫了起來。
“現在知道了吧?我剛才說且末古城的秘密不能說出去,一方麵是顧慮到布朗克。另一方麵:那張羊皮卷實在不能證明你們曾去過一座千年古城。”楊sir的聲音有些哭笑不得。
我想到奇怪的沙漠路標,還有王庭後院中被撕扯開的古代幹屍,心中立即湧出一種被愚弄的感覺。羊皮卷,鏟型標記,這一切難道隻是一個圈套?果然如此,設計者的目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