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富人家過節時賞給家奴都不止這點碎末。
但在武朝,一斤麵粉隻需要十個銅板,忙碌一天的小店,頂天也就賺百來文錢。
趙信給的半吊差不多有五十多枚銅板,剩餘能頂麵食鋪半天盈利,難怪店小二剛才眼睛發光。
走了東市將近半條街,趙信找到一間經營南北雜貨不起眼店鋪。
店裏的老頭正在打瞌睡。
“店家。”
趙信敲了敲櫃台:“我買十斤堿麵。”
“噢,十斤?”
半睡半醒的老頭含糊回答一句,猛地抬頭,嚇了一跳:“買那麼多?”
“客官確定麼?我們家的堿麵可不便宜,那是從大老遠的淮揚兩地,鹽湖挖出來的上等貨。”
趙信可以用草木灰做出純堿的。
太麻煩了。
在賈府也不方便,還是直接買靠譜。
“多少錢一斤?”
“三十文一斤,別家劣等貨十五文,客官可以去比對,那些店鋪的堿麵雜質太多。”
三十文其實相當貴了。
做小本買賣的肯定不會買,但對於趙信來說價格不貴,最後算下來做香皂的全部成本還是暴利。
正好他賭蟲贏了巨款。
還剩十五兩銀子,十兩放在家裏了,身上隻帶了五兩的碎銀子。
趙信心裏高興,笑了笑說:“店家,我買那麼多就沒折扣?”
“折扣?”
“就是算便宜點唄。”
“那算客官二十九文一斤。”
趙信挑眉。
嘖,搞半天就給我便宜一文錢。
生意做成。
店家喜滋滋走到一個大缸麵前,打開蓋子,從裏麵舀出白花花的粉末在秤上來來回回稱了三四回。
“十斤一點不少,客官您看仔細咯。”
最後店家用黃厚硬紙包了三包,用繩子係緊,這才交到趙信手裏。
買到純堿,還需要生石灰,武朝建築都需要用,故此也不難買。
生石灰比較便宜。
五文錢一斤。
趙信大手一揮,直接買了五斤。
最後需要買的東西便是油脂。
武朝通常吃的都是黃豆油,價格便宜,豬油貴點。
富貴人家不吃豬,覺得騷味,那是沒割蛋蛋!
普通人家就喜歡吃。
豬板油價格在三十文一斤,黃豆油價格在二十左右,市場價格每年都會變化,並不固定,但大致漂浮在上漲幾十文之間。
“給我打十斤煉好的豬板油。”
賣油郎見趙信兩手空空來買油,黑著個臉說道:“你不帶東西來裝油我怎麼給你打?直接買豬油板吧。”
“你家沒葫蘆裝油麼,做不做生意?” 見賣油的沒好語氣,趙信也沒客氣的罵回去。
我提著豬油板回去煉,廚房是我家的啊?
趙家又不像賴大他們,賈母允許在外麵自己買宅子。
被罵了一次,那賣油郎才老實了,縮著腦袋,受了天大委屈般叫苦:“客官,小本營生,葫蘆不要錢買麼?”
趙信又罵道:“你們這樣做生意,難怪好不了,葫蘆幾個錢,一起算賬便是!”
“三十文一斤,十斤三百文,三個葫蘆總共算你五文錢好了。”
一錢等於一百文。
十錢就是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差不多有一千文。
對於武朝的貨幣,趙信有些搞不懂,價錢會因為國家經濟狀況改變。
趙信摸出懷裏剪碎的半兩銀子,不悅道:“幾個葫蘆錢也舍不得,哥們兒下回有大生意,不來你家了!”
賣油郎哭笑不得。
將油葫蘆掛在腰間,左手提著堿麵,右手抓著生石灰,趙信叫了一輛馬車離開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