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晚上,趙信有些累,特別是雙手,回到屋子裏一躺,直接睡了過去。
………
與此同時。
“喲!璜大嫂子怎麼來了?”
盡管對金氏打擾自己清閑不滿,王熙鳳仍舊笑著起身迎接。
這些賈家的姑奶奶們甭管是嫡係還是旁係,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不哄好了,指不定在外麵怎麼編排自己的不是。
賈璜的妻子金氏原本滿腔怒火,可見到王熙鳳的瞬間,下意識就奉承起來,顯得特謙卑,連身子都微微弓了起來含著笑說:“我來瞧瞧二奶奶。”
“嫂子快坐下說話。”
“平兒倒茶來。”
王熙鳳背對金氏吩咐平兒,眼底閃過一抹輕視,嘴角微翹在轉身的頃刻間,又是一副粉麵含春的模樣,道:“還是嫂子知道疼人,用過膳沒有?”
“用過了、用過了才來的。”
金氏趕忙站起來,擠出笑容,饒是王熙鳳全程麵帶微笑但給人的壓迫感,卻讓她極其不自在。
“嫂子坐下。”
王熙鳳素手一邀,平兒已經將兩盅茶擺在桌麵上。
待茶來,金氏捧著吃了兩口,見王熙鳳垂著丹鳳眼簾喝茶,愈發拘謹坐立不安,想了想,賠笑道:“闔府當中誰不知道二奶奶管家厲害?原不該來叨擾,隻是…怕奴才壞了榮國府的體麵,外頭說起來…”
王熙鳳聞言打斷金氏的話:“嫂子這話說的叫人惡心,什麼叨擾不叨擾?都是自家親戚,嫂子是想問族學的事情吧,太太已經知道,讓我處置。
你也知道,這些年太太專心禮佛,不怎麼管家了,家裏大小瑣事那些爺們兒又不理,還不是我們女人操勞些。”
金氏趕忙捧場搶著說:“可不是麼,要不大家都誇二奶奶管家厲害,這闔府上下一天幾百件事兒,您都管理的有條有序,托二奶奶的福氣,我們金榮才能去族學讀書。”
“那些都是虛名兒。”王熙鳳吃了一口茶,眉間一挑道:“私底下還不定多少人罵我黑心,嫂子不知道管家的辛苦。” 說畢抬手打了一個哈欠。
金氏看出王熙鳳有些倦意,不敢再囉嗦,開門見山的道:“誰敢嚼舌根子罵二奶奶,我頭一個不饒他,也就那些沒規矩亂尊卑的奴才,和該打死幹淨!”
王熙鳳笑而不語。
她哪能看不出金氏在這裏指桑罵槐,又見金氏掏出帕子抹眼淚,委屈著哭訴道:“二奶奶不知道,我們金榮一向乖巧懂事,在族學又用功,誰知讓一個奴才給打的下不來床。”
金榮乖巧懂事,在族學用功讀書?
真當我不出府就不知道族學情況?王熙鳳心中愈發覺得金氏可笑,但這不是她們家個人的事情,而是關乎榮國府顏麵。
如果外頭傳起來說堂堂國公府竟然養了刁奴,把外戚子弟給打了,還能逍遙法外,這算什麼理?
故此,即便金氏不過來賣慘,她也會懲戒一下賈環的書童,但那奴才好歹是政老爺親自準予派過去的,又不好責罰嚴重了!
王熙鳳思忖片刻,故作惱怒,拍著桌子道:“環哥兒還小不懂約束奴才,嫂子隻管把心放肚子裏,明兒我親自審問。”
金氏聞言大喜,站起身又賠笑幾句,這才離開。
“二奶奶那金榮…”
金氏一走,王熙鳳皺眉打斷平兒,好笑道:“我知道那兔崽子什麼德性,總歸是沾親帶故的,不能寒了族親的心,太太也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