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全盤皆輸(3 / 3)

徐舍人剛返回公主府,姚紗陡然衝出來,嚇得徐舍人踉蹌後退,緊接著楚月從拱門後麵走出,端著身子謹慎地問:“徐舍人,總算把你給盼來了。”

徐舍人皺著眉頭,糾結地嘀咕:“今兒個是怎麼回事,怎麼每個人都喜歡堵著我問話。”

“徐舍人,奴婢並不是有意無禮。”楚月憂心忡忡地說,“隻是聽說宮裏出了事,所以想打聽一下究竟出了何事?”

“這個嘛,楚月姑娘還是別問的好,免得自己心裏不好受。”

“徐舍人,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姚紗緊張地逼問,“莫不是跟姐姐有關?”

楚月也是一臉期待,徐舍人會這麼說,當然是因為知道楚月和唐子衿的關係,可是禁令之下他又不敢透露太多,隻好勸道:“楚月姑娘既然已經離開皇宮,也就不必再插手皇宮裏的事情了,至於這一回……”

“我是擔心唐姬,之前聽說她懷了身孕,如今又打聽不到她的消息,所以才會心急。”

“哎,唐姬能有你這麼一個姐妹也算是三生有幸。”

“那你倒是說說唐姬如何了?”

徐舍人凝神片刻,而後靠近一些,像煞有介事地說:“念在你們姐妹情深,我可是冒著冒犯了皇後娘娘之罪告訴你們,唐姬啊,她根本沒有身孕,如今已被殿下打入冷宮,關在棲台宮了。”

胡燁從馬背上跳下來,蒙杞跟在他身後,見太子殿下急忙就衝進了公主府,他也是半刻不敢耽誤,丟了馬韁就往公主府奔去。

宮裏的事情剛傳到胡柔耳朵裏,正急得心裏七上八下時,又得知胡燁突然造訪,更是嚇得胡柔六神無主了。畢竟唐子衿是從公主府走出去的女子,這件事情簡直是在給她抹黑。

胡柔雖是有些心驚膽戰,但畢竟太子來了,她禮數還是要做全,便在府裏設了晚宴。

晚宴上,胡燁一反常態,不苟言笑,隻是一杯杯地喝酒,連歌舞他都懶得看上一眼。

胡柔有心想勸,但看著胡燁那冷若冰霜的臉,她也不敢隨意開口。

胡柔思來想去,都不明白為何太子會突然來到她的公主府,可又一句話也不說。他究竟是來興師問罪的,還是來幹什麼的,好歹給句話呀。胡柔歎息,對著這樣一個身份至高又隱藏極深的男人,真是心累。

萍蘭將臧敏帶到胡柔的書房門口,示意讓臧敏自己進去。臧敏進入書房後,便感到局促不安,因為屋子裏很暗,在胡柔手邊隻有一盞微弱的燈光,照得胡柔格外的猙獰。

“奴婢叩見長公主。”臧敏走了兩步,跪下來請安。

“起來吧。”胡柔慵懶地笑了笑,“坐。”

“謝長公主。”臧敏跪坐在最外麵的桌子旁邊,而胡柔卻倚靠在臥榻上。

忽然胡柔哼笑一聲,說道:“我聽胖姨娘說,你曾經給你那兩個女兒找過術士算命,可有此事?”

臧敏甚是不解,卻又不敢多問,隻得應道:“回稟長公主,確有此事。”

“那術士說她們都是富貴命。”胡柔似笑非笑地說,“因此你那會兒才會想盡一切辦法把楚月弄到東宮去。”

“稟長公主,那都是江湖術士的話,老奴也是一時起了貪念,所以才會給長公主弄出那麼多麻煩事,還請長公主多多包涵。”臧敏尷尬地笑道。

胡柔凝視臧敏,謹慎地說:“其實要說楚月,還真有一股子與眾不同的氣質,隻可惜啊,她對太子和權欲都不感興趣,在東宮那麼久,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說著,胡柔忽然拉下臉來,冷冷地道,“不過我看你這小女兒也有幾分聰明勁兒,姿色更不必說了,那絕對是稱得上難得的佳人。”

臧敏竊喜地說:“多謝長公主讚許,小女兒姚紗確實很討人喜歡,不過也是承蒙長公主的照顧。”

“懂得感恩是好事。”胡柔皮笑肉不笑地說,“我跟你開門見山地說吧,其實今天找你,是想再給你一個機會,你不是說你的女兒是富貴命嘛,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要順應天命。”

臧敏聽出胡柔話中有話,有些疑慮地問:“不知道長公主有何事需要紗紗去辦?”

“很簡單。”胡柔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詭笑,湊過去一字一句地說,“我要你的二女兒今兒晚上伺候太子殿下侍寢。”

萍蘭將粉末倒入酒壺中,她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包著粉末的錦囊藏在自己衣袖裏,這壺酒很顯然是要呈給胡燁的,她搖了搖酒壺後,繼而轉身走進大殿,麵色鎮定地為胡燁斟酒。

胡燁顯然已經有些醉意了,舞姬們更是放大了膽子,越跳越靠近太子,領頭的舞姬更是扭著腰肢將自己的身子貼上了太子。

令人無法預料的是,胡燁竟蹙著眉硬生生地將她推開了。

胡柔趕來時朝著萍蘭使了個眼色,完成任務的萍蘭也偷偷地點頭,示意自己已經得手了,並且帶著舞姬們一起下了殿。

胡柔舒心地偷笑一聲,來到胡燁身邊,安撫地說:“太子,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庸脂俗粉,這不,府上還有更多的美人,我讓她們再給你獻舞。”

“不必了。”胡燁醉意上頭,衝著胡柔喝道,“我隻要一個人,你把她帶來。”

胡柔一怔,似有驚疑卻充滿好奇地問道:“不知道太子是看中我府上的誰了?”

胡燁冷盯著胡柔,肅然說道:“她叫楚月,你應該不陌生。”

“她?”胡柔大吃一驚。

從宴會席退下後,胡柔秀眉微皺,疾步走在回廊中,身邊的萍蘭也有些犯難,但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長公主,還是讓奴婢去把楚月請過來吧。”萍蘭試探地說。

“不行。”胡柔戛然止步,扭頭瞪視萍蘭,淩厲地說,“我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不能就這麼放過她。”

“可是殿下想見的是楚月,並不是姚紗。”萍蘭擔憂地說。

“那就想辦法讓楚月來不了。”胡柔冷眸一轉,迸射出讓人不安的殺氣。

然而,這晚的確是暗藏禍事。

為了事後不被問責,所以胡柔還必須吩咐仆人去請楚月。

一聽說是太子傳召,楚月心裏小鹿亂撞,回想起胡燁當日那個霸道的親吻和冷冰冰的表白,她更是心亂如麻。

躲在暗處的萍蘭已久候多時,待楚月穿過回廊時,她馬上吩咐身邊的婢女大喊呼救之聲,楚月聽到有人喊救命,自然是被聲源所吸引,便循著聲音走去。

而胡柔的打算,正是要利用楚月的同情心絆住她,使得她延遲赴約,好騰出時間讓姚紗先見太子。

姚紗受命捧著解酒湯去了別苑,剛踏入殿內,卻驚訝地發現別苑內外都沒人,這種情況令她很是不解,但疑慮隻是短暫停留,她很快恢複正色走進殿內。

“奴婢叩見太子殿下。”姚紗雖然沒看到胡燁,卻還是跪在地上大聲地請安。

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於是姚紗又高聲喝道:“殿下,奴婢是奉了長公主之命前來送解酒湯。”

“放下吧。”胡燁揉了揉太陽穴,看來確實有點兒難受。

這時,有個搖搖晃晃的高大身影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姚紗好奇地仰望,這一看倒讓她吃了一驚,她沒想到太子殿下是這般俊貌非凡、器宇軒昂。可她不敢放肆,趁著太子沒留意到自己的失態,姚紗又趕緊把頭埋了下去。

胡燁慵懶地瞅著跪在地上的女子,他晃晃悠悠地走了幾步,離得越近,他的眸光越是迷離。

胡燁身上有一種奇怪的香味,姚紗很貪婪地深吸一口氣,她似乎很喜歡這種香味,聞著讓人很放鬆,再吸一口,身子骨仿佛都要酥軟了。

其實在姚紗進來之前,臧敏已被胡柔說得心動,於是趁著女兒不備之際,偷偷地在茶水裏下了藥,因此姚紗的身體在迷藥的作祟下也開始精神恍惚。

“楚月?”胡燁輕呼一聲,他眼睛裏出現的是楚月跪在地上,看來這酒已侵蝕了他的神誌,情況似乎有些不妙。

姚紗抿了抿嘴,太陽穴也跟著漲痛,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之前還好好的,這會兒整個人飄飄然起來。

胡燁一步上前,拉起了姚紗,他捧著著姚紗的臉,魅眼一抬,笑道:“你肯定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姚紗不知道胡燁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她還尚存一點兒理智,覺得自己應該盡快離開才行。剛要推開胡燁,卻發現自己使不上一丁點兒的力氣,她的小手撐在胡燁的胸口處,反而令胡燁以為她這是在調情,他顧不上其他,一把擁住了姚紗嬌弱的身軀。

“殿下,奴婢……”姚紗驚愕不已,可她站都站不穩,隻能倚靠在胡燁的懷中。

而這時,因姚紗身上的花香與楚月身上的香味有著驚人的相似,便更加迷惑了神誌不清的胡燁,體內的氣流一個勁兒地衝撞著他身為男子的底線。

身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他看似隱忍太久了,都走到了這一步,他難道還想逃避自己的心嗎?

要了她,這是唯一的心聲。

話不多說,胡燁突然打橫抱起了姚紗,轉個身便朝著床榻走去。姚紗頭漲痛得很厲害,她一時很理智地推開胡燁,一時又忍受不住全身的燥熱。

他們不知,除了他們喝下去的茶水有催情的作用,連寢殿內都被胡柔下令點了迷魂香,有著這雙重的保障,今晚姚紗鐵定是逃不掉了。

胡燁將身下的女子認成了楚月,而姚紗又將他當成了周蒙,這一夜很漫長,漫長得兩人都來不及喘氣。

楚月將婢女從湖中救出,剛打算趕赴別苑,可是萍蘭又建議她回房換件衣裳,這一來二去,耽誤了不少時間,到了二更時分,楚月才好不容易來到別苑外麵,誰知宮裏的人攔住楚月,隻道是殿下已休息,不便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