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陷入冷宮(1 / 3)

楚月以姚紗的名義在城郊修建祠廟,表麵看起來是為了自己的妹妹,同時又可以平息弘微殿的謠言,其實她早就設計好讓秋霓傳出祠廟供奉的還有尹姬的靈位。

此傳言一出,儷妍的人馬上添油加醋地傳入長樂宮,王皇後得知這一事情後,頓時怒火三丈,下令召見楚月。

胡燁直奔長樂宮,不顧詠絮的阻攔,闖入長樂宮寢宮,一進去便看見楚月跪在殿下,而王皇後一臉怒氣,看來他趕來之前已然有番激烈的爭論。

“母後,其實楚良娣建祠廟一事也是我的主意。”胡燁在路上聽了晏南的解釋,說皇後氣的是楚月在祠廟還供奉尹姬的靈位。

“也就是說,你們合著夥兒來氣我?”王皇後憤憤地怒問。

楚月不想連累胡燁,於是搶在胡燁之前說:“這件事都是兒媳一手策劃,與殿下無關,殿下根本就不知道祠廟供奉的都是誰的靈位。”

“月兒。”胡燁心急如焚,而楚月卻坦然自若。

“哼。”王皇後冷笑一聲,叱嗬,“一手策劃?你終於肯承認你根本就是有意為之,成心要跟我過不去。”

“兒媳甘願受罰,但是為了弘微殿的安寧,兒媳不得不平息尹姬的鬼魂,也就不能不供奉她的靈位。”

“笑話,一個死了這麼多年的人,你有什麼好害怕的?”

“既然是一個死了這麼多年的人,那母後又何必生氣兒媳供奉她的靈位?”

“楚月。”王皇後緊捏雙手,怒喝道,“別以為我真的不忍對付你。”

“月兒,你就少說一句吧。”胡燁擋在楚月身前,擔憂地說,“母後,楚良娣並非有意冒犯,懇請母後原諒她這一回。”

詠絮一直靜觀楚月的一舉一動,她很不理解向來聰穎的楚月為何今天如此反常。而被激怒的皇後娘娘根本聽不進自己的勸說,倒不如什麼都不說,看看楚月究竟要做什麼。

“兒媳還聽說尹姬的死與姚孺子相似,或許正因為如此兒媳才會將兩人供奉在一起。”

“你還知道了什麼?”

“母後下了禁令,宮裏人不敢言論。”

“不敢言論?你都已經任意妄為,又有何不敢?”王皇後氣急敗壞地質問,“太子殿下,這就是你的女人,這就是你的楚良娣,不但不將我放在眼裏,還要在後宮興風作浪,倘若今日我不正宮規,隻怕後宮之中再也不會有人正視皇後的威嚴了。”

胡燁為難地說:“母後,其實楚良娣……”

“殿下,您不要再說了。”楚月冷靜地勸道,“楚月寧願請罪也不會認錯。”

“好,我成全你。”王皇後由詠絮攙扶著站起來,倨傲地冷喝,“將楚良娣打入冷宮,任何人都不得求情。”

胡燁傻了眼,還想再勸,豈料楚月拉住他的衣襟,朝著對方輕輕地搖頭,示意他不必多說,這樣的結果楚月並未覺得不妥,反而釋懷一笑,鬆了口氣。

秋霓不明白,何以楚月知道儷妍的陰謀卻還故意讓自己陷入困局,現下被皇後打入冷宮豈不是正中儷妍下懷?

雖說楚月被打入冷宮,可弘微殿依然存在,胡燁不滿皇後的所為,他一心隻想找機會將楚月救出冷宮,所以弘微殿的一切都原封不動,連秋霓他們也都還在殿內當差。

棲台宮,楚月並不陌生了,蘭落驚訝之餘出宮迎接了這位貴客,她將唐子衿曾經住過的房間收拾好騰出來給楚月居住。

秋霓趕來棲台宮,著急地問道:“良娣,既然您都知道來龍去脈,為何還要這樣做?這樣豈不是讓儷良娣得逞了?”

“她若是不得逞,又怎麼會放過你的家人?”楚月注視著秋霓,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答應過你,一定會把你的家人救出來。”

秋霓惆悵地皺起眉頭:“怎能讓良娣受此等委屈,奴婢的家人實在是不配啊。”

楚月認真地說道:“話,我不能跟你說太多,但事情走到這一步全都是我自己的安排,你無須擔心,隻管在弘微殿安心等我回去。”

秋霓將信將疑,好不容易聽了楚月的安慰平靜下來,為了不讓人懷疑,楚月交代一些事情後催促秋霓趕緊離開棲台宮,到目前為止,儷妍還不知道秋霓棄暗投明的事,萬一被她知道就怕會對秋霓家人造成傷害。

楚月早已吩咐宮外的弟弟姚汾尋找了一座位於城郊的四合院,用來安置秋霓的家人,如此一來麵麵俱到,隻等楚月在冷宮如何翻身了。

送走安在福和秋霓之後,在房間等著她的蘭落突然臉色一沉,走過去關上房門,而後跪在楚月跟前,不停地叩首,直到楚月看到蘭落額頭上磕出了鮮血,嚇得她趕緊跑去製止並且攙扶蘭落站起來。

蘭落拿來竹簡和筆,她不能說話,隻能把要說的寫在竹簡上麵,楚月拿在手中念道:“奴婢聽說了,是因為尹姬,所以良娣得罪了皇後娘娘。”

楚月放下竹簡,笑著說:“沒想到連你都知道了,看來事情確實在宮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蘭落又寫道:“因為在皇後娘娘麵前,尹姬是禁忌,沒有人敢提起尹姬,時間又過去這麼久了,相信大家都已忘了她。”

楚月扭頭又問:“其實我不太明白,尹姬究竟是不是早產去世的,還是像別人傳的那樣,是被人害死的?”

“尹姬是不祥人,生下了死胎所以害死了自己。”蘭落寫著。

楚月心裏咯噔一沉,她沒有害怕,反倒越來越同情起這個慘死的後妃。

胡燁在永信宮心事重重地踱來踱去,他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更加想不通。

聰慧小心的楚月怎會一反常態地衝撞皇後,這不太像楚月的性情,何況一個死了多年的後妃,她並不相熟,實在是犯不著為了她害得自己身陷困境,莫不是真的有鬼魂作祟?胡燁揉著太陽穴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儷妍捧著親自煮好的茶走進永信宮的畫堂,看到憂慮重重的胡燁,儷妍一副心疼的模樣靠過去,乖巧地說道:“殿下,妾身給您請安了。”

胡燁瞥了一眼儷妍,又陷入苦惱中。

儷妍當然知道胡燁在苦惱什麼,她虛情假意地說道:“其實妾身跟楚良娣也是姐妹一場,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大家都願意看到的。”儷妍放下茶壺,走過去挽著胡燁的手臂,嬌嗔地說:“殿下犯不著太擔心,既然是皇後的懿旨,殿下已經盡了力。”

“我就想不明白,為何她突然之間拿出尹姬的事情與皇後起爭執,她不像是這麼沒有分寸的人。”胡燁鬱悶地埋怨。

儷妍轉了轉眼珠子,狡黠地說道:“這就叫作知人知麵不知心,殿下以為自己早就了解了楚良娣,其實啊,要了解一個人哪有如此容易。”

胡燁不悅地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儷妍尷尬一笑,嘟囔著說:“妾身陪伴殿下多年,才是真正忠心耿耿之人啊。”說著,儷妍將身子靠過去貼著胡燁的臂彎,她暗自得意地笑,決心要趁此機會挽回胡燁。

勝敗之間隻在一念之差,昨日她還坐在弘微殿,享受一切榮耀,但今日此時,她卻獨自一人在棲台宮。

棲台宮是什麼地方?是冷宮,被皇宮丟棄的女人才會被送到這個荒涼的地方。

偌大的皇宮,沒有一個地方能讓她好好地冷靜,卻沒想到在棲台宮能靜下來,讓一切歸為原點。

楚月端坐在床沿,眸光注視宮燈,往日場景曆曆在目。

她回憶起母親送自己和姚紗登上步輦,由公主府進入皇宮,從那日起,她就應該清楚,她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楚月了,既然她選擇進宮,她就應該知道這條路的艱辛,既然她選擇愛上一個未來的儲君,她也應該知道這是一條血路。

皇宮波雲詭譎,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簡單,即便是薄蓉綺這樣的女人都有一雙血染的手,而儷妍似乎將殺戮視為必備的手段,為何這些看似嬌弱的女子會變成這樣,楚月閉上眼倒吸一口氣,她很害怕,害怕自己也變得看不清,變得習慣血雨腥風。

心跳驟停,又猛然跳躍,楚月睜開眼,眼角溢出一絲殘淚,突然她仰望窗外星空,喃喃自語:“子衿、紗紗,你們放心,這筆賬,我楚月今日對天發誓,一定會幫你們討回來。”

在棲台宮等了兩日,本以為胡燁會馬不停蹄地趕來探望自己,哪曉得第三日卻等來了讓楚月萬萬沒有想到的男子。

蘭落將胡辰帶到楚月的房間,為了避嫌,房門敞開,又由蘭落守在屋外。

楚月欠身笑問:“多謝公子辰的關心,楚月在此替家人道謝了,隻是如今這般田地,實在是拿不出什麼好東西招待公子辰。”

胡辰一路見到棲台宮的荒涼,又掃視了屋內破舊的擺設,心裏一酸,憂慮地問:“你,你在冷宮必定吃了不少苦。”

“楚月並不是不能吃苦之人,公子辰不必擔心。”楚月始終保持著笑容,看起來確實不在意冷宮的艱苦。

胡辰一隻手抬起來又放下,放下後又抬起來,想伸過去攙扶楚月,隻道是男女有別,加上彼此兩人身份特殊,這種念頭始終不敢實踐。

其實胡辰在得知楚月進宮做了良娣後,便明白以後隻能將心中的感情壓抑起來,他默默地祝福她,隻要她幸福,自己就放心了,並且為了讓楚月無後顧之憂,胡辰才會定期拜訪臧敏,給予自己最多的幫助,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