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陷入冷宮(2 / 3)

今日知曉楚月被打入冷宮,胡辰再也顧不上禮節,立刻找機會來到棲台宮一探究竟,好在棲台宮荒涼冷僻,稍加注意也就不會讓宮裏人抓到把柄嚼舌根。

“你放心,我會勸勸母後,讓她收回懿旨。”

“千萬不要。”楚月緊張地搖頭,支吾地說,“楚月不想麻煩公子辰,何況這是後宮之事,公子辰實在是沒有必要牽扯進來。”

“楚月,到現在你還要跟我客氣嗎?”

“就因為楚月不知道如何感激,所以才會苦惱如何才能還上公子辰的恩情。”楚月踱步說道,“那日母親進宮告訴我,原來外麵的一切都是托了公子辰的照顧,甚至弟弟的差事也是你出麵解決,這些恩情對楚月來說太沉重了,倘若今生還不上……”

“做這些我可沒有想過要你還恩。”胡辰板著臉,正色道,“我隻想你幸福,隻想你開心,若是你在宮裏不幸福不開心,一定要告訴我,我必以全力幫助你、營救你。”

楚月為難地說:“公子辰,我是東宮的人,你又如何營救?況且楚月不能這麼自私,不能讓公子辰冒這個險,其實我早就聽人說過,母後最寵愛公子辰,想來公子辰將來也是一方諸侯王,所以公子辰要做的事情還很多,犯不著花費精力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胡辰目不轉睛地盯著楚月,想將她的一切鎖定在自己眼中,他怎麼看怎麼喜歡,無法自拔地喜歡,或許是壓抑太久的情愫得以釋放,因此聽了楚月的話,胡辰反而堅定地說:“我知道這是值得的,我也清楚,如果胡燁對不起你,不能給你幸福,我必定會將你救出來。”

“不,不要做傻事。”

“你不用說了,我自有分寸。”胡辰舒了一口氣,打斷楚月的勸說,固執地說,“我改日再來看你,你好好照顧自己。”

楚月低眉欠身,目送胡辰離開了棲台宮。

胡燁拖到第五日才來棲台宮,事實上楚月也猜到了,一定是儷妍纏著他,讓他根本脫不了身,然而就算如此,楚月還是有些生氣,有些許的失望,於是當胡燁趕來棲台宮之際,她便故意關上門,反而將太子殿下拒之門外。

“月兒,我知道現在才來看你實在不該,可是,可是……”

“可是殿下有儷良娣,早就將楚月拋諸腦後了。”楚月賭氣地說道。

“我怎會將你拋諸腦後?我時時刻刻無不思念著你。”胡燁激動地說,“每日下了朝我隻想馬上來到棲台宮與你相會,可不曾料想總是有事絆住身,所以才會犯下大錯。”

“殿下是太子,豈有犯錯之理?”楚月掩嘴偷笑,怪聲怪氣地說,“犯錯的是我,我就不該讓殿下操心,所以殿下將楚月忘卻也是應該的。”

楚月說完,貼著房門偷聽外麵的情況,可聽了半晌竟沒了動靜,難道說他不耐煩這麼快就走了?

想到自己可能逼走了胡燁,楚月再也忍不住連忙打開房門看看外麵的情況。

“咣當——”剛走出門,屋內卻響起聲音,楚月轉身跑進去,嚇得目瞪口呆,這太子殿下居然破窗而入。

好在胡燁練過身手,還算得上敏捷,爬窗的時候也沒有受傷,但楚月還是不放心,堅持要替他檢查。

見楚月如此關心自己,胡燁忽然邪笑一聲,將楚月攬入自己懷中,緊緊地摟著不放手,任憑楚月如何掙紮,他就是牢牢地抱著不肯妥協,直到美人妥協,乖乖地靠著胡燁的胸膛,幸福洋溢在彼此的笑容之間。

“月兒氣得對,我不但沒能救出你,反而這麼久才來看你。”胡燁自責地說。

“殿下,楚月跟你鬧著玩兒的。”楚月坐在胡燁兩腿之間,笑著說,“其實這件事不能怪殿下,是楚月一意孤行的後果,那日若是因為楚月而使得殿下與皇後頂撞,那才是楚月這輩子最大的過錯了。”

胡燁不解地問:“可我想不明白,你為何一點也不擔心被打入冷宮?我說情你也不許,現在又毫無怨氣,我覺得你一定有事隱瞞。”

“果然瞞不住殿下。”楚月莞爾一笑,“其實這件事也很簡單,就是楚月想找個清靜的地方,這皇宮上下宮殿的確不少,可偏偏沒有一個省心的地兒,唯有這座冷宮無人記掛,所以才特別冷清。”

胡燁左看看右瞧瞧,忽然忍不住大笑兩聲:“我說月兒,你真是有趣,這皇宮裏麵恐怕找不出第二個跟你有一樣想法之人,所有人視冷宮是地獄,你倒好,認定這裏是塊寶地。”

楚月勾起胡燁的脖子,俏皮地說:“那也是因為有殿下的造訪,這地方才是寶地,如若不然,也跟地獄沒什麼兩樣。”

“我知你有自己的打算,便不多問了。”胡燁心平氣和地說,“你放心,我今後一定常來看你。”

“那楚月有一事相求。”

“你隻管說。”

“殿下來時能否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這個……”

楚月湊上前,親了一口胡燁的臉頰,羞赧地笑道:“殿下就允了楚月,等到時機成熟,楚月必然給殿下帶來驚喜。”

胡燁饒有興致地點頭:“那我就等著你的驚喜。”

開春後,棲台宮稍微有了點兒生機,特別是蘭落打理的那片後花園,偶見有幾朵開得正豔的芍藥,雖沒有爭豔的勢頭,卻依然傲然挺立奪人眼球。

楚月在走廊中駐足徘徊,似乎等著蘭落從院子中出來。

蘭落來到楚月跟前,恭敬地欠身請安,她知道這個女人絕不是真的被貶入冷宮,所以不能怠慢。

“我聽秋霓說,蘭落在冷宮已有十年之久?”楚月和蘭落並肩行於回廊之中,聽了楚月的提問,蘭落猶猶豫豫地點頭。

楚月扭頭笑道:“蘭落是宮裏的老宮女,理應比我更加清楚宮裏的局勢,依你之見,我會關在這裏多久?”

蘭落偷瞄一眼楚月,而後搖了搖頭。

楚月淡笑一聲,繼續說:“唐姬中毒而亡的那天,我見她身上幾處穴位都紮了針,怕是你為了讓她留下最後一口氣見我,所以施針減緩了她體內毒素的勢頭吧。”

蘭落一怔,瞪大雙目看著楚月,楚月陡然停下腳步,謹慎地問:“蘭落,我能不能相信你?”

就是蘭落會說話,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過楚月不勉強她,隻自顧自地陳述:“之所以我將計就計地冒犯皇後,好讓皇後將我貶入冷宮,其實我並不是真的為了給尹姬修建可供奉的祠廟,我走的這步棋,叫置之死地而後生,若是不這麼做,我便不能順利懷上殿下的孩兒。你大概不知道,儷妍一直以來利用麝香阻止東宮的其他妃嬪懷上殿下的孩兒,這麼久以來,我終日被殿下寵幸卻始終無法懷有身孕,到現在才明白其中緣由。”

蘭落吃了一驚,然後在楚月的手心中寫了幾個字:“難道太子不知道?”

“雖然儷妍喜歡耍小性子,但一直深得殿下信任,無憑無據隻會被人反咬一口。”楚月冷靜地說,“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寧願退一步置身事外。”

蘭落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楚月的做法,然而楚月又有些擔憂:“我甚至不敢相信太醫院的人,也不敢讓他們給我診治身體,但我知道你懂醫術,所以才會請求蘭落的幫助。”

蘭落遲疑片刻,猝然跪下來叩首,楚月彎腰扶起她,於是蘭落在楚月手掌中寫道:“蘭落何德何能,不過既然良娣相信蘭落,那奴婢一定竭盡全力相助。”

蘭落早就在秋霓口中得知楚月的善良,如今善良之人有難,她於心不忍,決定不再坐視不理。

蘭落在棲台宮住了十幾年,從未像現在這樣忙碌,隔三岔五地就會來個宮裏的人,一個個都來頭不小,當然都是因為楚月,所以才會如此熱鬧。

剛剛小公公通傳,蘭落和楚月立刻出宮相迎,這回來的儷妍才是楚月真正不好應對之人。

儷妍不可能放過落井下石的好機會,何況她知道胡燁竟偷偷地來探望楚月,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見過儷良娣。”楚月的平靜讓儷妍看著很不舒服,她想,她看到的應該是楚月痛哭流涕,應該向她求救,應該臉上寫滿狼狽,像隻鬥敗的公雞,如此一來,儷妍的落井下石才顯得很有必要,可如今她失望了,在楚月的臉上看不到她想要的結果。

不過,儷妍不會罷休,她就是來幸災樂禍的,所以還是以勝利者的姿態仰起頭,不可一世地勾起嘴角的冷笑。

“都起來說話吧。”儷妍故意說得好像是施舍她的寬恕。

“多謝儷良娣。”楚月卻麵無表情,她深知喜怒不行於色才是智者。

“之前聽說棲台宮如何的荒涼,今日來看確實如此,沒想到楚良娣居然要住在這樣的地方,真是可惜了。”儷妍似笑非笑地說,“不過,我們都知道,楚良娣是宮女出身,怕是也習慣了住這樣的地方,現下才是回歸原狀,住了自個兒該住的地方。”

蘭落一驚,心中暗忖,好厲害的女人,果然是楚月所忌憚之人,句句帶刺,讓人聽來渾身不自在。

“多謝儷良娣關心,楚月的確過得還不錯。”楚月冷靜地說,“但因為這樣就怕讓儷良娣失望了,因為儷良娣很難看到楚月落魄之貌,再叫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