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陷入冷宮(3 / 3)

儷妍隱去臉頰上的笑容,冷冷地道:“看不到我想看的倒也不是憾事,因為我知道,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下去,如今你什麼都不是了,而我依然踩在你頭上,想看你的狼狽那還不簡單?”

“楚月拭目以待。”

“哼。”儷妍走近一些,恨恨地啐道,“楚月啊楚月,你應該知道,今日你到了棲台宮,我就沒打算讓你再有翻身的機會,你就乖乖地在棲台宮等死吧,不過我還是會想念你的,畢竟你是我最不好對付的對手,失去你這麼一個對手,就怕我在東宮再也找不到樂趣了。”

儷妍拂袖轉身之際,楚月鎮定說道:“不到最後根本不知道鹿死誰手。”

“我看不到最後你不知道什麼是不自量力。”儷妍勾唇獰笑。

蘭落擔負起給楚月調養身子的使命,自從儷妍來訪之後,蘭落越發覺得很有必要幫助楚月渡過難關,鑒於儷妍的耳目眾多,楚月不敢輕信弘微殿的人,隻有將柳意重用起來,讓柳意在禦藥房偷偷拿藥,這一來二去的有些時日,楚月的氣色逐漸轉好,並且隻有楚月自己知道,自從到了棲台宮,那個糾纏自己的噩夢也少了許多。

秋霓的家人獲救,被安排在城郊的四合院,仿佛一切塵埃落定,秋霓雖沒了後顧之憂,卻一直覺得是自己對不住楚月。

儷妍在昭陽殿整日思量著楚月的話,享受著勝利的快感,但冷靜下來的儷妍又覺出事情的蹊蹺,仔細想來,這計劃真是進行得太過順利,甚至楚月失去了以往的聰慧判斷,直接跳入自己設計的局。

儷妍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不放心,便派人將秋霓帶進昭陽殿詢問了一番,秋霓的閃爍其詞引起儷妍和妙雲的懷疑,加上這件事秋霓知道來龍去脈,萬一她倒戈相向透露出去,就怕到時候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

“良娣,此事不能心軟。”妙雲心狠地提醒,“這個秋霓根本就令人捉摸不透,如今她的家人獲救,她完全不再受良娣所控,萬一,這個萬一若是變成現實,那才是真正晚了。”

“沒錯,我們要先下手為強。”儷妍眯著雙眼,“可是秋霓又豈會容易對付?”

“隻要良娣下令,這件事就交給奴婢吧。”

儷妍斜睨一眼身邊的宮女,顯然這樣的對話雙方都已然不感到陌生,過去隻要是儷妍不想看到的人,必定見不到第二天的旭日,而妙雲更是習以為常,早就將人命視為螻蟻。

棲台宮的明媚是皇宮之中最寧靜的美,許是因為楚月,蘭落的心境也豁然明朗,她很喜歡這個楚月,有時候望著楚月也會出神,想起已故的尹姬,隻不過尹姬太過善良又不肯聽自己相勸才會招來禍害而不能自保。

“再服用幾日,良娣便可恢複體質,懷上殿下的孩子也是指日可待。”蘭落在竹簡上寫道。

楚月站起來施禮謝道:“多虧了蘭落,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蘭落放下竹簡,緊張地握住楚月的手,就在她們談話之際,柳意跌跌撞撞地闖入,臉色蒼白,氣喘籲籲,跪在地上雙唇微顫,說不出一個字。

見狀,楚月心頭一緊,關切地詢問:“小意子,你慢些說,說清楚怎麼了?”

“良娣,出,出事了。”柳意帶著哭腔,慌慌張張地道,“弘微殿出事了。”

“究竟出了什麼事,你快急死我了。”

“是秋霓姐出事了。”柳意忍不住落淚,哽咽道,“今日一早有人在後院假山下麵看到秋霓姐的屍體,根據現場情況,秋霓姐是從假山石的上麵失足跌落摔死的。”

楚月張大嘴,驚恐地倒吸一口氣,她踉蹌後退被蘭落攙扶住,雖然聽到這個消息,蘭落也很傷心,但是她比楚月顯得鎮定。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楚月閉上眼,熱淚沿著臉頰滑落,她咬著唇,憤憤地罵道,“究竟還要死多少人,她才會罷休。”

“少府的人將秋霓姐的屍首送出宮,聽說有秋霓姐的家人前來認領。”柳意抹著眼淚,泣不成聲,“一想到秋霓姐死得這麼慘,奴才就,就不甘心啊。”

楚月捶著自己的胸口,撲到門口踏出一步,望著明朗的天空喝道:“老天,你到底還要拿走我多少親人才能放過我,為何我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離我而去,為何要如此殘忍奪走他們的性命,為何就是不肯放過我們,為何……”

大概是上天感應,剛剛還晴朗的天空忽然飄來烏雲,烏雲遮擋住了太陽的光亮,將棲台宮籠罩在一片黑幕之下。

蘭落收起悲傷,走過去拍了拍楚月的肩膀,豈料楚月一轉身,抓住蘭落的手臂,怒喝道:“我知道,一定是儷妍,一定是她害死了秋霓,否則秋霓如此小心謹慎,怎會無緣無故從假山石上摔落下來?”

蘭落點著頭附和,試圖平息楚月的情緒,可是楚月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親人和朋友,一次次的打擊讓她發狂,她心裏壓抑的鬱悶像是刹那爆發出來,她突然要衝出門,好在蘭落早已察覺,及時抱住了衝動的楚月。

“蘭落,你放開我,我要去找儷妍問個清楚,我要問她,是不是隻有我死了,她才能放過我身邊的人!”

“良娣……”跪在地上的柳意不知所措,淚眼婆娑地呆愣在那裏。

與蘭落的糾纏中,楚月漸漸地冷靜,她忽然軟下來倚靠房門啜泣,不過很快,楚月就擦掉了眼角的淚水,站直了身子掃視蘭落和柳意,她心裏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然而此刻不是悲傷的時候,若是想要調查清楚甚至為死去的人報仇,那麼她,就不能走錯一步。

東宮接二連三地出現死亡案件,再也瞞不住不讓皇上知曉,皇上斥責了太子胡燁,認定他連自己的家都管理不好,決定將朝事交由輔政大臣,削弱了胡燁的勢力。

四個輔政大臣,其中三人都是王皇後的娘家人,他們自然而然是站在王皇後身邊。換而言之,朝政之事很快又傾向王皇後,太子胡燁反而成了一具空殼,沒有掌握多少權力。

這個時候,王皇後加緊鞏固自己的勢力,甚至將生病的皇上困在長樂宮,又由於胡辰頻繁進出皇宮,導致宮裏出現一些流言蜚語,傳到胡燁耳中的風聲越加對他不利。

胡辰進宮時刻想著的是怎麼偷溜去棲台宮,他剛剛幫楚月的弟弟處理了秋霓的後事,所以更有理由再見楚月。

隻是,胡辰一進棲台宮,卻見楚月頭戴白色花,身著素衣,雙眼紅腫,真是我見猶憐,讓他忍不住地想要上前安慰她。

“多謝公子辰厚葬了秋霓。”楚月欠身,胡辰大膽地攙扶,觸碰楚月的柔荑,冰肌玉骨,是自己日思夜盼的心動。

楚月正處傷心之時,無暇顧及禮節,倒也沒有推開胡辰的手,兩人靠得很近一同跪坐,胡辰恨不能擁住佳人好生安撫一番,但身份限製,他也隻能眼巴巴地望著,心疼不已。

“宮外的事情你隻管放心,秋霓的家人我也安排妥當了,不過他們想帶著秋霓返回鄉下。”胡辰歎息道,“他們說,本來是打算等秋霓出宮再一起回鄉,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聽後真是令人扼腕歎息。”

“秋霓姐再熬過幾年便能出宮了,沒想到還是出了這樣的事,說到底也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她。”楚月低頭抽泣,胡辰拿出錦帕擦拭她臉頰上的殘淚。

蘭落煮好茶正準備送入房內,哪知她在半路遇到匆忙趕去楚月房間的胡燁。

糟了,蘭落知道公子辰也來了棲台宮,這會兒恐怕會讓他們撞個正著。不容多想,蘭落捧著茶壺追上去,可始終沒能追上胡燁的腳步。

闖入房間的胡燁一心隻想見到美人,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看到弟弟胡辰守在楚月身邊,兩人舉止親昵,不由得不讓人浮想聯翩。

“叩見太子殿下。”楚月和胡辰紛紛跪下請安。

胡燁這些時日因為朝中的事情早就頗有微詞,他很清楚王皇後的用心,所以弟弟胡辰始終是他的心頭大患。

雖然兩人是兄弟,可麵對江山,他不能掉以輕心。今日倒好,居然被他知道弟弟的居心叵測,胡辰的欲望之手不但伸向自己的江山,就是連自己的女人,他似乎也不肯放過。

“公子辰好興致,你不是應該在長樂宮給母後請安嗎?何時你也會對棲台宮感興趣了?”胡燁冷冷一笑,不悅地啐道。

楚月站起來,走過去解釋:“啟稟殿下,公子辰前來隻是為了說明妾身家中的事。”

“是嗎?”胡燁冷瞅胡辰,反問道,“你從不多管閑事,現在怎麼就對楚月的事情如此關心了?”

胡辰也站起來,強裝鎮定地說:“太子殿下不必多心,胡辰就是一個閑人,閑人閑來無聊才會多管閑事,何況楚良娣不是別人,是臣弟的朋友,幫朋友照顧家人看起來是閑事,實際上是很重要的事。”

胡燁的眸光閃動著一絲火藥味,他湊過去冷問:“你們什麼時候成了朋友?”

胡辰不甘示弱,一本正經地答道:“跟太子殿下一樣,我們在同一時間認識了她,所以在那個時候我們早已經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