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蓮可以幫你換臉,還給你毒藥……”洪爾不是在問劉仇,而是自言自語。
“都是她給的,但……”劉仇欲言又止。
洪爾立刻問道:“但什麼?”
“但我感覺每次見她時,她好像都不一樣,身形沒變化,但聲音有些不同,說話的方式也有變化,所以……我感覺她可能不隻是一個人。”
“她每次見你們都易容?”
“不,她帶著麵具,我根本看不到她的臉。”
洪爾心中一驚,現在來看,他可能從一開始就把事情想簡單了。結合劉仇所說,洪爾感覺曉蓮很可能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一個擅長用毒,一個擅長易容。這麼來看,那北方各縣通緝的女通緝犯念藝應該就是那個擅長用毒的,而曉蓮,也就是之前的小嶽就是擅長易容的。
“她讓你們父子在方府中找什麼?”
“她沒有說明,隻是說那是一個漆黑的鐵鑄的盒子,盒子中裝著東西,但盒子周身無縫,常人無法打開,隻要找到了就交給她,我們也並沒有問那盒中究竟有什麼。”
“她那麼神通,為何不自己在方府中找?更何況她已經易容成小嶽,在府中待了一個多月。”
“她易容成小嶽這件事我和我爹並不知道,按我所想,她讓我們尋找而不是親自尋找應該是因為我們一直待在方府中,而她很可能還有別的更重要的事要做。”
“你是怎麼發現方升龍房間下麵的密室的?”
“那是很久以前了,是我爹偷聽方升龍和嚴管家說話時發現的,那下麵我去過不止一次,除了中間那道門,其他的門我都進去過,但什麼都沒找到。我昨天又跑去試了一次,但還是沒能打開,更沒想到的是,還撞見了你。”
“我和你一樣,也是好奇那門後麵有什麼,但我也沒能打開那道門。你這一身的功夫是和誰學的?”
“我爹把我送到各種習武大院寄養,我從小就給人家當下人,被人欺負,就為了練出一身功夫然後找方萬金報仇,我做到了,但卻並沒有用上這一身的功夫,實在可笑。”
“你年紀輕輕能把功夫練到這個地步,一定是下了苦功,以後會用到的。”
劉仇看著洪爾,說道:“你好像也沒比我年長多少,但你的功夫卻更好,看來我還是不夠努力。”
沒大你多少?洪爾強忍著笑,心想,我可能都和你祖宗稱兄道弟過,年輕人。
洪爾問劉仇,“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認識那位大人嗎?”
劉仇沒聽懂,反問道:“那位大人?哪位大人?”
看來他是不認識,洪爾也沒什麼要繼續問的了。
劉仇問道:“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洪爾回道:“暫時沒有了,說下你以後的打算吧,你是想帶著這張臉浪跡天涯呢,還是想換張臉?”
“你也會易容?”
“不不不,我不會,但我認識的人會,我可以幫你聯係。”
“你為什麼要幫我?你和那個探長是朋友,你難道不應該幫他抓我嗎?”
“我再澄清一遍,我可以是他師傅,也可以是他恩人,還可以是他債主,但我不是他朋友。至於說為什麼要幫你,你想聽實話?可能有點傷人啊。”
“你說。”
“我感覺你很可憐,其他沒什麼了。”
“我不需要別人可憐。”
“所以我是在谘詢你的意見,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不幫你,你自己帶著這張臉也能活著。”
劉仇從未見過像洪爾這樣的人,這種作風,這種性格,這種說話的態度。
“算了,我還有事,直接和你說吧,如果你想換臉,去禾岡縣,找風傑先生,至於怎麼找,你就得到了那自己打聽了,你找到他後,就說是洪爾讓你來的,他一定會幫你,並且不會收你的錢,他要是心情夠好,你在他那蹭吃蹭住一陣也不是沒可能。”
劉仇現在已經確定洪爾不會抓他,他想對洪爾說一聲謝謝,但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謝就不用說了。”洪爾砍斷套在馬身的繩子,騎上馬,“去禾岡縣前,你先想辦法怎麼走出這樹林吧。”
洪爾策馬奔騰,朝莫名的方向而去。
劉仇借著火光看著洪爾遠去的背影,此時他心中不知是對洪爾感激,還是恐懼。這樣的人,恐怕下輩子也不會再碰到一個,不是朋友,但也不要成為敵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