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安芸譏諷地看著她,一雙通紅的眼睛掛著晶瑩的淚珠,怎麼看怎麼楚楚可憐,“你知道這個花瓶多少錢嗎?你知道它對表哥的意義嗎?你知不知道這是古董,修複起來就連大師級別的人都要頭疼好一陣。一個夜店出來的風塵女人,也敢大言不慚的說這些話,要是……”
安雯打斷她機關槍似的話,覺得腦袋被她吵得頭疼,冷冷瞥了地上的安芸一眼,“我會不會修,還輪不到你插話!”
“你什麼意思?!”這句話再一次激怒了安芸,剛想要破口大罵,就感受到一股狠厲的目光直直地衝自己而來。
安芸縮瑟了一下,“表、表哥,我就是怕她是故意的,想要弄壞姐姐送你的花瓶!”
安芸故意強調了是安雯送的,卻沒想到顧澤晗緊緊捏著手中的瓷片,語氣更加的不耐煩,沉聲質問:“那你能修?”
安芸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了。
她不會。
她對這些古玩意兒根本沒有半點興趣,要不是因為顧澤晗喜歡,她連這花瓶是哪個朝代的都不想了解,更別說下心思去學修古董了!
看著安芸漲得通紅的臉,安雯笑出聲來。
沒想到他表哥,在懟人方麵也是毫不遜色。
但她忘了自己現在是陸嵐清,不過剛笑出來,那道寒利的目光就轉移到了自己身上,顧澤晗的神情更加陰沉:“你能修?”
那語氣不像是質問,反倒是帶了種訝異與些許的期冀。
“當然。”安雯點點頭。
聽著她的話,顧澤晗的心中一陣恍惚。
安雯少年時期是學過古董修複的。
在送了他這個花瓶後,安雯突然對古董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從參觀到研究,最後居然大言不慚地說,想要學古董修複。
古董修複的工作不容易,安雯少年熱血,說做就做,大家都以為她是說說而已,三分鍾熱度,父母給她一張卡,都覺得過不久就會放棄了。卻沒想到,她倒是真的找到了個做著陶藝工作的前輩。
陶藝工作和古董修複擺明著兩種不同的工作性質,可偏偏安雯從中另辟蹊蹺,搗鼓了一年時間,硬生生是能夠把碎掉的瓷器都修好了。
可以說,隻要地上的瓷片沒有丟,瓷器本身有多少裂痕,她都能修回去,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沒人問,也問不出。
安雯在心中仔細想了想,這才想起來,這是宋代的花瓶。明清時期的古玩,因為年代較近,一些修複手藝尚能保存下來,可宋代以前的這些,沒有絕佳的手法,修複起來那絕對不是件容易事。
更何況,安芸說得沒錯,陸嵐清一個夜店出來的女人,謀生手段就那幾樣,修古董?那簡直就是驚為天人!
可她現在不是陸嵐清,她是安家大小姐安雯啊!
表哥這回再認不出自己……
安雯心虛地看了一眼見她不說話麵色陰沉得能結冰的顧澤晗,心中的期待頓時碎了一地。
指望自己哥哥能夠認出自己,果然還是不能抱太大期望。
安雯觀察著瓷片碎掉的形狀,心頭一痛:這可是宋朝的文物啊!這碎在地上的不是花瓶,那都是白花花的鈔票!就算安雯上輩子從不缺錢,可一想想短短半個小時就敗了幾千萬,實在是愧對小時候努力存錢拍下這個花瓶的自己。
一想到這裏,安雯眸中的恨意更深。
很好,安芸又多做了一件增加她仇恨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