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芸見她搖頭,立即先入為主:“表哥,你不能信她!她一個夜店出身的女人會什麼修複古玩?她那麼嫉妒姐姐,說不定隻是個緩兵之計,她用姐姐送的花瓶砸傷了我還不承認,就是為了拖延時間讓你信任她,最後再把這些碎片全部扔掉!”
滿口胡話,安芸說話都不過腦子的嗎?她都不想承認這是自己的妹妹。
以至於安雯懟起她來,也沒動腦子:“安二小姐,說話呢,需要腦子。有人會蠢到今天撒謊明天等蓋棺嗎?澤晗對我好就行了,我幹嘛去自討苦吃?你說這花瓶,我住進來這麼久,碰都不敢碰,今天你來了,我就敢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僅摔了花瓶,還是用來砸你的?”
沒碰過這個花瓶,這是實話。因為陸嵐清知道顧澤晗寶貝這個花瓶,說了千千萬萬遍,不準任何人碰。
顧澤晗身上的寒氣更重了,安芸被陸嵐清說得大腦一片空白,見顧澤晗更加陰沉,又縮瑟了一下。她手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但顯然,顧澤晗更加在乎地上冷冰冰的瓷片。
如果不是知道顧澤晗對自己的萬般溫柔與容忍,恐怕安雯自己都要和安芸一樣害怕了。
這男人身上的嚴肅與陰冷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安雯甚至都想象不出,上輩子顧澤晗見自己的時候,是怎樣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才在她的心裏留下溫柔的寵妹狂魔這個形象。
安芸說不委屈都是假的,她本來是想誣陷陸嵐清一波,給陸嵐清一個教訓,順便還能在顧澤晗心中拉拉好感,可現在,顧澤晗正眼都沒看過她,反而對陸嵐清態度好的太多!
難道顧澤晗真的看上了陸嵐清?
不,不行!顧澤晗是她的,也隻能是她的!
安芸手心用力,手背上的傷口更加被撕裂開來,生理上的疼痛讓嬌生慣養的安芸毫不做作地掉了眼淚,“表哥,我、我手痛……”
嗬嗬。
安雯把她的動作看在眼裏,不為所動。
顧澤晗就像是現在才看到旁邊有安芸這個人一樣,淡淡地瞥了眼安芸正在流血的傷口,清冷的聲音沒有絲毫變化,“班明在樓下,讓林媽給你上藥,然後滾出去。”
如同五雷轟頂,安芸懵在了那裏。
“趁我還沒動手,你,還不滾?”顧澤晗抬眸看著她,眼底都是隱忍的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竄出來,把人燒的連骨頭都不剩!
安芸真的被嚇到了,胡亂地抹了把眼淚,因為在地上坐久了,站起來都踉踉蹌蹌險些摔倒。
她不服氣地看了眉眼間都是譏笑的陸嵐清,因為顧澤晗在這裏的原因,氣得說不出話來,最後隻得跺了跺腳,哭哭啼啼地跑出去喊林媽了。
從小到大,安芸哪裏被這樣嚇過?以前安雯在,顧澤晗都會給自己麵子的!
不愧是顧澤晗,夠狠。
安雯憋住內心的笑,手下意識的握緊,忘記了自己的手心裏握著瓷片。等她感覺到疼痛,鮮血已順著指甲流了下來,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安雯就要把傷口放進嘴裏。
可才剛剛碰到嘴唇,手腕就被一雙溫厚有力的大手握住。男人的手上有一層薄薄的繭,不厚,能感受到些許的粗糙,卻又不讓人難受。
這樣的動作安雯太清楚、太熟悉了,她甚至能記得,下一秒顧澤晗能說出什麼話。
無非就是那一句從小到大警告了她無數次的:“有細菌!”
安雯眼角一熱,下意識脫口而出,“哥哥,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