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罵道:“偷你一壇酒便想取我性命,未免也太狠毒了些,這不是草菅人命麼!”腦中靈光一閃,又想:“啊,是了,他們定是已查知我並非皇子,已然沒有了利用的價值,便想就此殺了我。”
隻見兩道寒光一閃,兩柄短刀已同時當胸插落,林鳳生連忙翻身滾下床來,兩刀都插在了被褥上。
此時已是深夜,屋中甚是黑暗,來者目不見物,一擊不中不禁有些慌了手腳,隻聽一人道:“弟弟,快點火折子,沒刺著!”
另一人嗯了一聲,隨即光亮一閃,林鳳生潛運內勁,左手一掌“狂風乍起”,右手一掌“風雲際會”,看準方位分別向兩人的小腹擊去。兩人悶哼一聲,一起向後跌開,喀拉一聲已將一張梨木板桌撞塌。
火折掉在地上複又熄滅。
林鳳生不想傷人性命,這兩掌便沒有出盡全力。他一招得手忙快步向門口搶去,隻覺胸前勁風颯然,門後一隻手掌向他拍來。林鳳生腳下急停,向右越開數步,避開了這一掌,隻見門口站著一個人,正是那個姓盧的老頭。
林鳳生憤然道:“我又沒有得罪你,你為何下此毒手?”
姓盧的老頭嘿嘿笑道:“你是沒有得罪我,可也不是我要殺你。”說著又將門關上,並用鎖鏈鎖住。隨即聽得嘩啦一聲,門前火光熊熊,光亮從縫隙中射了進來,屋內漸漸明朗起來。
不待林鳳生細問,屋內兩人又已左右攻到。林鳳生右手格開其中一人刺過來的短刀,身子前傾向後滑出丈許,避開了另一人的撲擊,背靠牆壁叫道:“你們是什麼人?我跟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加害於我?”
隻聽一人道:“誰說你跟我們無冤無仇,你那狗皇帝哥哥心狠手辣殺了我們的爹爹,我們正是要殺了他的兄弟報仇!”另一人道:“哥哥,不要跟他廢話,先殺了他再說!”兩人呼喝一聲,又雙雙挺刀衝上。
林鳳生心念電轉,以踏雪尋梅步躲避兩人的攻擊,心想:“原來我這個冒牌皇子並沒有被拆穿,反而是因為這兩人認定我是皇子才來殺我。我哥哥殺了他們的爹爹?若是我的猜測不錯的話,這兩人是那個什麼沙麻裏的兒子,而他已經被皇上處死了。”
兩人上躥下跳,前後夾擊,發瘋一般追著林鳳生死纏爛打,將屋內的陳設撞得乒乒乓乓直響,卻連他的一片衣角也沒碰到。其中一人叫道:“這小子會妖法,盧叔叔快來幫手!”
姓盧的老頭早知道林鳳生步法神奇,說道:“我守住門口,要是讓他逃出去,我們誰也抓他不到。”
另一人道:“那我們該怎麼辦?”姓盧的老頭道:“你們哥倆再堅持片刻,他總有跑不動的時候。”他自然不知此時的林鳳生練了鬼穀神功之後,內力已是十分充沛,就算將兩人累死了他也是毫不疲累。
其中一人又道:“這小子像泥鰍一樣滑溜,你快去拿被子來,我們用被子將他蒙住,看他還能逃到哪裏去。”另一人依言抓過林鳳生平日所蓋的棉被,兩人一人扯住一角向他兜將過來。
林鳳生心道:“這屋子這麼小,腳步施展不開,若是被他們逼到角落那可糟糕,隻有逃出門去才是上策。”當下催動腳步奔到門口,暗自提一口真氣,雙掌齊向竹門推去。
隻聽轟的一聲,竹門向外飛開,姓盧的老頭“啊喲”一聲被竹門撞翻在地。林鳳生搶出門來,飛也似的向遠處奔去。
林鳳生此時內力充沛,腳下像生了風一般,頃刻間便已奔出數十丈,屋內兩人呼喊著隨後追來。林鳳生加快腳步,盡揀偏僻難行之處奔去。初時還可隱隱聽得兩人的呼喊聲,到後來便再也聽不到了,想是已將兩人遠遠甩開。
奔了一陣遇到了岔路,前麵是一條大路,右側是一個河穀,心想:“大路是千萬走不得的,要是他們騎馬來追,便非被他們追上不可。”於是發足便往河穀中奔去。河穀中盡是大大小小的卵石,林鳳生高一腳低一腳的徑往深處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