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定然是有人抓了這樣可大可小的事,給趙家下了絆子了…
“雨順,這隊人馬隻出示了腰牌,沒有官府文書和彤城府衙之人跟隨嗎?”
雨順仔細想了想,搖頭道,“好像沒有。”
瑞雪越加篤定剛才的猜測,“你現在馬上去找曹家大少爺,就說趙家有京官上門抄家抓人,懷疑是賊人假扮,請他派人來幫把手。如若他問起誰派你去的,你一定要說是我,記清楚了嗎?
還有,曹家去過後,不管曹大公子肯不肯出麵,你都不必理會,再把白大少、木三公子、欒公子、陳公子等人都找去幫忙。”
雨順用力點頭,撒腿就往曹家跑去,瑞雪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又趕回客棧,派了行事穩妥的劍舞前去趙家探看。
曹大公子本來正在家裏同一班友人喝酒賞梅,聽得趙豐年身邊的管事求見,還算出來的痛快,帶聽得雨順講訴之後,眯眼思慮片刻,果然問起是何人差遣,待聽得安國侯府陳氏,臉色說不出的古怪,見得雨順也不等答複又跑走了,就皺眉去了父親書房。
曹老爺倒是想得明白,一邊慢悠悠品著香茗,一邊吩咐道,“這事說穿了,就是在找趙家麻煩,我們曹家確實不好卷進去,不過,你妹妹即將嫁進將軍府,也不好不理會那陳氏的求助,這樣吧,你帶幾個人手過去,就說沒接到武都的公文,不知大理寺有人下來辦案,能幫趙家拖幾日更好,想必那些人也不會太過無禮,畢竟吳家也是想用趙家,而不是一巴掌打死。”
曹大少得了老爹的定心丸,立刻點了幾個捕快差役,就去了趙家。
趙家正是亂成一片,丫鬟們都被趕在院角蹲著,哭成一團,小廝們也是發著抖跪在牆根兒下,趙家幾房的男子們,無論老幼都被捆得結實跪在院子當中,幾位族老本就年紀大了,自持身份,剛才怒罵幾句,被凶猛的捕快踹了幾腳,這一會兒幾乎是趴在雪地上哀哀呻吟不止,唯一還算慶幸的就是這些人,沒有把女眷們抓過來。
正房大廳裏,趙豐年正護著老父親與幾位身穿青衣,腰挎長刀的捕快對峙,而旁邊一位身穿官服,頭戴翎羽官帽的瘦小官員正一臉惱怒的叱責著,“趙豐年你這是造反!趙家私販鐵器到西青國,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不成?”
未等趙豐年說話,曹大少已是趕了過來,上前拱手行禮,笑道,“不知這位大人貴姓啊,在下同城府衙通史曹興,有禮了。”
那瘦小官員顯然也是個官油子,聽得曹興這姓氏,立刻猜得他是彤城府尹曹家之人,於是也不好托大,回了一禮說道,“曹大人客套了,本官大理寺司封王秋道。”
“原來是王大人,失敬失敬,大人到得我彤城辦差,怎麼沒有先到府衙,在下也好打理住處,請大人一行好好歇歇再辦差啊。”
“曹大人客氣了,本官今日這差事很急,生恐走了賊人,這才直接來了此處,未曾到得府衙。”
“那大人可否見告是何差事,還要把文書交予下官,下官回去要存檔備案,以便查問。”曹大少把文書兩字咬得很重,果然瞧得那王秋道臉色一僵,於是再接再厲,湊到跟前,低聲問道,“難道大人出來的太急,沒有隨身帶著文書?”
王秋道裝出一臉愧色,說道,“曹大人真是猜對了,本來揣在懷裏,但是換衣之時忘記了,不過我已是派人回去取來,想必晚個三五日也就送來了。”
曹大少不著痕跡的給趙豐年使了個眼色,趙豐年會意,立時上前低聲說道,“王大人,不是草民執意同王大人作對,實在是老父患了中風之症,平日癱瘓在床,吃喝都要下人伺候,真是進了大牢怕是性命不保,還望大人通融一二。”
他說著,趁著側身行禮的功夫就把一疊厚厚的銀票塞進了王秋道的袖子,王秋道好似有些為難的皺了眉頭,手下卻用力捏了捏那銀票的厚度,心下很是滿意,於是點頭說道,“罷了,趙老爺癱瘓在床,也是逃不到哪裏去,就暫且留下吧。”
曹大少掃了一眼,那院子裏的眾人,又笑道,“大人,既然公文還不曾送到,這差事咱們也不妨緩上幾日吧。
不瞞大人,今冬因為雪大,牢獄裏已是塌了大半,剩的地方,本就不夠囚犯所住,若是再加上這些人,怕是更擁擠了,不如先把年紀輕些的鎖在廂房裏,幾個長輩就不必鎖了,都是年邁,兒孫又在此,想必也生不出逃跑的心思。
至於,趙大公子就著他戴罪立功,也找找能證明趙家清白的證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