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也是想晚上回大哥,不到萬不得已,朱明不想對朱宣說自己妻子不好,可是這一次,插手太過了,朱明也忍無可忍。
生活之中,有時候大家各有委屈,隻是看是在什麼時候揭露出來,什麼時候又消散罷了。今天算是一下子揭到了底,方氏聽著朱明這樣說,立即就哭了過來給太夫人跪下來:“就沒有孩子,媳婦自己心裏也含愧,把青桃給了二爺不想也是個沒福氣的,家裏挑不出人來,外麵現買又擔心進來不安生,這才給家裏去信,讓父母親帶一個人過來,是父母親麵前呆過多年的,給了二爺,房裏也安生。不想二爺不體諒我這一片苦心。”
妙姐兒再往朱宣臉上看一眼,果不其然看到朱宣臉色更沉,從方氏說家裏挑不出人來,朱宣和妙姐兒都能聽明白,這又要說朱壽了。就是太夫人也聽明白了,申氏更是低下頭來,不關已事不說話。
“你起來,”太夫人當著親家父母在這裏臉上也掛不住,先喚一聲妙姐兒:“家裏這麼些人,你平日是怎麼當家的,就不為二爺房裏上上心,你們都挑不出來,我來挑一個給二爺送去。”妙姐兒趕快站起來垂首聽太夫人說話,申氏朱明朱輝孩子們都一起站起來。朱宣端過身邊的茶碗來,覺得這件事情有這麼為難嗎?還千裏迢迢送一個人來,又不是在京裏住著近幫著拿主意,隻為送一個房裏人就大老遠的來了。
發作過妙姐兒,太夫人這才重新拿出笑容對著方氏父母道:“有勞親家上心,這麼遠的路給二爺送個人來,我們家裏人倒是不少,不中意的人也是有的。”方氏父母也尷尬起來,跪在地上的方氏隻能是哭,一時說錯話,又正好在人前。
剛才就站起來的朱明過來對太夫人行禮道:“母親不用責備,就責備也是扭不過她的心來,家裏這麼多人,怎麼就挑不出來一個人來。”
“你那相中了誰?我今天就作主把人給你,你這就帶了去吧。”太夫人麵帶微笑看著朱明。方氏和方氏的父母一起看著朱明,朱明當然是挑過的,自從昨天方氏說要納青杏的時候,兩個人爭吵過後,朱明在書房裏睡一夜,早就想好了人,此時正好問太夫人:“就是母親房裏的二等丫頭秀柳,求母親把她給我。”
太夫人含笑聽完,已經看到方氏要有話說,太夫人轉過臉來對著方氏和藹地道:“你有話起來對我說,長輩們都在,王爺王妃也在,你隻管說就是。”
“是,秀柳是母親身邊的丫頭,媳婦不能送人來服侍母親,不能要母親房裏的人。”方氏這句話剛說出來,朱明今天是橫下心來撕破臉,也跟著一句道:“母親房裏的人,你應該最放心才是。”
妙姐兒看著朱宣這一會兒悠閑地喝茶的樣子,他今天真的是沒有說話,除了斥責女兒以外,剛才還是沉著臉,這一會兒倒變得悠閑起來。然後接受到申氏從旁邊投來的眼光。
努力與大嫂接上眼神的申氏示意一下旁邊還有方氏的父母親在,今天弄這一出申氏感同身受,如果此時主角是申氏,在父母麵前丟這樣的人,申氏心想,我不如去死了算了。看看大嫂,明明是接收到自己的眼神,又轉過臉去隻裝作看不到。
妙姐兒被扯在裏麵被太夫人當著眾人說了一句,妙姐兒不想管這件事情,隨便怎麼折騰去吧,方氏打著為朱明進人的借口為自己安排一個人進家裏,朱明看破這樣的意圖所以不同意,這是夫妻之間的事情,再說還有父母親在,沈王妃含笑又用眼角看看朱宣,不是表哥也在,我總是到最後才說話的人。
太夫人已經讓喊了秀柳過來,長得並不是過人的俊俏,五官端正,粗眉大眼,就是身子也不是窈窕樣子,而是有幾分健壯,這原是太夫人房裏的粗使丫頭忠心耿耿才升上來的。
聽著秀柳回答:“我願意。”並沒有扭捏之態也沒有過分羞澀,隻是抬起眼來在朱明身上看一眼,引起房中一片輕笑聲,就是朱宣也忍不住扯一下嘴角,這丫頭倒是有趣。
“好,”太夫人此時是嗬嗬笑了,對朱明和方氏是笑容可親:“雖然不是生得多好,看這身子應該是個能生的,房裏進人不就是為孩子,是這個道理兒吧。”然後把眼睛看著妙姐兒。
妙姐兒趕快笑道:“母親說的是,既然母親今天就要給二爺,不如我帶了去收拾一下再送去,總不能就這樣就去了。”
“還是你想的周到,”太夫人推一推剛才叫到榻前看膚色的秀柳,道:“跟了王妃去吧,收拾好了就送去吧,”這又交待妙姐兒:“晚上好好備桌酒,大家一起熱鬧一下才是。”
看著房裏熱鬧景象,方氏決定拚一拚:“母親,有兩個人更靠得住一些,母親賞了丫頭,晚上給二爺,媳婦求母親恩典,正好把青杏也一起收拾了給二爺。”
這樣的一個難題並沒有難住太夫人,太夫人隻是略想一下,就含笑了:“你考慮得周到,就這麼定了吧,秀柳讓妙姐兒帶去紮裹,二夫人把青杏也收拾了,晚上一起熱鬧一回。”
朱宣往外麵一下子就打發走兩個姨娘,朱明往房裏一下子就進了兩個姨娘。
這事情安排停當,太夫人推說要歇著,讓小輩們都回房去,晚上等著吃酒就行,大家才各自回去。
身後多了一個秀柳,妙姐兒和朱宣回到房裏,先看到的是正在跪香的端慧小郡主,正在哭,朱宣先哼一聲:“是聽到我和你母親回來了才哭的,還是一直就在哭?你這個愛哭的毛病,跟你母親一樣。”
然後才道:“起來吧,下次大人說話不許再亂插話。”妙姐兒在竹榻上坐下來,看著端慧走到身邊來,小聲的嘟囔:“父親不疼端慧了。”
“哪裏不疼你,你也長大了,以後不許再這樣。”妙姐兒也是說端慧,讓人擰了巾帕來給端慧擦擦臉,才輕歎一口氣道:“你要是不胡說,這事情還瞞著呢。”
朱宣看著女兒擦幹淨臉,眼睛裏有委屈隻是看自己,接著妙姐兒話道:“能瞞幾天,房裏都是她的人才好,再分一個家出來才好呢。”
給端慧郡主重新洗過臉,抱在懷裏拍著的妙姐兒看著端慧閉上眼在睡,才交待瑞雪:“把秀柳交給祝媽媽,讓她們好生收拾一下,拿兩件衣服給她換上,晚上送到二爺房裏去。”
說這幾句話的功夫,端慧郡主在懷裏已經睡著了,夫妻兩個人坐著又沒有話說,榻上丟著朱宣明天晚上看的一本書,執在手上看一會兒,耳邊傳來妙姐兒小聲哼著兒歌的聲音。平時能靜心看下去,朱宣覺得看不下去,抬起眼睛來找話說:“我還是太疼端慧,今天沒有打她。”
“這丫頭大了,表哥也應該管管才是。”房裏的安靜不象是以前覺得有默契在流動,反而讓人沉悶,能說幾句話也好,妙姐兒拍著端慧看著她睡熟,又想笑起來:“表哥你看,這就是小孩子,說睡就睡。”
看著朱宣哼一聲:“你不是也一樣。”妙姐兒再哼幾句兒歌,然後悵然:“端慧今天算是受委屈了,長這麼大第一次被表哥這樣責備。”
平時是閑話的話這樣說起來也覺得百般的不對勁兒,妙姐兒隻能衝著朱宣笑一笑,把端慧送到丫頭們身上:“放到床上去。”
夫妻之間的異樣兩個人都能感覺得出來,為了緩和一下氣氛,朱宣先笑了一下,對妙姐兒道:“最近見過你那個親戚嗎?要死要活的那個。。。。。。”
這句話引起來妙姐兒嬌嗔一下:“表哥,什麼是要死要活的那個,”朱宣嘿嘿笑一下,覺得這樣談話或許能象以前一樣覺得夫妻是有默契的:“那就是生不如死的那一個。”
“生不如死的是餘麗娟,人家現在好著呢;表哥說的是沁蘭吧,”雖然朱宣沒有說清楚,妙姐兒還是猜到了。
朱宣如卸重負的樣子:“就是她,”再看看妙姐兒又是象剛才那樣子,再逗她夫妻生活依然是平淡下來,妙姐兒隻是隨意問一句:“表哥提沁蘭是要說什麼?”對朱宣這樣的心思,妙姐兒是覺得可以猜出來了,肯定又是說沁蘭不好。
“就是盧瑞的笑話,”朱宣沒有話可說,把盧瑞的笑話說給妙姐兒聽,聽完以後,妙姐兒敏銳地在朱宣臉上掃一眼,這正中她的心事。一個天天出去慣的人,一下子沉寂能呆得住幾天?能坐得住跟在家裏呆得住是兩回事,有時候朱宣也沒有話說了,妙姐兒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這一點上。
兩個人又重新轉為沉寂,打破這沉悶的是丫頭們來回話:“太夫人來請王爺王妃前麵去呢,”不知不覺中,外麵晚霞片片,夫妻兩個人同時訝然了:“原來到晚飯時候了。”這才相視一笑,站起來往外麵走。
房裏傳來小郡主的哈欠聲:“母親,我醒了。”然後丫頭們進去過上一會兒,端慧郡主走出來,把睡覺前的傷心忘了不少,徑直就奔著父親去了,朱宣伏身抱起女兒來,聽到端慧郡主不滿地在耳邊道:“父親,不疼我了。”
父女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看一下,端慧抱緊父親的脖子,把頭一扭:“端慧不親。”平時抱起來都是要親一下,今天端慧郡主不親。
“為什麼不親?”朱宣抱著女兒往外走,一麵揭穿她:“你認真跪了嗎?那香是弄斷的半根吧?”
端慧郡主懶洋洋地才道:“好吧,好吧,那就親一口,以後隻親母親。”這一次教訓的是母親:“這孩子也不小了,不能再和父親這樣親親了。”親麵頰也不行。
聽到這話愕然的是朱宣,懷裏是端慧小小的身子抱在手上最是舒服,下午教訓女兒隻是當著人覺得這樣胡說父母下不來台,這一會兒朱宣才認真想起來,女兒快要長大了,長成人也不能再這樣和父親親昵才是。讓朱宣心裏難過一下。
再看看妙姐兒的身子,倒是再生一個出來才好,兒子也行,朱宣輕輕的歎一口氣,一路走一路哄端慧郡主多親一下:“給你買好玩的,親一下帶你出去逛去。隻帶你一個人出去,母親也丟家裏。”決定趁女兒年紀小的時候多哄兩下的朱宣開始哄騙自己的女兒:“給什麼才再親一下。。。。。。”
在後麵走著的妙姐兒心裏隻是沉思,表哥能在家裏安生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