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人之福不過一妻一妾罷了,二爺朱明一個晚上要納兩個姨娘,從太夫人房裏出來,朱明隻回到書房裏去,找一本書來清心好好看一看。
一旁的朱輝隻是笑:“二哥,你的書拿倒了。”朱明的眼睛明明就在書頁上,還是把書合上看一看,這才醒悟過來,合上書對朱輝道:“不想看,有老婆真是煩,以前隻有姨娘的時候房裏清靜的很。”
天天就和朱明在一起,又是一母同胞,朱輝對於哥哥說煩清楚的很,隻是想笑:“二嫂多賢惠,一下子就給二哥進兩個人,二哥應該領情才是。”但是朱輝有不明白的地方:“二哥是幾時相中那個秀柳?”
以朱輝對朱明的了解,絕對不是好色看丫頭的人。朱明也是實話實說:“我聽人說,身子壯實的能生孩子,一堆人都象腰一扭就斷一樣,我就相中她看著健壯。”
“就是為這個原因不想要青杏?”朱輝眼前浮現出青桃的妹妹,方氏為了讓青杏人人麵前熟,讓自己的母親吃飯的時候身後站著的就是青杏,一家人都見過這位馬上成為姨娘的人。
朱明覺得心裏煩上來了,對朱輝也打聽道:“三弟妹也把丫頭給了你,她們兩個人是不是也結成一幫對付姨娘,”這句話一說立即覺得口誤,朱明朱輝兩個人一起往房外看一眼,見沒有人朱明這才壓低聲音道:“我是說我房裏的那兩個人,以前是主仆,現在更象是在結黨一樣。”
“我房裏倒沒有這樣事情,”朱輝對朱明道:“二嫂是和大嫂在攀比,人比人氣死人。我是先上過眼藥的,對我房裏的早就說過,我雖然不象大哥那樣寵起來沒個夠,至少我也不象大哥訓起來讓別人看著都不舒服。”這麼些年,兩位一開始不喜歡妙姐兒的表哥總算是說了一句公道話。
朱明冷哼一聲道:“我要是象大哥對大嫂那樣管頭管到腳,早就亂成一團了。”再想想那個青杏,還是一個小姑娘,青色的衣衫,稚嫩的麵龐,朱明覺得滑稽:“我都三十多了,納一個小姑娘,感覺我象那起子好色人一樣,倒是秀柳看著壯實,至少我覺得壓不壞吧。”
“二哥我告訴你,那個秀柳是個有誌氣,”朱輝對著朱明悄聲說一句:“還是早幾年,我看著她把朱壽罵一頓,想來是朱壽找上她,她沒有要。他們隻顧說話,都沒有看到我。”
提起來朱壽,朱明這才臉上有笑容,對朱輝道:“這奴才也罷了,說我房裏要進人,朱壽要幫我張羅呢,我問他為什麼最近看著老實了,嘿,這個奴才居然臉都紅了,他還有今天。”兄弟兩個人象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說著朱壽,兩個庶出的公子在王府裏從來不多行一步,以前看過多少次朱壽的笑話,被人追在後麵心裏恨,兩個人還覺得挺可樂。
“二爺,”青桃在門口站定,笑吟吟地道:“喜宴備好,請二爺三爺過去呢,二爺倒要回去換換衣服才是。”
朱明朱輝一起走出來,朱明看看自己身上的一件藍色繡了點點菊花的長衫:“這還夠花嗎?又不是娶老婆。”青桃聽著話音不好,就跟在後麵走也不說話。
還是朱輝解了圍:“兩個丫頭一個是親愛老爺夫人給的,一個是母親房裏的,二哥還是去換換衣服吧。”
朱明這才跟著青桃回去,朱輝自己往飯廳上走,剛走開兩步,就聽到身後一陣惱怒的聲音:“就你們事情最多。”朱輝回身來看時,隻看到朱明是怒氣衝衝的拂袖走開,青桃也紅了臉尷尬的跟在後麵:“這是夫人的話。”
回到房裏的朱明全然沒有臉上有喜色的樣子,一進到房裏就喚人:“衣服呢,衣服拿來,這群奴才,都眼睛裏沒人。”
方氏卻不在,陪著父母親在前麵飯廳上,還是青桃閃身進來取過衣服來服侍,朱明冷著臉兒換了衣服,對青桃隻說一句話:“今天晚上,我先到秀柳房裏去,偏不理你妹妹,這是我的房裏,還是變成你家了。就差你爹娘一古腦兒都來了。”
青桃一聽就哭了,用手帕捂住嘴:“是夫人讓我告訴二爺的,我能不說嗎?”朱明照臉上就啐一口:“她讓你說,你就說,我現在讓你也去告訴她去,晚上你妹妹就早些睡吧,讓我看到燈還亮著,我就不客氣了,我晚上隻在秀柳房裏。再也不理你們。”
然後越想越生氣,給我納的姨娘,我晚上去哪裏也要管著,從來沒有打過人的朱明抬腿就是一腳踢到正在哭的青桃的肋骨上,看著青桃哎喲一聲,朱明才罵道:“裝也沒有用,以後就不進你妹妹房裏。這院子裏什麼人都可以當家了。”然後整整衣服轉身就出去了。
房裏是下午收拾得喜氣洋洋,青桃覺得身上踢的地方疼得不行,可是今天晚上自己一定要在要張羅。等朱明出去了,跟著青桃的一個小丫頭才趕快走進來扶起青桃來,也是嚇得不行:“從沒有見過二爺打過人。”
青桃隻哭了兩聲,就忍淚道:“算了,我們做奴才的,隻是白填在裏麵受罪罷了。”對著鏡子照一下妝容不改,還要去張羅才行。
想想自己為了方氏也算是盡心,看二爺這樣的聲氣,就是青杏進來了,如果沒有孩子也是在這裏不行,青桃隻能幽幽歎一口氣。
心裏怒氣升騰的朱明到了前麵,當然是裝得沒事人一樣,心裏煩著呢,當著父母親的麵還要裝高興,好不容易把這場酒宴對付過去,沒好氣地回房裏去了。
一件紫衣羅衫從身後蓋在妙姐兒身上,朱宣洗過後出來就看到妙姐兒坐在廊下的風中,對著院子裏出神。
“你想家了?”朱宣在妙姐兒身旁坐下來,伸出手來摟住妙姐兒的肩頭,這一陣子莫名的夫妻之間象是煩躁,朱宣也會明白。
大家天天在一起,話說了又說,雖然事情多,可是天天這樣,也是覺得沒有張力,妙姐兒是心裏猜測朱宣,朱宣又在心裏猜測妙姐兒。
此時看到妙姐兒若有所思對著夜空裏,朱宣覺得自己找到了原因:“妙姐兒想家了?”輕輕的嗯一聲,妙姐兒還真的是有點兒想家,主要是受和公主生分的影響,再認真想一想,如果端慧生在現代,也是一樣會有這樣的困擾。
“可憐的孩子,”朱宣把妙姐兒摟到懷裏拍一會兒,然後才道:“我前天會了武昌侯,”妙姐兒隨意地問一句:“和他說的什麼?”
朱宣的笑聲在背後響起來:“你聽了應該會感激表哥的吧?表哥對武昌侯說了妙姐兒的心事。”
我的心事?愣了一下的沈玉妙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心事是什麼,她轉過身來,在朱宣的黑眸裏找了找,才失笑道:“武昌侯聽了有沒有覺得荒謬?”
“荒謬什麼,為孩子著想不是應該的,你不用再擔心了,武昌侯覺得我們提出來的也對,”朱宣笑一笑,抱著妙姐兒的手臂緊上一緊,看著她一聲驚呼,然後兩個人一起笑一下。
沈玉妙至此覺得心滿意足,緊緊摟住朱宣:“表哥你真好。”在這樣的製度下麵,做父親的肯為女兒這樣的事情去同親家說,也隻有朱宣一個人了。
“再對表哥說一說你以前的事情?”朱宣抱起妙姐兒往房裏走:“我記得你說過女孩子可以有事情做,也可以上學堂,妙姐兒,”朱宣認真的問出來一句:“以前有喜歡的人嗎?”
沈玉妙樂顛顛地摟著朱宣:“沒有,表哥,還沒有來得及喜歡上別人呢,就落入你的魔掌了。”然後俏皮地加一句:“不喜歡你都不行。”
朱宣這才鬆一口氣的樣子,然後是妙姐兒認真的問了朱宣:“表哥,你這幾天裏象是不高興?是不是沒有出去,在家裏呆不習慣?”
“或許吧,”朱宣想想這話也有點兒道理,然後反問回去:“是不是表哥天天在家裏陪你,你不喜歡?”
審美疲勞?沈玉妙賴在朱宣懷裏一個人樂不可去,兩個人都覺得對方有些不對,都在猜測對方,夫妻一生,不就是一直在互相猜測對方的感覺和心思,做到相濡以沫的人有多少。
“沒有,我喜歡。”沈玉妙決定不說,就這麼下去,直到夫妻相濡以沫的那一天。看著朱宣眼睛裏還有詢問,妙姐兒突然覺得這幾天悶悶不樂實在可笑。
一個人笑得賊兮兮的,一個人對著看隻是納悶:“說喜歡,也聽不出來喜歡的樣子。”今天晚上象是睡不著的樣子,兩個人索性在竹榻上依偎著說話,說來說去就是家裏人。
“二弟早就對我說過,如果再沒有孩子,要過繼三房裏的孩子,我肯定是不給他過繼的。”朱宣對著妙姐兒竊竊私語。朱明早就有安排,隻是朱輝這孩子也隻一個。
“然後二弟前兩天又說了,如果沒有孩子,過繼孫子也成。”朱宣繼續低聲私語:“我也不給他,倒是妙姐兒,世子年紀也快長成了,再過個幾年房裏就可以安排人。。。。。。”
沈玉妙隻能是無奈了:“表哥,你。。。。。。兒子還是個孩子,親事你挑來挑去,這都不說了,不讓文昊房裏有人,兒子房裏有人,怎麼見公主?”有不少時候,是不明白朱宣心裏是怎麼想的。
“是嗎?”朱宣到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對妙姐兒道:“別的兒子們如果親家有說法,我可以接受,世子不行,世子房裏一定要有人。”
妙姐兒隻能提醒一下朱宣:“表哥,你以前的姨娘都不是事先安排的,”都是朱宣自己外麵弄來的。
提起來這件事情,朱宣更加的振振有詞:“可是你來以前也是有人吧。”覺得再繞下去,遲早自己先暈掉的妙姐兒隻是笑著結束這個話題:“文昊房裏沒有,兒子們房裏也不能有,再說世子的親事,表哥你倒底要挑到什麼時候?”
一想起來恨死人,妙姐兒用自己尖尖的指甲在朱宣胸膛上點出一個小小的白印子:“你再挑不好,我就自己訂一個媳婦,我也等著抱孫子呢。”
兒子還沒有長大,就想著抱孫子,天底下最著急的父母不知道朱宣和妙姐兒算不算一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