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你去陪著胖倌兒翻院牆了。”端慧郡主越發的要笑,以大哥王爺之尊,陪著弟弟去翻牆。端慧郡主笑容可掬:“幾時還有這樣的事情,我陪你去。”
胖妞兒趕快擺手:“再不要有這樣的事情了,這些天讓我出來,還是沾了郡主的福氣,先是我要來吃喜酒,”說到這裏,端慧郡主黯然一下,想起來就要離開齊文昊,文昊時時在心頭,可是父親命弟弟陪著自己取樂,端慧郡主強打笑容,暫時把齊文昊壓在心裏,胖妞兒不防備的這一句話又讓端慧心裏疼一下。
而胖妞兒說到這裏,則是對著胖倌兒嘻嘻一笑:“多謝你的貼子,我那些天裏才吃一頓飽飯。”端慧郡主重打精神問道:“貼子怎麼了,胖倌兒又做了什麼?”
一說貼子,胖倌兒就嘿嘿笑眼睛找大哥,朱睿進到房中對父親在回話,聽到外麵問貼子,重新走出來道:“這個要多謝我,那貼子是我寫的。”
朱睿進房裏時胖妞兒是行過禮,這就趕快再謝一下。朱睿重新走進房中去,胖倌兒才對著姐姐把這事情說完整:“我求了大哥,姐姐成親給胖妞兒下了一張貼子。”郭將軍強迫女兒減肥的計劃,屢屢遭到胖倌兒和康寧的阻擋,不得不放女兒出來吃喜酒。
“我才吃了一頓飽的,”胖妞兒苦著臉,引得端慧郡主又要笑:“我留你陪我,你就不用過那樣的日子。”
胖妞兒搖搖頭:“父親很疼我,就是嫌我胖。再說我要離京,跟著胖倌兒一起去軍中,他這幾天裏不管我了。”郭將軍不忍心再餓女兒了,一去軍中至少一年見不到麵,郭將軍這才放郭水靈自由,是一個自由吃飯的自由。
朱宣在房中聽著外麵女兒笑聲不斷,他就心裏喜歡,聽過兒子回話,道:“你先走也好。”朱睿對著父親深深地看一眼:“兒子不在京中,也是心念父母。”
帳中的妙姐兒隻是憂愁,她本來沒有病,有端慧這件事情,她真的快要病下來。聽到睿兒離京,妙姐兒也覺得挺好,可是這事情到底還是要解決才行。
“我和姐姐、胖妞兒出去玩了,”胖倌兒和端慧郡主進來,胖倌兒這樣對父親說,朱宣微笑頷首:“去吧,別再惹你姐姐不高興,你大了,是個男人,要讓著女人才行。”
胖倌兒答應道:“那是當然,”和姐姐一起走出來,再對著胖妞兒道:“我從來是讓著你。”胖妞兒和胖倌兒心裏都無雜念,胖妞兒聽過笑嘻嘻:“除了你力氣大,別的地方我從來不要你讓著。”三個人歡歡喜喜往外麵園子裏去,打算騎馬射箭去。
房中隻剩下夫妻兩個人時,朱宣要解妙姐兒愁懷:“別憂愁,我知道你擔心什麼,睿兒明天離京,你可以放一層心。實在不行,”朱宣告訴妙姐兒:“就讓端慧回去熬幾天,咱們再接就是。”
“表哥,”妙姐兒一聲長歎,她也要和朱宣好好說一說:“聽睿兒回來說話,武昌侯不是盡力,公主也不是不上心,表哥不讓端慧回去,先傷的就是公主和武昌侯的心,再傷的是文昊和端慧的情意。”
坐起來抓著朱宣的手,妙姐兒悲聲道:“端慧遇到這樣事情,我心裏傷心不比表哥少,不過,”這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情,自己的女兒也要遇到這樣事情,當然文昊和端慧是齊心,可是天長日久也相得,端慧這樣一個嬌嬌女,難免是要受煎熬。
“再留她住上兩天,送端慧回去吧,”妙姐兒忍著心疼說出來這句話,對著朱宣深情相望:“表哥一片愛女之心,端慧她也是知道。這棒打小夫妻的事情,表哥就不要再跟著做了,就衝著文昊願意隨到封地上去,武昌侯求太後把人賞在他房中,”
朱宣也是歎氣,把妻子抱在懷中:“傻孩子,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擔心。”南平王府又遇到這樣一件事情,朱宣作為一個當權者,也是一個在皇權之下的人,為著女兒他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他自己當然是能想的清楚。
不過想清楚歸清楚,做事情歸做事情,實在不行就隻有接受。摟著妻子的朱宣在算著這事情一步又一步,武昌侯又進宮了,長公主是全家進宮,朱宣基本是覺得滿意,這親事沒有許錯。不過高陽公主和齊伯飛是擔心朱宣難纏,怕以後事情一件又一件,這擔心朱宣就不會想到。
房中夫妻相擁一時,被房中回話聲音打斷,朱壽等不及丫頭進來回話,自己就進來了,在幃幔外低聲回話道:“宮中來了,又傳了王爺去,這一次是皇上命人傳的。”
朱宣覺得妻子在懷中身子一驚,他輕輕拍撫幾下,再把妙姐兒放下來:“你不用擔心,我去看看。”
房中隻剩下妙姐兒一個人在房中,她心憂如焚,勸朱宣送女兒回去,妙姐兒作為一個女人,她更傷痛;可是家裏還有別的孩子,父與子都想著主意要磨到底,此時做妻子做母親的也是為家裏在打算。
長公主固然擔心朱宣以後再出主意接走端慧,這樣事情也是有人做過,接走女兒一住經年,回來不過月餘一年,再接走一住經年;而朱宣和兒子們則擔心就是接旨納妾,太後會不會沒完沒了,端慧年青貌美時,說文昊變心當然是笑談,到了父親真的相邁,無力相護,兄長們也護不住的時候,又是如何?
青梅竹馬的人多了,變心的人也多了,這是朱宣和兒子們的心思。妙姐兒正在一一地揣摩各人心思,房外回話:“太夫人來了。”
白發蒼蒼的太夫人顫巍巍走進來:“說你病了,我來看看。”及至坐下來,太夫人對著妙姐兒的蒼白麵色隻是看:“你好好的就病了,端慧回來侍疾,和胖倌兒在園子裏玩的正開心,毅將軍和他媳婦陪著一起玩,你這是什麼病?哦哦,還有那個胖胖的那一個,她是誰家的閨女來著?”
“母親,她就是胖妞兒了,母親以前見過的。”妙姐兒對著太夫人解釋一下。太夫人明白了那胖姑娘是誰,不過眼前要說的不是胖妞兒,太夫人起了疑心:“家裏出了什麼事情,你們都瞞著我呢,端慧才成親沒有多久,為什麼說你病把她接過來,親家對她還是很好的,我雖老了,也還看的出來。”
妙姐兒歎氣:“是出了事情,”就把這事情告訴太夫人,聽一聽太夫人是什麼見解。太夫人的見解很高,太夫人一聽就站了起來,如果不是年紀老身子虛弱,估計她要跳起來。妙姐兒趕快移去床邊去相扶,太夫人簡直是暴怒:“現在用不到我們了,她當然是任意任為的,”
太夫人是這樣的反應。妙姐兒候著太夫人怒止,才道:“母親,現在是要怎麼辦,表哥要留下端慧在身邊,母親的意思是如何?”
發怒過後,這事情應該怎麼辦,妙姐兒想一想朱宣這樣做,當然也是有挾功的意思。能頂多少就頂多少,也是太後做事情不對。時時都會遇到不公正的事情和不公正的評論出來,應該怎麼做?
把太夫人勸走,妙姐兒讓人請端慧郡主過來。她需要和女兒好好談一談。端慧郡主進來時,朱壽也跟著一起進來,急切地稟道:“宮中來人,傳了老王爺去。”鄭太後決定象朱宣施加壓力,讓他勸著端慧郡主接旨意。
妙姐兒變了臉色,端慧郡主也變了臉色,心中都明白朱宣此去進宮,要是回的不好,今天晚上就回不來。
“母親,”毅將軍走進來,臉上也變了顏色,對著母親恨恨地說話,也是和太夫人是一個意思:“哥哥和父親都在宮中,太後借著這事情壓我們家呢。”
端慧郡主毅然地道:“我回去,這就沒有事了。”妙姐兒深深地吸一口氣對女兒道:“你回去也不是就沒有事情,你還要接旨才行呢。”
“我接,”端慧郡主一口答應下來,不就是兩個人。妙姐兒對著女兒看著,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這才斬釘截鐵說一聲:“日子如何過,是你的事情。你要是想過的好,就能過的好。”
什麼是過的好,每個人心中都不一樣。
妙姐兒讓毅將軍出去,再讓端慧郡主坐在身邊,慢慢告訴她:“文昊與你情深,此時是隔不斷的,天長日久的深情不是一開始說出來的。夫妻之間,要麼你明白要麼他明白,如果你們倆個人都明白那當然好,端慧,”
端慧郡主點點頭,睜大眼睛聽著母親繼續道:“自此以後,不管文昊是明不明白,你應該是個明白人了。”
母女兩個人在房中說話,毅將軍在外麵聽著人不時的來報信,一麵不時地進去對著母親報信。兩個時辰近傍晚的時候,朱宣和朱睿才從宮中出來,都是沉著臉。鄭太後欺人太甚,要朱宣父子勸端慧郡主接旨,好生安置那兩個人。
一家人坐在一起,朱睿說給兄弟們聽:“文昊隻是大哭大鬧,康寧又跑去對太後說,以後成親不要賞她人。太後發了火,把他們都關在宮中。”
雪慧和冰晶在房中,對著小姑子是同情,而且也希望這事情能頂下來。端慧房中要是沒有人,雪慧和冰晶以後也有話說。
月不僅涼如水而且是秋風作的時候,朱宣分外空前的惱怒,他和太夫人也是一個心思,,作為一個當權者,他有時候是能把握好上位者的心思,可是做為一個在其下者,給女兒房中賞人,這不僅是寶貝女兒要受委屈,也是他覺得顏麵受損的一件事情。
妙姐兒披衣走出來,手中是一件衣服給朱宣蓋在肩膀上,柔聲喊他一聲:“表哥,”朱宣回過頭來,從妻子眼中看到的還是擔心。膝下不僅有女兒,還有幾個兒子,還有福慧和一家人。朱宣撫摸一下妙姐兒的肩頭,隻覺得手下贏弱:“你又瘦了。”
“不是一直就這樣,”妙姐兒伸出雙手來緊緊抱著朱宣的腰際,把麵龐貼在他胸前,過了一會兒才鬆開手,對著朱宣道:“明兒一早,你送端慧回去吧。”然後故意取笑一下:“我病著呢,隻能麻煩表哥送了。”
朱宣長長地籲一口氣,把妻子摟的更緊:“你離病也不遠了。”再這樣過幾天,不要說妙姐兒要病,太夫人和老侯爺也要病了。
“送端慧回去,”妙姐兒勸著朱宣:“我更心疼,可是想表哥的女兒,這一點子事情她要是處置不好,還是你的女兒嗎?”
朱宣這才勉強有了笑意:“你不用誇我,我明白你的意思。”廊下走來端慧郡主,看到父母親在這裏,也走過來,在廊下對著父親拜倒:“女兒願回去,也不怕以後再有任何事情。”
“來,”朱宣伸出手來,再走到廊上的女兒也摟在懷中:“你成家了,父親和母親不在你身邊,有什麼事情都要依靠你自己了。”
今年賞人可推,明年賞人難道也推,後年大後年。。。。。。沒有了鄭太後,就沒有別的糊塗人。有如生活中的事情,是層出不窮。
端慧郡主毅然決定回去,妙姐兒也勸著朱宣送端慧回去。在上位者翻臉無情,鄭太後是不是有親情,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妙姐兒和朱宣不是長公主和武昌侯,他們還是要為家裏別的人想一想。
朱睿坐在房中,在聽毅將軍和朱閔說話:“前門後門都是兵。”朱睿冷冷地說一句:“我知道了。”一輪冷月照進房中,兄弟三個人頭碰著頭,在燭光下竊竊私語中。。。。。。
第二天朱宣送端慧郡主回去,父女兩個人算是悠閑自得地一個上車一個上馬。前門後門都是兵,朱宣和端慧郡主權當做是看不到。做父親的騎在馬上,還是一個身姿挺拔的人;端慧郡主坐在馬車裏,也是麵帶微笑,身後有父母家人,她想想母親的話,自此以後,你是要明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