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番外(三)(3 / 3)

咬著牙胖妞兒堅持下來,就為著父親消瘦的麵龐,父親也是貪口腹之欲的人,他飲食大減,為著親事遲遲沒有落下來而消瘦。

胖妞兒心裏想,我一定要瘦,嫁不了胖倌兒,也要找一個好人家,不吃饅頭爭這口氣。親戚們又是一種說法,大伯母和二伯母天天要來看一回,哀哀地道:“水靈可不要想不開才是。”姐妹們也是多同情:“這親事還不來求,看來是不行的。”

就這麼一口氣硬撐著,胖妞兒達到胖倌兒的要求,穿上他買的衣服。胖倌兒才把自己折騰的結果告訴胖妞兒:“武昌侯齊伯父願意為大媒,再請徐先生一位。父親說等你升了將軍,就上門來求親。”

人算不如天算,太夫人病重,臨終前促成此事,這也是胖倌兒平時多帶著胖妞兒去祖母麵前請安,太夫人臨去以前頭腦反而清明,孫子喜歡就讓他如願吧。再說自己就要西去,也要看著孫媳婦送行才好。

胖妞兒修成正果,總算是修成正果。國喪期間不可以大辦,對於郭家來說,皇帝的親姐夫武昌侯上門,這就足以表示隆重,表示南平王府的鄭重其事。

武昌侯一離去,郭將軍第一句話是吩咐人:“快去請大老爺二老爺來,”第二句話吩咐楊姨娘:“辦一桌子好酒菜來。”再對著走出來的女兒露出一臉的笑容:“為父能看到你的親事,從此安心。”

當晚郭將軍兄弟三個人大醉一場,慶祝侄女兒入豪門。胖妞兒對著老父醉中不停地呢喃:“這親事,還是在我家,老王爺再看不中,也要和我做親家。。。。。。”

胖妞兒這才知道父親被傷的如此之深,再想想未來公公,草原上一起呆過幾個月,全然看不出來他有嫌棄自己的意思。成親以後和父親再談起此事,胖妞兒才明白,貧富相交,總有傷痕,有時候怪不得誰。

跌跌撞撞訂了親,成親的時候家裏人又要為難,確切來說是為難了好幾年。國喪三年過後,第一年訂親,第二年就要成親。家裏為難的是胖妞兒的嫁妝。

那天喜鵲站枝頭,郭將軍把兩位大媒送走,對著一院子的聘禮苦著臉,看著院子裏堆的滿滿的聘禮,再看著自己狹窄的小院,這一會兒家人走路,都是側著身子走。

楊姨娘歡天喜地:“老爺,這東西要怎麼收才好,可不能就擺在院子裏。”郭將軍板著臉:“我知道,這聘禮下這麼多,你有沒有想過,嫁妝可怎麼辦?”

等女兒成親,就些許嫁妝,郭將軍又開始頭疼,嫁妝,這嫁妝要好看才行,總不能空抬去吧。歡喜過後是憂愁,憂愁過後再對著聘禮歡喜。。。。。。

坐在高處的胖倌兒打斷胖妞兒的思緒,一根手指挑著空了的自斟壺:“再給我拿壺酒來。”小夫妻獨坐高處,服侍的人都打發在下麵。

“來個人,”胖妞兒站起來對著下麵喝個人過來,再推一把胖倌兒:“你少喝一些。”胖倌兒嘻嘻笑一下:“你管我呢,你少想心事才是,你又想什麼。”

胖妞兒往水邊看康寧,簫聲不再,白衣彩衣的身影也不在水邊,依稀可以依偎在樹林子裏。三嫂成親,嫁妝是京裏人人稱道。前麵數十道全部是宮中賞賜,太後去世前給康寧備下來的,太上皇賞,皇上賞,後麵才是長公主置辦的,據說可比當年姐姐端慧。康寧自己說起來,覺得比姐姐端慧要多的多。

這還是麵子上的,私下裏又走了若幹。這也是康寧後來自己悄悄說出來的。胖妞兒隻知道康寧隨著公婆離京的時候,後麵大船上,有一隻全部是她的東西。

一想起來康寧成親,胖妞兒就勸父親:“父親陪什麼就是什麼,咱們就是這樣的家,成親前就應該是知道的。”

郭將軍不肯:“為父就你一個女兒,又攀的高門,一定是大家都瞪著眼睛看,不能讓他們以後當笑話說去。”郭家一起發動,兩位伯父也傾家中所有,把堂妹辦好的嫁妝都送了來。氣的堂妹上門來哭一場:“我成親的時候可怎麼辦?”

這親事來的容易嗎?胖妞兒從走上來的丫頭走上接過一壺酒遞給胖倌兒,看著他懶洋洋歪在山石上,樹上高掛的燈籠照在朱恒麵上,是說不出來的英俊慵懶,胖妞兒含笑,我這親事來的可不容易。

嫁妝這難題還是胖倌兒上門來解決,胖倌兒說:“母親幫嫁妝,就和母親當年一樣。”郭將軍才想起來,當年老王妃成親,京裏謠言不少,蔣家是世代詩儒,到蔣氏兄弟這一代,才算是手中進項多些。蔣大夫是清廉的人,也不少幫助讀書人,手裏有積蓄不能和王府比。老王妃成親的時候,一條長街沒有走完嫁妝,都說是王爺置辦的。

然後皆大歡喜,小堂妹也喜歡了,郭家的人也鬆了口氣,大伯父對著父親吐露一句實情:“我的同僚們都問過我,這嫁妝隻怕你們郭家兄弟三個人加一起,也拿不出來體麵的。如今可以把這句話打回去了。”。。。。。。

“四嫂,”脆生生的一聲喊,福慧郡主從下麵走上來,對著四哥皺皺鼻子:“四哥喝了這麼多,還說陪我放河燈。”

胖倌兒丟了酒壺,是一躍而起,臉上笑嘻嘻:“看看四哥這身手,四哥幾時喝多了,就沒有喝多。”

“父親隻陪母親,讓我們都不要過去,我備了好些河燈,大哥說放給出征升天的人,可是沒有人陪我。”福慧郡主扁扁嘴。

胖倌兒搔搔頭:“大哥二哥哪裏去了?”再對著妹妹一通好哄:“三哥都陪康寧,我也陪你四嫂是不是,”

“你分明在喝酒,四嫂一個人在想心事,跑到這麼高的地方來,我找了半天才找到。”福慧郡主被父親趕過來,要和母親單獨說話,福慧對著胖倌兒發脾氣:“隻有姐夫和姐姐陪我半天,就是賢哥兒也玩去了。”

胖倌兒抓住機會,又細聲細氣地問一句:“福慧呐,你挑好人沒有,選的是哪一個,四哥就開始錘煉他。”

“我不會選,”提起來這件事情,福慧郡主更不樂意:“四哥給我選一個吧。難道你怕擔責任?以後不好我不找你。”胖倌兒失笑:“我選怕你相不中,福慧,你向來聰明,怎麼就不明白,你喜歡哪一個就是哪一個。”

福慧郡主還是不明白:“我就是不知道嘛,看著都挺好,他們哪一個是喜歡福慧的呢?”胖倌兒揉搓一下頭,覺得自己語重心長:“福慧,你喜歡誰就是誰。”這話怎麼就聽不明白呢,胖倌兒覺得自己說話還行,對著一鑽牛角尖的士兵也能說通,冰雪聰明的妹妹就這麼難說?

胖妞兒自以為明白福慧,對胖倌兒道:“你不明白妹妹的意思,她是問哪一個喜歡福慧?”眼前這一對姑嫂一起糊塗,胖倌兒覺得自己也要跟著糊塗,歎一口氣道:“女人。”愣是不明白。

福慧郡主不明白她喜歡的那一個就是她以後的丈夫,如果不喜歡她的,又何必要來;如果是不喜歡她為著權勢而來的,隻要福慧郡主喜歡他,就是她的丈夫。家裏男人們都明白,隻有女人們還在糊塗。福慧選哪一個才是?

會說笑話的,還是看到她就嘴笨,這樣的人或許是真喜歡上才會嘴笨,端慧郡主再一針見血,不是裝的吧?成過親以後嘴就不笨了,這變化就不一般。

朱宣和妙姐兒坐在臨水的一處亭子上,亭子前麵一條木板路,延入水中。方便有此垂釣,或是過去放河燈。

這水是活水通往外麵,朱宣看著明晃晃的河燈順水而去,舉起酒杯來傾入三杯酒,心中緬懷隨自己曆年出征戰死的將士們。再回身來,妙姐兒為他重倒上杯來,關切地問道:“真的是要回京去?端慧來對我說,福慧聽著倒是喜歡。”

“是啊,回京去。”朱宣對著妻子愛憐地道:“隻是委屈了你,嫁雞要隨雞才行呀,妙姐兒。”朱宣對著幽幽河燈,也有兩盞是給父母親的,兒子這就要回京去頤養天年,也得以長伴父母陵墓。

妙姐兒柔聲道:“我當然是隨著表哥,表哥在哪裏,我就在哪裏。”然後輕輕一笑,朱宣明白這意思:“你的淘氣知己親家們,想來是翹首以待呢。這南疆我住了幾十年,自覺得足跡處處踏遍,”對此秀水,朱宣心中突然有了少年時豪情:“真的說要走,還真有幾分舍不得。”

“是兒子舍不得你走,”妙姐兒伴在朱宣身邊,笑吟吟告訴他:“睿兒晚飯前來對我說,讓我勸勸你,你要是不想回京,也一定是有辦法呈往京裏。兒子不願意離你遠呢。”

朱宣聽過是高興的,不過麵上裝作是不高興:“賢哥兒都訂親了,他倒象個孩子,這孩子不如我,他才四個兒子,沒有女兒。倒是康寧討我喜歡,膝下還有晴姐兒。”

南平王府女孩子太少,物以稀為貴,十個孫子裏隻有一個是女孩子,祖父母都稀罕。身後走來的朱睿笑著接過父親的話:“兒子當然是不如父親,所以請父親多留一時,等兒子生下來女兒再回京不遲。”

旁邊還有毅將軍,也是抓耳撓腮狀:“兒子易得的很,這女兒盼也盼不來。”朱宣對著弟兄兩個人這樣做狀,隻是一樂:“那你們學著有本事,再生兒子也行。”

朱宣對兩個年長的兒子道:“去武昌侯家裏做客,要讓他單為孫子們開兩桌才行,讓他好好眼紅去。”

燦爛燈光下,河水悠悠輕動,朱睿和毅將軍都看著父親,希望他不要回京去。朱宣心中明白:“回去吧,我不回去,北平王那個老東西,他也不會回去。他比我大呢,再不回京去,老死在異鄉怎麼辦。”

朱睿和毅將軍動容,父親多年征戰在外,是南疆之主,依然是覺得京裏才是家鄉。朱宣沒有聽出來自己話中之病,對著兒子猶在交待:“我和你母親的壽材,明年記得裝上船給我們帶回去。今年過了年才隻漆了兩遍,等秋天幹燥再漆一遍才是。”

再轉過身來對妙姐兒和顏悅色:“妙姐兒,”妙姐兒打斷朱宣的話:“知道知道,寬大著呢,睡得下兩個人。”

一盞一盞的河燈從家人手中慢慢放下河去,朱宣佇立於水邊,風吹起他的袍袖,從後麵看,怎麼也不象一個老人。

妙姐兒對著還在猶豫的兩兄弟,和藹可親地道:“你父親心裏也想著京裏呢,隻是為著陪你們,一直就沒有說過回去。如今他要回去,就是祭拜你祖父母,也方便的多。”

“老二,明年福慧成過親,你送我們回京去。”朱宣聽過妙姐兒的話再說一句,毅將軍先答應下來,再嘻笑道:“福慧的親事,還不知道在哪裏?”

離此有一些距離的水邊,康寧郡主已經棄了朱閔,伴著福慧正出主意:“寫了他們的名字來,抓一個就是。”

福慧郡主嘟起嘴:“這主意不好。”防哥兒從後麵走過來:“小姑姑,我給你出個主意吧。把他們的名字寫下來,以八卦來推斷。。。。。。”

水邊的福慧郡主幽幽,這個主意更不好。水中月對著天上月,月兒也有一對,福慧。。。。。。福慧不要再想。

身邊的防哥兒對著小姑姑又是一個主意:“八卦推的小姑姑不喜歡,那易經,易經怎麼樣,再不行,就用蓍草算行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