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番外(四)(2 / 3)

看到胖妞兒出落的好,也穿戴的好,楊姨娘狠狠地看了兩眼,再叮囑幾句:“有身子的人自己多當心。”再把手裏的一個包袱塞給小梅,楊姨娘看一看也出落的小梅,這才抹著眼淚離開。

小梅坐到馬車上,才打開包袱給郭水靈看,包袱是數幹張孕婦所佩的宜男符,還有楊姨娘親手做的小衣服。這宜男符是不怎麼出門的楊姨娘,自從知道郭水靈有了身子,一反平時大門不出,跑了幾家寺院求來的。

郭將軍是同楊姨娘坐在馬車裏,他要先往王府裏去,楊姨娘就不能去。看著見到女兒後正在喜極而泣的楊姨娘,郭將軍還是安慰的:“你要再想見,等水靈生下孩子,身子將養好,讓她回家裏來。”

郭將軍以前沒有把姨娘扶正的心,以後也更不會有。他自己還在想著,一會兒王府裏去,親家坐在一起,身邊是齊伯飛,顧大人,姚大人,自己坐在那裏足夠拘束,哪裏會想得到楊姨娘這是幾年才看到郭水靈一麵。

再說把楊姨娘扶正,她能同長公主,姚夫人,顧夫人坐在一起說上幾句話?兩個人都沒有這樣的想法,就是郭水靈,禮教上源自於當時的製度,坐在馬車裏想著楊姨娘,對著小梅也不過低聲道:“等我生下孩子,你早些回家去報個信。”王府裏肯定有報信人,讓小梅再單獨報一次,就是單獨對著楊姨娘報的。

這馬車現是郭家的,把郭將軍送到王府去,再把楊姨娘送回家去,楊姨娘喜眉解開,愁眉再起,姑奶奶千萬生個男孩子才好,生個男孩子公婆喜歡丈夫喜歡,樣樣是喜歡的。楊姨娘隻有她自己的見識,不為這個憂愁就為那個憂愁。

南平王府裏賓主盡歡,主中饋的顧冰晶一下船就忙個不停。飯後顧夫人過來坐一會兒,看著女兒這樣當家也覺得不錯。等顧冰晶忙完了,才對著她說煩難事:“家裏你弟弟們,娶的這幾個媳婦一個不如一個,昨兒定省,一個比一個來的晚,這還叫定省,是我候著她們罷了。”

“母親老了,管這些閑事做什麼。”顧冰晶忙的焦頭爛額,外麵男客們還在,隻有男人們不散,酒菜就要一直不停;然後是母親房中要茶要水,還要不時去探聽著母親坐久了,讓親戚們散一散才好。

聽著顧夫人這些抱怨,顧冰晶是覺得大可不必:“她們不好,母親隻管訓斥,”顧夫人道:“我何苦來說她們,弄的她們背後說我。幾個親家來對著我話裏有話,說我對這個不好,對那個好,我自己倒是不知道。”

抱怨幾句過後,顧夫人再問福慧:“她招了人在家裏,這個人可好,添不添麻煩?”再問胖倌兒媳婦:“不知道生個什麼下來?”

“好著呢,福慧在家裏,父母親那裏有不到的地方,還有福慧提一句,不知道省了多少心。招的這位姑爺,日常隻伴著父母親和福慧,他們常時一起出去,一起用飯,我和大嫂都省事。”顧冰晶實話實說:“不常往我們這裏來。”聽起來這四個人自成了一個小家。

再說四弟妹:“她生下來一切有定例,生孫子給多少生孫女兒給多少都是一定的,父母親自己要給,那也沒有辦法。”

顧夫人是生活中見招拆招的人,丈夫不會都好,嫁過人先看看不一心,我存著私房錢,護著我的孩子。你想我也想,你心裏偏心別人,我也要旁敲側擊,多多想在前麵,想的對與不對,就是各人的心思。過日子肯定有好有不好,有不好有招數對,從沒有多試過改變一下。聽著顧冰晶象是埋怨自己多話,顧夫人倒笑了:“我是為你想著,怕你少分了錢。”

“不都在這裏,母親難道今天才知道,這個家是大嫂的。”提起來這句話,顧冰晶倒是一笑:“軍功上分東西,胖倌兒從來多,家裏分東西,胖倌兒和福慧也從來多。不過各人自己的,那就是自己的本事。”

多年夫妻有三個孩子,毅將軍才慢慢地一點兒一點兒交底,外麵有多少產業,顧冰晶聽過以後足的想了好幾天,自己丈夫爭氣就行,眼睛隻是盯著父母親,盯著兄弟姐妹們分多少,那是無用。

就這顧冰晶想一想,毅將軍外麵應該還有不少,他哼,留著將來買孩子們的好。顧冰晶對著顧夫人微笑:“管太多做什麼,反正不少我的吃用,”顧冰晶和大嫂雪慧約好,給以後的兒子媳婦做一個表率,她更不肯多說話。一個人在京裏獨大,還可以常常見到娘家人。顧冰晶端起茶來喝一口:“我樂我的。”

“女生外相,我的好女婿,把你管的服貼,”顧夫人隻能這樣說一句。顧冰晶再嫣然一笑,看著鍾點兒對丫頭道:“去悄悄地告訴郡主,母親坐了這一會兒,該歇一會兒,讓她說句話讓親戚們園子裏走一走再說話去。”再喊一個丫頭去告訴五弟鄭天楷:“父親有年紀,酒少吃幾杯,他是個酒量大的,讓他擋幾杯吧。”

把話交待完,顧夫人就眼紅的不行:“我倒是沒修來你這樣一個好媳婦,也沒有修來好女婿。”顧冰晶這就不高興:“母親說話我就不懂,難道毅將軍不好。”顧夫人歎一聲氣:“女生外相。”

顧夫人回到家去,想想自己的這個親家,倒是在諸親家中是最好。媳婦外麵關切關心關懷,身邊是幼女時時陪著,做父親的招個女婿陪著。晚上睡在床上,顧夫人還自語一句:“這是怎生做到的?”

第二天宮中,朱宣和妙姐兒去宮中。朱宣帶著毅將軍和頭回進宮的鄭天楷;妙姐兒帶著福慧和康寧。

從皇後宮中出來,康寧郡主隻是想笑,今兒更是客氣的不行。康寧郡主看上去依然是頑劣的人一個,也知道近年來後黨多受打擊。

幾年才進一次宮,康寧要帶著福慧去遊禦花園,妙姐兒伴著她們隨便看了兩處就推說累了回家去。走過牡丹亭,康寧郡主對福慧道:“剛才我見皇上,皇上讓我常進來。改天我帶你來,咱們好好玩一天。”

福慧拍手說好,妙姐兒看著兩個嬌憨的人,隻是一笑。再走兩步,前麵轉出一行人來,康寧一下子瞪圓眼睛,福慧也覺出來三嫂有些異樣。妙姐兒拍拍康寧的手:“還有哪裏好看,快些指來。”

前麵來的一行人,是安寧公主和幾位公主,看著應該是剛從皇後宮中出來。康寧郡主有如豎起來毛的貓一樣,進入備戰狀態。太後去世後,對著自己改變最多的就是安寧公主,聽說她在皇後麵前說的最多。康寧郡主沒有離京以前,看到安寧公主,就要對上幾句。

想想覺得奇怪,自己和母親妹妹從皇後宮中出來沒有多久,隻有這裏玩上一會兒,安寧公主這就進去又出來,不象以前,一坐就是半天長談,陪著說話陪著說別人。

正奇怪間,幾位公主走近,大家一起見禮,看到康寧露出笑容的人也有:“說你回京裏來,正要請去呢。可巧兒今天遇到,哪一天往姑母家裏去,去過了就往我那裏玩一天。”

說話的公主以前不是得寵的公主,嫁了人以後,今天再見到,倒是麵容兒開朗的多;把全身的毛豎起來的康寧,對著安寧公主隻看一看,這毛就全放下來。這一位表姐愁容滿麵,心中有難掩的心事。

怎麼會這樣?嫁人以前和嫁人以後沒有太大區別的康寧,在回來的路上問母親:“她以前多飛揚跋扈的一個人。”福慧接上一句:“三嫂,以前飛揚跋扈的人,三哥說是你。”

康寧郡主立即改了口:“她也不比我差。”妙姐兒聽著孩子們鬥口,隻是笑。福慧和三嫂又鬥了兩句,一起笑著看各自的賞賜。

車裏細細笑語聲,讓馬車外的朱宣也要探身子問一問:“是什麼事情這樣高興?”從車窗裏看到福慧和康寧正在比賞賜,朱宣也笑一笑。在朱宣身後的鄭天楷對著嶽父倒是有幾分佩服,高興把女兒留在身邊,就有這個本事。

回來歇了兩天,三個媳婦一起回娘家,隻有胖妞兒不得去,在家裏養身子。她坐在榻上往外麵看,因為有孕,是時時跟著婆婆,在父母親的院子裏住著。可以看到院外的花架子上,露水欲滴的鮮花,而這鮮花後麵,是福慧如花的笑靨。

“這一朵好,”福慧郡主手攀著竹梯子,露出半個頭在花架子上。鄭天楷遞上這竹籃,裏麵是一把金剪刀,一麵交待道:“慢一些。”

胖妞兒看著羨慕,胖倌兒下個月就要回來,雖然是家裏人都親切和睦,可是胖倌兒在就是別樣不同。

福慧郡主剪了不少花,剪過以後坐在廊下,衣衫上也沾的有幾片花瓣,兩個小丫頭伴著一起分花。鄭天楷站在福慧身邊看著,聽福慧一一地分派:“三位嫂嫂都不在家,送給她們的丫頭們。這是母親的,這是父親書房裏的,這是四嫂的,這是福慧自己的的。”

再拿起來一朵花聞一聞香,先放下來再對著鄭天楷仰起麵龐來笑:“也有你的。”這又是天真可愛的福慧郡主。

分好花以後,鄭天楷提著花,隨著福慧進來送給父母親。妙姐兒剛晨妝畢,簪上女兒送來的花,再給朱宣衣上佩上一朵。看著福慧給鄭天楷佩上,老夫妻都是大樂,福慧笑吟吟,這就是好親事。

自從成親後,福慧比以前要愛玩的多。朱宣想起來自己攜著妙姐兒遊玩,老來回想前情,更覺得有趣。朱宣回想以前,妙姐兒雖然不是我表妹,卻是由這親事而牽出來的緣分,回想第一次聽到這親事。。。。。。

初聽到親事的那天,少年的小侯爺朱宣正在書房裏看自己新買的一把短劍。朱福從外麵進來請朱宣到太夫人那裏去,那時主仆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來到太夫人房中,太夫人是笑逐顏開,讓房中人都退下去,才對著兒子道:“你蔣家姨媽是在下個月臨盆,我不得去,你去看看吧。”

朱宣覺得奇怪:“親戚們臨盆,去幾個媽媽就是,兒子去,好做什麼。”也沒有這樣的道理,朱宣對著母親貧一句:“又不是母親給我添小妹妹。”

“你又混說,”太夫人笑罵著,才緩緩告訴兒子:“不是給你添小妹妹,是給你添媳婦兒。”什麼?朱宣大吃一驚站了起來:“母親,這話從何而來?”

太夫人含笑看著兒子吃驚的麵容:“你坐下來,聽母親慢慢告訴你。”太夫人把話一一對兒子說過,朱宣人是鎮定下來,從容對太夫人道:“母親為還恩情,兒子理當效勞。隻是還恩情不用把兒子也陪上。。。。。。”

說到這裏,太夫人啐道:“這是什麼話,怎麼叫把你搭上。你蔣家姨媽是個美人兒,生下來女兒不會差。這是親上加親,想著做長遠的親戚。你不用在這裏和我多口,快些收拾東西,明天就去吧。”

一麵說一麵往外麵喊人:“喚他的小廝來,世子出遠門,快收拾東西去。”再回身來對朱宣道:“禮物我給你備好,賀禮和聘禮一起下,你父親也知道,這事情母親當家。”

朱宣再三的不同意:“兒子的親事,是兒子一生的事情,又不是那孩子已經成人,好與不好能看的出來,以後長大要是不好了,可怎生退回去?”朱宣心裏賭氣:“咱們這樣家,難道還帶休妻的,就是親戚們要休妻,母親也是攔著才是。”

“啐!偏你有這麼些話,怎麼會不好,沈家是個小商人,你蔣家姨媽可是京裏詩禮之家出身,就因為沈家是個小商人,這親事更要訂才行。怎麼能讓你蔣家姨媽的孩子一輩子呆在商賈之家裏,真是辱沒你表姨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