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回身來看一眼,朱宣又說一句:“滾出去。”第一次受此待遇的妙姐兒心冷心傷心寒,撞到門上後認一認路,頭也不回的掩麵出門去。夫妻正式反目。
在婚姻中忍受丈夫外遇的人,有幾個是為著愛情而忍的?隻怕是極少極少。多是為著孩子,要麼為著家產,要麼為著不甘心,要麼為著。。。。。。。還為著愛的那算是偉大的人。
當頭一棒打醒妙姐兒,回到房中她逐漸冷靜下來,理論是一定要有的,事先沒有想好,一時情緒激動上來,這談判算是自己不過關。
睿兒還小,和表哥生分,眼前不是時候。為著孩子不為自己,妙姐兒一遍一遍告訴自己。擦幹淨眼淚再從頭想一想,不喜歡妻子而不待見兒子的人太多。表哥還年青,新人一定是美貌,他們可以一個接一個地生。哪怕自己一生冷遇,妙姐兒也不希望兒子長大以後,象個受氣包一樣,受側妃的氣,看兄弟們的臉色過日子。她及時的冷靜下來,這不是自己使性子的時候。
她冷靜的算是快,不過朱宣的話更快,聽說明天就離京,無異於在妙姐兒流血的心裏再拉過一刀,新人未進門,舊人先下堂,表哥還真是狠心。罵過狠心以後,妙姐兒重整衣衫重理妝容,對鏡自照,眼淚雖然是不時要流出來,可是還是一個玉人兒。
苦候朱宣到深夜,盡自己的能力緩和一下夫妻關係。就象以前惹到朱宣生氣,妙姐兒會乖巧會討好於他,在心裏拿他當成自己的上司來對待,權當自己手裏捧著的是自己的飯碗。
一直到大船駛離碼頭,妙姐兒眺望江邊,隻看到和朱宣差不多個頭的人,朱宣卻再也沒有見到。這傷心更讓她悲痛,這眼淚得背著太夫人和睿兒流。有時候被小小的朱睿看到,妙姐兒就告訴他:“母親眼睛裏進了沙子。”
心如枯木的妙姐兒對於回到封地上,百官相迎百姓焚香隻沒有再想什麼。心裏的冰冷讓她提不起來精神去多想別的。數一數如音帶回來的錢,妙姐兒為自己做的準備就是先給自己找一個安身之處,再為自己安排一下被遺棄後的日子。
對朱宣的權勢越了解,妙姐兒越明白自己隻有成親和好好過日子。以前明白這裏不帶離家出走。但是現在覺得離開王府是可行的。朱宣心裏有別人,當然妙姐兒是可以離去,想來朱宣沒有攔的理兒,他應該高興給他的新人騰個地方出來。怎麼把睿兒也帶走,妙姐兒卻是不得主意。
再不喜歡,也是他的兒子,妙姐兒思來想去,自己走算是不難,睿兒也一起出來就比較難。如果有人覺得可以一夜快馬跑多遠,有如拍電影,那就大可不必。沿途都有駐軍,城門朝開暮關。妙姐兒帶著世子如果是不告而別,一個女人一個孩子,後麵有追兵,前麵放隻信鴿或是用快馬通知圍堵,能跑出去三天就算是不錯的。
妙姐兒****苦思,表哥要是留在京裏不回來,這想法不可能,但是這樣也不錯。也許那位側王妃覺得天子腳下更熱鬧,不過朱宣不可能不回他的封地;朱宣一回來,肯定是帶著新人來示威,然後就是一通訓斥,宣布自己從此下堂。這個時候妙姐兒覺得就可以直言求去,她放了不少私房錢在梅表姐處,以備自己不時之需。
隻有睿兒怎麼能一起帶走,不讓他看繼母臉色。。。。。。。主意還沒有想好,朱宣來了第一封信,信中關切備至,一如以前。自離京後,一想起來朱宣就覺得迎麵一堵冰冷的牆的妙姐兒,覺得這又是一直疼愛自己的人,不真實的感覺過後,不由得她不放聲大哭。自己想來想去,或許他,真的是沒有變心;或許他又要大老婆又要小老婆。。。。。。這或許就太多了。
對著那信妙姐兒看了又看,再看看聞訊趕來的太夫人。她的主意又變了。就算帶著世子走,妙姐兒不認為自己能給兒子更好的環境。如果表哥還沒有變心。。。。。。妙姐兒在接到第二封信以前的日子裏,決定爭一爭。她決定拚了,第一次在這古代有拚的想法,不管來的是什麼水晶玲瓏的人,妙姐兒打算迎戰,為世子爭一爭他以後的地位。
第二封信拿到手上,朱宣在信中調侃:還以為妙姐兒又不要表哥,居然還有回信,真是難得。被妙姐兒的歪信氣到鼻子歪的朱宣也得發泄一下,他整天拿著徐從安出氣,已經出到沒有意思。
不管怎麼看,不是夫妻反目,隻是夫妻的一場小口角。妙姐兒定下心來,做她的好賢妻。先為朱宣收拾了新房,被朱宣回來攪了;再次收拾新房,被世子朱睿攪了。象是這收拾新房的事情與她無緣份。
再次有孕,會過淮陽,妙姐兒覺得自己可以鬆一口氣。淮陽郡主纖纖玉指遞過來朱宣的情信:“王妃請看。”妙姐兒在生氣之餘,覺得你要是勝券在握,不用給我看信。眼前這情信雖然是好,不如表哥給我的家信裏是句句關懷。淮陽郡主白白地跑來,讓沈王妃更定心,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呢,不管是男還是女,睿兒以後有人幫。
定下心來的沈王妃,想想表哥剛離去沒有多久,淮陽郡主就上門請安,由路程來推算一下,再想一想朱宣成親以前,也是三天兩頭要去軍中。朱宣是個工作極其負責的人。妙姐兒得出的結論,表哥快馬奔回,隻看的是自己,淮陽郡主就沒有見到朱宣的人。
身後有太夫人,膝下有世子朱睿,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手裏握著朱宣家信的沈王妃安心地開始養胎,時不時地想一想那情信,自己嘟一回嘴,再自己排解開來。
毅將軍如母親所願來到她的身邊,又是一個兒子。產後休養的妙姐兒覺得朱宣要成親就成吧,她一點兒也不害怕也不擔心,她心裏隻在盤算著,再生一個,這一次最好是女兒。朱宣對著她說過,長的象妙姐兒,表哥一定最疼她。
孩子還沒有來,擔心先來了。沉醉於酒中的朱宣讓妙姐兒憂心重重,身邊睡的這個人,和以前沒有變化。隻是那身體裏象是有什麼一點兒一點兒地流去,越離越遠。這感覺比看到朱宣一病不起更讓妙姐兒擔心。
然後上殿去,妙姐兒做好準備要應付的是一堆新人,沒有想到她麵對的是一群官員。一個一個如狼如虎,看著方步亦趨,其實霍霍磨刀。
蔣大夫被趕走,徐先生不幫忙,妙姐兒身後隻有朱宣,這個支撐很強大,不過不能強大到讓官員們對著王妃在殿上坐著,是笑臉相迎百般說好。官員們對著朱宣該諫的都諫,何況這個看起來似小羊羔兒的沈王妃。
妙姐兒問自己,什麼時候我都沒有打算做個女強人,怎麼會把我推到這個位置上。隻是兒子幼小,朱宣推病,妙姐兒平日裏就算是能體諒到朱宣辛苦的人。家裏百般富貴,都靠著朱宣一個人。再在殿上坐著,事無巨細,大到軍務,小到耕種,都一件一件拿出來回王妃。
沈王妃咬著牙挺下來,為著自己的一家子人。如果事後問她,與朱宣反目更難過,還是初期麵對這些官員們更難過,隻怕她也覺得難以判定。
這時候的朱宣,已經直言不會再有新人,六封情信也燒個幹淨。懷揣著愛情親情的沈王妃在殿上和官員們唇槍舌劍,後來過去幾年,妙姐兒心中才不再有芥蒂,當時心裏隻是想,這些人,太欺負女人。
有時候那話可以聽的出來,不是為著王妃上殿理事,就是為著王妃是個女人。。。。。。
一雙兒女到來以後,朱宣的心病基本上痊愈,失去的精氣神在他身上重新恢複,抱著小小的端慧,朱宣是最喜歡,他早就想要一個和妻子一樣的孩子,這一下子來了倆。
有時候同妙姐兒開玩笑,朱宣會抱著端慧道:“以後不會再說睿兒象我,毅將軍不象你,看看端慧和閔兒,長的和你一樣。”一對雙胞胎有如明珠一樣,凡是看到的人沒有人不誇讚。
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的妙姐兒常思老天待她不薄,對著朱宣再沒有變心過,妙姐兒重新過著她嬌寵的日子,屬於小錯不斷,大錯不犯的人。在那一段時光裏,妙姐兒惹到朱宣,朱宣也不會象以前那樣嚴厲,南平王和自己的妻子在有了孩子以後,才開始體會戀愛的感覺。
京裏的夫人們如過眼雲煙,有時候過眼也讓人流淚打個噴嚏,不過再有什麼別扭,朱宣還是朱宣,妙姐兒還是妙姐兒,夫妻還是夫妻,再不會有聯姻的想法,家裏也不會再進人。
妙姐兒隔上一陣子,接著別扭一回,再隔上一陣子,再找一下事情。自己想起來的時候,給自己找個理由,我是個女人,不是那放眼天下的男人。用這個理由來搪塞自己有時候的無理取鬧,無端醋心。
真正發覺自己深愛上朱宣,愛到不能自拔的時候,就是隨著朱宣去軍中。雪地裏遇襲,朱宣帶著人來救,坐在糧草車上的妙姐兒,看著眼前挑起來的敵兵和槍尖挑起來的積雪。人人愛英雄,自己身邊朝夕與共的這個人,妙姐兒親眼看到和聽到,可以稱得上是一個英雄。
對著好似亙古以前就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妙姐兒是看的癡癡的。以至於朱宣結束戰鬥以後,要對著妙姐兒笑一下,隻是看著表哥目不轉睛,妻子愛自己,而且愛的這麼深。一身是血槍尖也是血的朱宣身處於雪地裏,也覺得心中溫暖如春。
原本這故事就這樣下去,老天待朱宣不薄,少年時浪蕩,成年時有嬌妻愛子,妻子小了十數歲,實在是男人的福氣。朱宣從成親前體會到小媳婦兒好欺負,到壯年後體會到小媳婦兒總是年青美貌,覺得母親這親事訂的妙不可言。
如果沒有奈何橋上走,或許就這麼過下去。打算戰死的前夜,夫妻相擁細說奈何橋,奈何橋上走,或許有他人。朱宣抱著要隨著自己而去的妻子,聽她說話真心疼;再想想要是認錯了人,表哥不是心疼是痛心。拉著別人過奈何橋,這事情怎麼也不行。
由奈何橋,朱宣想起來自己身邊的幾個姨娘。第二天大捷以後,妙姐兒睡去,朱宣還在想,地底下日子是什麼光景兒還不知道。幾個姨娘眼前轉,想想實在煩。得把她們都打發走,讓她們葬到別處去。
南平王一旦心狠下來,向來是個狠心人。以前他把妙姐兒管的夠嗆,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五千兩銀子,加上一副嫁妝,朱宣把所有的姨娘都打發了,而且還壓著她們的家人給她們尋了親事,除了石姨娘是不與家人住一起,別的幾位姨娘出王府以後都先後成了親,成了別人家裏的人。
要說南平王其人,是狠心腸的人。他至愛的,隻有他的家人,他的常勝名聲和權勢。把姨娘們打發出去,她們過不過得好,朱宣就全然不管。有如妙姐兒在他手底下,錦衣玉食的呆著,心裏何其之苦,朱宣權當看不到。
人人心裏都有苦處,隻有自己看開最重要。決定下來的朱宣,把姨娘們全打發走,讓妙姐兒也吃驚不小。她連個影子都不知道。表哥固然是何其情深,妙姐兒對著姨娘們的淚眼兒,也半分沒有含糊,這正合她的心思。到老來隻有夫妻相伴,這是人人都想要的局麵。
再回京裏去,京裏又多了一個談資。(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