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會讓人感覺到它的富有,富有得滿地都鋪著黃金,如山的黃金燦爛著這裏每一個人的臉龐,他們那麼自豪,那麼從容,那麼輕而易舉地將自己變成一個個千萬富翁、一個個億萬富翁……
這裏的人告訴我,如果你稍稍用些心,你就可以在三五年中成為千萬富翁;如果你認真一把,三五年中你就可以成為億萬富翁;如果你智慧加努力的話,你就可能是馳騁國際商界的巨富--巨富的財產可以躍居世界富人榜。
這裏的人拿著一份最新排名的“百名富人榜”朝我笑道:不準,這太不準了!我們這兒至少有幾十位富商可以進入這個排名的,可他們沒有進去,其實那些所謂的富人調查機構根本也不知道我們這兒到底誰最富。
這就是義烏。這就是中國的義烏,一個農民們靠做小商品起家的中國義烏,一個叫人不可思議的富有之地。
這個城市靠鮮活的市場演繹了令世界震驚的傳奇。僅僅20年時間,從原本一個貧困的農業小縣變成了影響世界小商品市場的國際性商貿名城,實現了“買全球,賣全球”的偉大理想。它以42萬種小商品、年成交額近400億元的力度打造了一個名副其實的“世界超市”!這裏的海關每天出口的標準集裝箱有1000個,每年有40萬個集裝箱把40多萬種商品運往200多個國家和地區,光世界各大商家就有8000位代表長年紮營此地!
20年裏,這裏的生產總值年均增長速度達到24%,高出全國發展水平15個百分點!
義烏,一個中國最賺錢的地方!一個賺全世界錢的地方!一個全世界人都在此賺錢的地方!
你無法相信,這裏過去是個完完全全的“一無所有”之地:既不靠海也沒有肥田,浙中盆地交通不便;沒有資源,人均耕地稀少;沒有工業基礎。義烏最初唯一留在中國人記憶中的就是“雞毛換糖”的撥浪鼓聲。
但是20年後的今天,所有來義烏的人都會讚歎這兒的市場之大。有人曾經做過這樣的計算:如果想把義烏遍布全城的50個專業市場和專業街全部逛上一遍,以一天8小時計,每個攤位逛1分鍾,整個義烏市場則需要走120天。
義烏,世界商城之最!
同樣,所有來過義烏的人都會發出一個疑問,這個疑問是:這裏的人到底是怎樣富裕起來的?
有關義烏市場和經營這個市場的文章現在很多了,但對於這個市場到底是如何走過來的,億萬富翁們的昨天是怎樣個景況,看一看8年前筆者用3個多月時間調查采訪得來的第一手素材,你會看得津津有味--
對長久居住在首都北京的我來說,當第一次有人告訴我說在中國某一小地方有個“華夏第一市”時,不免有些好笑;不過後來很快得到證實,這確是個事實。1998年末和1999年初的三四個月裏,由於工作需要,我在北京、深圳、海南和蘇南幾個城市間穿梭著,在感受中國的首都、特區、大特區和被譽為改革開放最具活力地區之一的蘇南之後,我兩次來到了浙江中部那個以往名不見經傳的小城義烏市,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真的在這裏見到了真正意義上的“華夏第一市”--一個以繁榮和生機取勝於別人的城市。
在深圳和海南,或許這裏已經走過了它最輝煌的時代,或許受東南亞金融風暴影響尚未脫出陰影,總之我沒有像過去來時被其欣欣向榮、蒸蒸日上的景象所激動,眼下的深圳和海南一切都很平和,或者說商業氣氛明顯有些蕭條。
蘇南是我的故鄉,在以往的幾年裏我曾對其投入過極大熱忱並用筆多次謳歌過。但走過義烏後再看一看我的故鄉時,我多少有些傷感地必須承認:今天的義烏人,無論從外部的直感或從深層次的實質內容上看,都已超過了蘇南地區,而且至少5年甚至更長一段距離……
雖然目前還沒有哪裏可以同首都北京相提並論,但有一件事卻異常令我深思和吃驚:這幾年,北京城裏蓋了一家又一家大商場,其規模、其豪華程度一家勝一家,但很多商場開張之後的景況卻不盡如人意,場內冷清的、沒多時又關張的不在少數。地處二環路邊的“新萬通廣場”便是一例,然而這家論檔次、論規模、論地勢都是一流的新商業大廈,卻在開業不到兩年即不得不關張歇業,令附近的京城百姓嗟歎不已。1999年元旦,我再一次路過此地時,恰見“新萬通”改頭換麵成了“小百貨批發市場”。經不住人山人海的誘惑,當我走進大廈之內,不由得陣陣驚喜,因為這兒的商業氣氛遠勝於西單、王府井那些老牌名街而一舉成為北京人渴望一走的商廈。細細一打聽,更為吃驚的,那就是托起這首都繁榮商廈的業主竟有三分之一是義烏人,那些叫京城百姓如醉如迷的商品則幾乎有一半以上來自千裏之外的義烏市!
不服是不行的。隨著時代的發展,我們在論說誰英雄誰好漢時再也不能按其傳統的概念了。君不見,一個年輕的比爾·蓋茨電腦王國竟然可以抵我泱泱中華幾十個甚至幾百個國有大企業的全部產值和利潤;君不見,一個彈丸之國的日本為什麼總有人不肯甘心低下那顆軍國主義的頭顱,就是因為它有優於你十個二十個國家的財力和技術在做後盾;我們不是也有像“春蘭”、“海爾”這樣一兩個品牌抵得某些省份幾成或過半國民生產總值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