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5章 三個裏程碑式的人物(1)(2 / 3)

義烏人正在成為我們13億中國人生活中的這樣一種角色。不管你承認不承認,這已經是一個不容置疑的事實!

這裏已經有了一個全國規模最大的小商品批發市場;

這裏有一家兄弟3人開的“浪莎”襪廠,一年生產的襪子能供13億人一年每人穿一雙;

這裏的一個叫大陳的小鎮人還能每3年可以給全中國人每人供應1件質地優良、款式新穎的襯衫;

這裏……這裏還有數不清的“全國第一”早已悄悄進入我們的生活之中,信不信,隻有那些到過義烏並能細心觀察的人才會首肯這一點。

我首肯義烏為“華夏第一市”,既不是因為她在全國幾萬個專業市場中連續7年營業銷售額居首位,也不是因為這個幾乎在一夜之間崛起的已具現代化色彩的城市如何在浙中閃爍著奪目的光彩,而是從親聞目睹的幾件事中所感受到的--

我第一次對義烏感受到激動的是,這裏的主人親自領著我來到那個無邊無際的商品大世界裏,無比自豪地用腳隨意在原地劃拉了一下,說:“這兒的每平方米土地出售價高達6?郾9萬元!”6?郾9萬元1平方米?那在此處設店的業主光買下這麼小的一塊地皮就得50多萬元?在我倒抽一口涼氣時,主人瀟灑地笑笑,說業主雖出錢多些,但能獲得如此一塊風水寶地,賺得會更多!後來我查閱資料方知,深圳黃金地段的地價曆來是中國最高的,曾經拍賣過1平方米為7?郾2萬元的天文數字,可那是10年前的事,現今別說深圳,就是香港最繁華的商業用地能開出5萬元1平方米的價來,也是少有的超級新聞了。但義烏的6?郾9萬元1平方米是在1998年發生的事。有道是,貧市長街不留一分銀,貴市寸土賣得成噸金。可見義烏的“市”含金量之高。

第二件事是我今年初再赴義烏途中的一路感受。那夜我下飛機出杭州城已過10點鍾,從西子湖畔到義烏需要近3個小時的夜路。我原本以為可以偷著一路打盹,但後來始終沒能,因為我的雙眼完全被公路上車水馬龍的熱鬧景象所感染,而這樣的感受使我一下聯想起一年前我訪美時從紐約到華盛頓那一段夜路。雖然杭州到義烏的路遠比紐約到華盛頓的高速公路差得多,然而如此川流不息的車輛使人怎不對義烏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市”肅然起敬?由此我同樣聯想到在同樣時間的一次行進在京津高速公路上的那種幾分鍾甚至十幾分鍾不見一輛車的情形。於是那一夜雖說風塵仆仆,卻異常加深了我對義烏市的真切了解和體會。

什麼叫“市”?隻有那種大道通衢、商客雲集、永遠紅紅火火的地方,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市。

義烏就是這樣一個叫人從心底稱道的商市。義烏的市既在你所能看到的高樓與大廈、馬路與商埠的視覺中,又在你用同樣的錢買到比其他地方更多種類、更高質量商品的實惠中。而更多的是你能從這兒的空間,從這兒的氛圍,從這兒的每一個飛馳的車輛,從這兒每一張精明臉龐與每一句隨口說出的言語中感受到……

如果說本世紀後20年的中國是條真正醒來的巨龍,那麼催醒這條巨龍的人便是鄧小平。短暫的曆史所發生的巨變的現實,證明了鄧小平走中國式社會主義道路的理論是中華民族再度稱雄世界的思想基石。

如果說當年安徽鳳陽農民在一張土地承包書上重重地寫下自己的名字而走出了中國農民實踐小平理論的第一步,那麼義烏人僅用十幾年時間在一片貧瘠的黃土地上建成了一個令世人矚目的現代化大市場,則是中國農民真正運用小平理論,進行著一場祖先們幾千年來一直夢想卻始終得不到實現的偉大革命,這就是使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泥腿子”們得以揚眉吐氣地成了城市的主人,使每一塊過去隻種糧食的莊稼地奇跡般地變成了生金收銀的市場。聽起來似乎都很平淡的一段往事,然而作為同一時代的我們,又怎能不理解其瞬間的曆史中曾有的那充滿曲折與驚濤駭浪的漫長……

義烏在哪裏?義烏人是誰?義烏?好怪的兩個字,什麼意思?興許幾年前像我這樣常在各地奔跑的人都會提出這樣的問話。

是的,連義烏人自己都這樣告訴我,換了十幾年二十多年前,他們自己都不願張口讓外人知道自己是啥義烏的人。那是義烏人沒有自己敢顯耀的地方名稱,取代他們的是被人瞧不起或吐唾沫的“雞毛換糖”的“敲糖幫”。在過去的江南,有句話這樣說:“苦,苦不過大年初一披風戴雪走千家的敲糖幫;爛,爛不過夜宿豬棚日討飯的叫花子。”據說,已有幾百年靠敲糖換雞毛曆史的義烏人,在十二三年前的公元1986年、1987年時,才徹底扔下那副靠賺一把雞毛一根豬骨來維持生計的換糖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