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寂卻有人不能成眠。灃怡王府內院的小書房內燈火通明,燈下坐著的兩人正是水沛和雲世子。
那雲世子看著手中的青釉菊瓣紋瓷杯,淡淡地道:“灃怡王所說的話可是作數?”
水沛收了手中的折扇,笑道:“本王所說話雖說不是一言九鼎,但也決不食言。”雲世子眼底宛如寶劍劃過的明亮,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我就信你。”
水沛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雲世子問道:“雲公主今日受了驚嚇,可還好?”雲龍的眼中有絲暴戾之色閃過,不耐煩地道:“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左不過是個是非精,若非西羅國國主讓他定要帶著她來天璧,他也不會帶來這個天生隻會惹禍,頭腦簡單的人物。
水沛的嘴角有絲似有若無的冷笑,淡淡地道:“今日在賽馬場上公主丟盡了臉麵,隻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雲龍挑了挑眉頭,看向水沛道:“這點灃怡王自可放心,就算是出了岔子,不過就是個惹禍精而已,該當如何處置,隻看聖上的裁定便是。”
他倒是希望她能搞出些亂子出來,到時候出師有名不是更好的能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麼?
水沛笑了笑,同那雲龍對視一眼,倒了兩杯清酒在手中,笑道:“那就預祝咱們各得所需,馬到成功。”
再過幾日便是中秋,街道上擺滿了應景的食品瓜果,滿街飄香的桂花香氣馥鬱濃香。
水清婉蹬蹬蹬的甩著兩條小腿跑到賣風車的小鋪前,回身奶聲奶氣的叫道:“娘,我想要這個風車。”風吹過紮的精致的風車,碰撞泠泠的響聲讓水清婉越發的直了眼睛。
黛玉好笑又好氣的揉了揉額角,紫鵑早已上前將她抱了回來,笑道:“咱們家中有多少風車要不得的?夫人幫小姐也不知道搜羅了多少進家,偏還要在這市集上要麼?”水清婉不依的嘟起了嘴巴,眉間的梅花妝越發的宛如畫上的紅梅花瓣,清麗婉約的小臉兒越發的惹人疼惜。
“這樣惹人疼惜的小姑娘,夫人怎麼舍得拂了她的意思?”黛玉回身過來就見水沛陪著雲龍和雲雀一行人緩緩走了過來,開口的正是那西羅國世子雲龍。
見到來人清婉早已窩在紫鵑的懷中,瞪著一雙澄明的眼睛看著他們。嫩嫩的小手攥著黛玉的衣袖,嬌嫩嫩地道:“娘,那個風車半點也不好看。哥哥說前麵有很多好玩的東西,我們快些過去好不好?”看到那雲雀在,她小小的心眼裏認為她就是想要搶走她父王的壞女人,連帶著對她身邊的人也無甚好感。
那雲雀看著蒙著麵紗的女子好半天才看出來是黛玉,不屑和恨意從驕縱的眼角流瀉出來,尖刻地道:“滿街遊玩的女子唯獨北靜王妃蒙著麵紗,這樣虛偽的刻意真的也隻有你能做的出來。”
黛玉清淩淩的眼眸微轉,纖纖素指從衣袖間滑落出來,指著盈麵過來的三位蒙著麵紗遊玩的姑娘,淺笑道:“我想雲公主的眼神是不是有些不好使?”那雲雀被黛玉這樣涼涼的一句話氣的臉色登時紫漲難看,“你,”
帶著雪白幃帽的黛玉微挑了挑眉頭,漫不經心地道:“我是不知道西羅國的風俗人情如何,但是雲公主總聽過這樣一句話‘女為悅己者容’。拋頭露麵的從來都是平凡之物不為人所珍惜,所以時至今日雲公主還沒能成功的將自己嫁出去。”
悶笑聲從身畔傳了過來,黛玉幽幽目光轉過去就見上官雲藍不知何時已經到了身邊,隻聽她笑意盈盈地道:“原來她就是雲公主呀。也難怪,自認為長的很漂亮,眼睛已經長到了天上去,認為天底下的男人瞧見了她就該做小伏低的為她所傾倒。嘖嘖,真不知道她的這份自信是如何養成的。”那****因為身子不舒服並未到賽馬場上去,錯過了那日的精彩當真是讓她扼腕不已。
那雲雀直氣的渾身顫抖不已,揮出的長鞭卻被雲龍緊緊的握在手中,轉首斥責道:“身為西羅國的公主半點涵養也無,還不快些與北靜王妃忠順王妃賠禮道歉?”那雲雀怒到極致的狠狠瞪視著雲龍道:“你是我的王兄,竟然偏幫著這兩個女人。”
“道歉!”雲龍眼底的風暴越聚越大,雲雀顫抖不甘心的垂下頭來,掩不住恨意的咬牙道:“是雲雀的不是,還請兩位王妃見諒。”黛玉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看著那水沛坐觀不理的神態,冷冷笑容溢出眉間,淡淡地道:“雲雀公主言重了,若是無事,那我們就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