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圭大罵:“有沒有腦子,會懂腦子嗎?你要是摔壞了怎麼辦。”
木定遠“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黑漆漆的牙齒,單圭的眉頭不由自主亂跳。單圭強壓心頭火氣,掀開鬥篷,兩隻皮挎包交錯挎著他左右兩肩,他從挎包中掏出一本書,準備扔到木定遠的頭上。
木定遠下意識伸出手,當手抵到書本時,縮了回去,而後伸出兩手,接受又退了回去。她解開鬥篷,雙膝並攏,直直跪倒,臀部僅僅壓在腳後跟,雙肩端平。單圭愣住了,木定遠如小獸般小心翼翼的神態令他感傷,他想到了自己的過去,前半生蹉跎,半截入土時來運轉。等他變成有錢人,已經病入膏肓。不知不覺獲得不死之身,孰料福禍相依,他被研究了整整三十五年。
單圭站起來,捏著書角,瞅著封麵上的字,慢慢地轉過身,麵向木定遠。
木定遠解開腰間的皮帶,去下皮水袋,拔下陶塞,水一把把潑向她的額頭,清澈的水分成三股,一份流向鼻尖,其他兩條沿著兩腮彙集到下巴滴落。
塗滿油脂,沾滿灰塵的臉衝出三條溝。
水鑫摘下手套,結果水囊,舉到木定遠頭頂。
木定遠用滿是水泡的雙手使勁*麵龐,泥垢搓成灰條滾滾而下。
擦幹的手,堅毅的目光,恭恭敬敬的三聲老師。
單圭心甘情願的掏出一套組合指甲鉗連同書本一起交到木定遠手上。
木定遠歡喜的接過,高興的蹦起來。單圭趁機追問:“誰教的。”
木定遠接過水鑫遞來的亞麻本,耐心的將書本包裹好,貼身保管。她整理完書本,正欲回答單圭的提問,她拚命張開的嘴,發不出一點聲音。
車隊的右手邊,白粘土堆出一個半人高的土圍子,六根長長的鐵杆插進打磨整齊的石板底座,每根鐵杆頂部頂著一個鐵環。一根粗繩穿過鐵環,鄉下繞過幹癟屍身的脖頸,一個繩結過後又返回通過鐵環,向下一個鐵環,下一個人進發,如此反複。每片石板都以鐵杆為頂點開出兩條溝槽,一個暗紅色的六芒星呈現出來。
每具屍體膝蓋以下都被斬斷,他們的背後,一根木杆橫穿過他們皮膚,一雙手臂直直的綁在木感傷,屍體頭顱都被開出一個石頭粗細的圓孔,透過這個洞瞧見空空如也的頭顱,人的腦汁是一點都沒剩下。張著的嘴無法合上,預示著他們在極端的時間失去了細胞中的水分,縮水的眼睛,幹癟的像死魚眼,在空洞的眼眶裏晃來晃去。
這裏最少有一個部落向地獄獸祭祀活人。
地獄獸喜食人腦,它們蚊子般的口器,能輕而易舉刺穿十厘米的鋼板。地獄獸剛出來是,有人試圖躲在火車車廂內,結果地獄獸隔著鐵板準確的瞄準人的頭部。幾秒後,人的腦汁被喜感,又過了幾秒,活人完成了向幹屍的轉變。
草原人發現一頭地獄獸進食一次後,氣候幾個月都沒有進食的行為,它們還有幾項的領地意識,古老的活人祭祀從曆史中被翻出來,展示出它黑暗血腥的一麵。
當文明消失,人類聚集在一起,他們的精神隻裝轉向虛無縹緲神秘的存在。
迫害者對被迫害者的截肢,令被迫害者欣喜若狂,地獄獸被有這樣思想的部落捧入神位。
這種部落原始暴力,他們以與地獄獸共食為最高榮耀,他們分食他人的血肉,掠奪他人的生命,以期獲得生命的延續。
單圭五指張開像抓籃球一樣抓著木定遠的腦袋,以擰開保險箱密碼鎖的節奏慢慢擰轉她的頭:。
“死人有什麼好看的,向前看,路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