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在小家夥的吵鬧聲中醒來,一看手機,才五點多。我迷迷糊糊地起床給他泡奶,然後倒回床上,閉著眼睛給他喝奶。
肚子填飽後,小家夥終於安靜了下來,可是,在床上到處爬,怎麼也不肯繼續睡了。
再看手機,也差不多七點了,我幹脆爬起來,給他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後下樓去。
他精神百倍,我卻一臉沒睡醒的樣子。
樓下林子崢已經起來了,穿著黑色的襯衣,戴著手表,看起來格外精神,看樣子似乎要出門了。
他拿著筆記本和車鑰匙往外麵走,對我說:“我要去開會,你幫忙看一下。”
“好。”我抱著小家夥說。
他走到門口,突然停下來,像是想起什麼來,扭頭說:“有時間的話,回去把東西收拾一下帶過來。”說到這裏,他停下來,像是想起什麼來,說,“沒時間回去也沒關係,需要什麼就買,卡在茶幾上,沒密碼。對了,記得買點菜回來。”
我抱著小家夥,愣在客廳,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等我反應過來追出去時,他已經把車開出了車庫。
我追上去問:“你讓我收拾東西帶過來,是什麼意思?”
他坐在車內,看著我說:“我姐要一個禮拜後回來。”
什麼?等等,他姐要一個禮拜後回來?那麼,也就是說,我要在這裏住一個禮拜?
“什麼?”我震驚地回過神來,倒抽一口氣瞪著他,結結巴巴地說,“你的意思是,我要在這裏住一個禮拜?”
車內,他淡定地望著我,問:“有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了啊!
我可是要跟你在同一個屋簷下住一個禮拜,一個禮拜啊!
我糾結於這一個禮拜,從前也就是住一宿,怎麼一下子就跳躍成一個禮拜了呢?
可是,沒等我糾結完,他就開車離開了,臨走還不忘叮囑我:“記得買菜。”
望著他絕塵而去的車,我悲從心來,懷裏的寶寶在咿咿呀呀,不知道說些什麼。出門遛狗的鄰居從我旁邊走過,熱情地打招呼:“太太,你家寶寶好可愛呀!”
我猛然回神,怒目而瞪,說:“我還沒結婚。”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我從一個24歲的大好青年突然變成了一個看家照顧寶寶的大嫂了,能不鬱悶嗎我?
一個禮拜啊,真是愁死我了,這可怎麼辦?
我得跟林子崢同居共處一個禮拜!
回到家裏,我開始給自己和小家夥弄早餐,一邊弄一邊給唐曉言打電話。
我開了免提,給坐在餐椅上的小家夥喂食,苦著臉告訴她,我還得在這裏住一個禮拜。唐曉言幸災樂禍地笑起來,笑完之後說:“蘇了了,我覺得他不是想潛了你,根本就是想把你據為己有嘛。”
“據為私家保姆才是真的。”我說。
唐曉言在電話裏賊兮兮地笑,說:“其實我覺得他也挺不錯的嘛!按說,他跟你也沒有什麼交情,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幫你,找了胡飛不算,現在還幫你找了徐誌剛。我可是打聽過,在編劇這一行裏,徐誌剛可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其實幫人辦事這種事情,你求了人家,人家幫你那是情分,人家不幫那是緣分。可是像林子崢這樣不用說就幫上門的人真的是珍稀動物了,你呀,得懂得惜福。”
其實林子崢幫我,我感激不盡,所以不管他叫我做什麼我都會做。可是我不懂,他為什麼要一再幫我?似乎從一開始,他對我就沒有戒備,而我也從沒有提防過他。
我們倆就像認識了很久一樣,有一種默契與生俱來。
唐曉言見我不答話,繼續說:“對了,你的巧克力我跟白靜苒昨天去拿了,現在東西在她手上。她說她會給你送去的,你記得找她要啊!”
“好的,麻煩了啊!”我不無感激地說道。
我又和唐曉言胡侃了一會兒,想起林子崢交代的買菜,於是匆匆地結束了和她的交談,起身去買菜。
我找了一下,發現雖然寶寶是被臨時丟在這裏的,但是該有的裝備一件不少。比如除了開始找到的兒童餐椅,還有大推車、傘車、扭扭車,甚至連汽車安全座椅都有。
於是,拿著林子崢留在茶幾上的信用卡和鑰匙,推著一輛高級傘車就帶小家夥出門了,在小區裏找菜市場。
一路走一路打聽,最後遇到同去買菜的居民,於是帶著小家夥跟著一起去了。
【2】
買完早餐回來,我兩隻胳膊上掛滿了菜,同時還要給寶寶推車,我有種快要斷臂的感覺。啊啊啊,這樣的日子還有一個禮拜,熬過這一個禮拜我才能解脫。
不過,雖然有些累,但不得不說,林子崢的外甥長得真的很可愛。皮膚奶白粉嫩,大大的眼睛清澈無瑕。都說外甥像舅,難道林子崢小時候就是長這樣的嗎?
“你舅舅是個大壞蛋,是不是?”我逗著車裏嘻嘻笑的小家夥,往林子崢家門口走。
拐彎走到種滿綠葉植物的路上,一抬頭就看見林子崢家門口停著一輛奔馳,看著有些眼熟。我好奇地打量著那輛車走過去。
突然,車門打開了,白靜苒從裏麵走了出來。
對哦,是她的車!看來我還沒習慣她突然有了這麼高級的一輛車。
白靜苒拎著一盒精致的巧克力,看到我便問:“蘇了了,你幹嗎不接電話啊?害我在這裏等了老半天了!”
我愣了愣,說:“啊,我沒聽見電話響啊!”
說完我想起什麼來,抱歉地齜牙:“那個,不好意思,出門的時候著急了些,手機好像沒帶在身上。”說著,我把寶寶推車推過去遞給她,說,“給我扶著,累死我了。我騰個手拿鑰匙開門!”
白靜苒接過推車,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眼,笑著問:“你這是什麼情況啊?你真的在給他做私人保姆啊?”
我拎著菜去開門,說:“知遇之恩無以為報,唯有給他打工了。”
開了門,白靜苒推著寶寶跟著我進去。
進屋後,我去冰箱前放菜,白靜苒把寶寶抱出來,往客廳裏走去,打量著四周問:“林子崢呢?”
我一邊擺放菜一邊說:“他去開會了,讓我幫他照顧孩子。”說到這裏,我停下來,扭頭看她,說,“你來得正好,一會兒幫我個忙,送我回去收拾下衣服,我要在這裏待一個禮拜。”
白靜苒詫異地問:“一個禮拜?為什麼?”
我歎一口氣,無奈地說:“因為林子崢的姐姐要一個禮拜後才回來,所以我得在這裏照顧這個寶寶一個禮拜。”放完菜,我拍了拍手走過去,拎起包包說,“走吧,送我回去一趟。”
白靜苒應一聲,把孩子遞給我,我示意她拿上安全座椅,才一前一後地走出門去。
回去的路上,寶寶安靜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玩耍,白靜苒開著車,注視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片刻後,她終於發問:“了了,你跟林子崢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們是不是在交往?”
我笑起來,說:“朋友關係啊,能是什麼關係!他幫了我很多次,所以他叫我來我就來了。”
白靜苒似乎不信:“可是,如果隻是一個普通的男性朋友,你為什麼會在他家裏過夜?了了,你就沒有想過這樣很危險嗎?你對他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我望著窗外,陷入沉思中。其實白靜苒說的這些我都想過,可是沒來由地,我就是那樣信任他。他說的話,做的事,我都相信。所以在他身邊,我從沒有覺得危險,因為信任使然。
白靜苒見我不說話,扭頭看了我一眼,問:“了了,你喜歡他嗎?”
我回神,笑起來,說:“你什麼時候變得跟唐曉言一樣,這麼八卦了?”
白靜苒握著方向盤望著前方,車在馬路上飛速地行駛,她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笑一聲說:“了了,其實已經五年了,如果你真的能夠重新開始一段感情,我們都會替你開心。隻是,我們都很關心你,希望你不要受騙。”
我漠然地望著前麵,單手撐腮望著窗外,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原來,已經五年了啊!
車開得飛快,小家夥在後麵的座椅上睡著了,窗外街景不斷地後退,我沉沉地閉上眼睛假寐。
回到家裏收拾完東西,白靜苒送我和小家夥到林子崢家門口就走了。
我伺候完小家夥吃粥、洗澡、喝奶,直至睡覺,才有時間自己弄東西。吃完一看時間,都晚上八點多了。再過了一會兒,林子崢才回來。
我不知道雜誌社原來是這樣忙,他幾乎每天早早地就出門了,又很晚才回來,有時回來後就坐在沙發上處理文件,一坐就到淩晨。
馬小婉說林子崢就是個工作狂,他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給了工作,這樣看來,果不其然。
【3】
很快就到了我跟徐誌剛約好的時間。
當天,我早早地爬起來換好衣服,跑下樓的時候還是遲了。林子崢已經出門去了。他出門去了,寶寶怎麼辦?我總不能帶著孩子去見徐誌剛吧?
這樣想著我給唐曉言打電話,讓她趕緊過來。
唐曉言甕聲甕氣地說:“我感冒了,讓藍圖去吧。”說到這裏,她停下來,說,“哦,我忘記了,她要上班。你給白靜苒打電話,讓她過去吧。”
“好,那你好好休息,回頭我去看你。”說完,我掛了電話,給白靜苒打電話。
一個半小時後,白靜苒出現在林子崢家門口。
我急匆匆地把孩子塞給她,轉身就跑,邊跑邊喊:“你好好看著他,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白靜苒在後麵叫:“你跑什麼?我送你過去。”
我猛地一拍頭,說:“都忙昏頭了,忘記了。快點兒,你開車送我過去吧。”
說完,我就轉身進屋,拿安全座椅裝在車上。
林子崢說,約好的時間是十點到十一點一個小時,地點是在徐誌剛家裏,不能遲到。當我們火急火燎地趕到徐誌剛小區樓下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四十多了。
白靜苒坐在車內看著我,說:“那我就先帶著寶寶回去了,交給我你就放心吧,好好加油。”說完,她衝我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嗯,加油!”我握拳深吸一口氣,轉身往樓內走去,身後白靜苒開車帶著寶寶離開。
不一會兒,站在徐誌剛家門口,我拎著巧克力按響門鈴。望著緊閉的門我緊張不安,直到門被打開,穿著白色襯衣的徐誌剛站在門內。
他戴著眼鏡,臉上青青的胡子剛剛冒尖,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清秀中帶著書卷氣,和我想象中的那個出名的編劇完全不同。
我拎著巧克力站在門口,愣愣地望著他,一時半會兒忘記要幹啥了。
他將我上下掃一眼,目光落在巧克力上,問:“你是蘇了了嗎?手上的東西是給我的嗎?”
我回神,急忙遞上巧克力,笑著說:“嗯嗯,我是蘇了了。這個是送給您的,希望您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