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等一下。金允娜從座椅上直立起身體。對了,自己差點忘了,之前澤井亮曾送自己去過醫院,還幫自己付清了醫藥費。也許可以借感謝他的理由去再找他一次!金允娜咬著嘴唇,時間不等人,事到如今,隻能最後一搏了!金允娜將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合上,將相機挎在脖子中,轉身匆匆走出辦公室。
為了節省時間,金允娜打了一輛的士朝著澤井亮的住處駛去。夜燈初亮,整條大街陷進了一片燈火的海洋。金允娜斜靠著窗戶看著外麵。突然,她渾身的神經繃緊了,猛地坐了起來,將臉貼到玻璃上。剛才等待綠燈的時候,隔著一條跨欄的另一頭,一輛黑色的賓利中,她似乎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澤井亮似乎坐在那輛車中!
但沒等金允娜來得及看清楚,紅燈熄滅,車流開始繼續流動。金允娜猛地拍拍司機的肩膀,指著與自己相反方向的賓利車說:“跟上那輛車,快點跟上那輛車!”
司機隻得在前麵拐了彎,朝著金允娜指點的方向疾馳過去。
夜色如同一泓清澈泉水在大地上流淌著,銀色的彎月懸在天邊,灑下靜謐而神秘的銀色光輝。一幢紅色磚牆的別墅在夜燈中站著,別墅前的小花園中幾個花圃錯落有致,夜來香靜靜綻放著,高大的樹木簇擁在別墅四周,樹冠在花園中投下深濃的陰影。
別墅亮著明亮的燈光,崔大誌正倚靠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報紙,膝蓋上蹲著一隻純黑的貓咪,兩隻湛藍的眼睛露出慵懶的光。
別墅花園四周,一個保安正在低聲煲電話粥,笑容連連。
別墅外兩米多的高牆後,一輛黑色賓利遠遠停住。
一個黑影在車後閃現,很快移動到高牆前。黑影在牆壁下站定從隨身的黑色包裹中掏出一彎帶著鐵鉤的細繩,鐵鉤被拋進高牆之後。黑影順著繩索飛躍而上,仿佛一隻夜間出沒的蝙蝠,黑色的翅膀在夜色中綻開,飛進了別墅中。
黑影穩穩地停靠在長草叢中,這是別墅的花園一角。“城市獵人”抬起頭環視四周,黑色的麵罩之上一雙漆黑眼眸冷靜而寒冷。
他掏出一支黑色強力彈弓,朝著別墅的某一角射過去,別墅屋角下的攝像頭馬上被粘上了一塊黑色的膠質。聽到輕微聲響的保安警惕地放下電話,朝四周望了過來,但是迎接他的是一塊灑滿了乙醚的手帕。
金允娜還在緊張地盯著那輛賓利車。
開始那輛賓利還在視線之內,但太多的車輛不斷湧入,而那輛賓利車的行動十分靈敏,很快金允娜就失去了目標。當的士跟到一條較為僻靜的街道時,賓利車徹底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仿佛突然間蒸發掉了似的。
司機在街道一邊停住車,回頭問金允娜還追不追。金允娜打開窗戶,探出頭去皺著眉頭張望了半天,也許是跟丟了,也許是自己看錯了。畢竟那麼多的車和駕駛者,隻是驚鴻一瞥,未必看到的真的就是澤井亮。
金允娜剛打算讓司機轉頭離開,卻不由得怔住了。離她不遠,一幢二層樓的紅磚牆小別墅靜靜站立著,白色的煙囪高高聳起,像是一隻手在對她招手歡迎。
這間別墅她認識,父親金太成曾帶她來過這裏做客。這是LT社長崔大誌的私人別墅。本來是要找澤井亮,沒想到居然跟到了崔大誌的家中。
金允娜剛要將頭縮回來,突然心中一動,她遲疑了一下。下了車,對司機說:“拜托您請等我一會兒,我過十分鍾就回來。”
站在崔大誌別墅前的紅色大鐵門前,金允娜拿出手機調出相冊。手指不斷地拂過屏幕,直至畫麵停留在檢察院前的那一張。正是上周一拍到的,崔大誌與薑在宇一起進入檢察院的情景。
金允娜整理下衣服和脖上的相機,按響了門鈴。別墅花園橘黃色的燈光投射進她的眼瞳中,閃著沉靜的光芒。幾乎隻是在一秒鍾不到的時間她決定的。她打算認真地麵對崔大誌問一問,關於薑在宇的事情,還有洪在石真正的死亡原因。
雖然她早已調離商業組,而且回歸的日子遙遙無期,但是她依然執著地認定這件事不能就此撒手。不止因為她骨子中是商業組的記者,而且也因為,這件事與父親似乎有千絲萬縷的關聯。所以,她必須尋找一切機會調查到真相。
門鈴響起,管家走出禮貌地詢問。
“請告訴崔社長,我叫金允娜,今天特來拜訪,他就會知道的。”金允娜對管家說。管家轉身離開,消失在花園中長長彎曲的走廊中。
此時,與崔大誌會客廳相距不到十米距離的書房中,“城市獵人”正在飛速地翻動著書房中所有的抽屜與書櫃。書房其中的一麵牆壁上嵌著一個巨大的書架,擺滿了無比嶄新的厚厚的書,似乎從來沒有被翻動過。可見這些書籍隻是作為主人的裝飾而已。
一張紅木長方桌麵被擦得一塵不染,擺放著各種精致的金質小擺設。
每個抽屜中,座椅靠墊下,書櫃的每一個格子中,甚至每一塊地板都被檢查過了。那本老舊的厚厚賬目本依然沒有任何蹤跡。根據之前攝像頭逮捕到的視頻,證明崔大誌的確是說要將賬目放進自己的書房中。
翻動許久一無所獲,“城市獵人”停住動作。難道崔大誌並沒有將賬目放進來嗎?或者他臨時轉移了賬目?突然,崔大誌的笑聲打破了“城市獵人”的思緒。會客廳中,似乎來了客人。“城市獵人”敏捷地移步到門前,拉開一條細細的門縫,朝外看著。瞬間,他的雙目瞬間瞪圓,射出驚訝的光。
會客廳中,穿著米色工裝風衣,脖子上掛著相機的金允娜坐在了崔大誌對麵。
是她?她怎麼會來這裏?!
崔大誌與金允娜的聲音都比較低,所以聽到的對話隻是斷斷續續的。不斷有“洪在石”“猝死”“崔大誌去檢察院”之類的詞語蹦出來。
崔大誌對金允娜似乎比較客氣,陷坐在沙發中,摸著膝蓋上那隻黑手的貓。但當金允娜拿出手機給他看了什麼,崔大誌的臉就微微變了。他突然站起身來,提高了聲音:“就算是調查,也是檢察官來調查,我沒有義務接受你的盤問!”
黑貓受驚,低聲“喵嗚”一聲從崔大誌的膝蓋上跳下來,穿過了會客廳,邁著慵懶優雅的步姿朝書房踱了過來。這時,管家進入會客廳,鞠躬說:“老爺,有客人想見您。”
“誰?”崔大誌粗聲粗氣地問。
“檢察院尹英善檢事。”
“這是什麼日子,什麼人都來找我!”崔大誌眉毛微微一抖,對金允娜朝書房指了指說:“先到書房等一會兒,我要見客。”金允娜快步朝書房走了過去。
“城市獵人”輕輕合上門,飛快地將一座長立櫃拉開一些距離,藏身進去。幾乎是同時,門被推開,會客廳的亮光在地板上投射出一道細長白光。
“啪!”台燈被擰亮,書房沐浴進一片柔和的亮光中。
“咪咪,咪咪,到這來。乖。到這兒來。”金允娜的聲音響起。“城市獵人”微微側身,看到金允娜懷中抱著那隻黑貓正在逗著它。
金允娜用手輕輕撓著黑貓的額頭,黑貓似乎十分享受地眯著眼睛,趴在她的腿上享受著這愛撫。但金允娜的心思顯然不在黑貓之上。她抱著黑貓,輕輕移步走到門前,將門開了一道縫隙,會客廳中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金允娜不知道,自己在專注地看著會客廳時,她背後同樣有一雙眼睛與她看著同樣的場景。
一身黑色西裝的尹英善走了進來,麵帶微笑,眼神犀利,與崔大誌寒暄過,他坐在了崔大誌對麵。尹英善的目的十分明確,似乎來確認什麼。“醫院”“監控器”“拍攝的人”“私人保鏢”幾個詞從兩人的對話中傳了過來。
他拿出幾張洗好的照片,指著其中的人似乎在張詢問著崔大誌是否認識,崔大誌凝視半天,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難道尹英善也在調查薑在宇的事情嗎?!金允娜心中一緊,手下意識在貓的頭頂捏了一下。黑貓受痛尖叫一聲,從金允娜手中掙脫,逃竄到書桌前,又蹦到書櫃的格子中猛地踩住其中一本書。
突然,書櫃發出奇異的響聲,接著,書櫃仿佛被一道透明的劍猛然劈開,從正中央裂開,朝兩邊拉開。書櫃停止了拉動,牆壁上露出一個銀色的方形,是一個嵌在牆壁中的保險櫃。
立櫃後的“城市獵人”瞳孔猛然放大,眉毛挑起。這個極其隱蔽的保險箱中,必定放著重要的文件!此時,被狂喜彌漫的“城市獵人”感到一絲異樣,他猛然回頭,看到站在門口的金允娜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書櫃前。她呆立地茫然失措地看著他,似乎被嚇呆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淺金色的光芒中,時間似乎就此停滯。空氣靜謐地似乎可以聽到雙方的心跳聲。黑貓悄然隱在桌腳下,一動不動。
“你是……‘城市獵人’?”金允娜抑製著自己瘋狂的心跳,聲音顫抖地問。可是,回答她的是比死更寂靜的沉默的兩道漆黑的目光。
一切都似乎回到機場那天,嘈雜的人群中,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交彙,冰冷的目光如劍一般直紮人心。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定是崔大誌聽到了某些響動過來查看了。金允娜撲向立櫃,將“城市獵人”一把推到窗前。
“別動!”金允娜低沉地喊了一聲。她感覺得到對方猛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城市獵人”果然如傳聞中一樣高大,她的額頭隻抵在他的胸口。
書房的門把手已經被擰動。幾乎是同一瞬間,金允娜“刺啦”將厚厚的窗簾猛地拉上,將“城市獵人”擋在窗簾之後。
當崔大誌打開門時,看到金允娜正站在自己麵前,臉上露出有些驚慌的笑容。
“崔社長。”金允娜讓自己鎮定下來,餘光中看到窗簾輕輕動了動。
“允娜?你怎麼在這兒?”崔大誌身後的尹英善一臉驚詫。沒等金允娜來得及回答,她就被崔大誌一把推開。
“這是怎麼回事?!我的書櫃——怎麼回事?!”崔大誌頓在當地,驚駭憤怒地喊著。尹英善驚疑地看著被拉開的書櫃,還有牆壁上裸露的銀色保險箱。
“是,是貓……”金允娜結結巴巴地說,“剛才貓跳上了書櫃……”
“你拿立櫃中的東西了?”崔大誌突然問,指點著窗前的立櫃。
“什麼?我碰都沒有碰啊!”金允娜驚訝地說。
“這裏有人!”崔大誌斷然說。金允娜的心猛地提了起來,唯有的血色從唇邊被抽走。
“什,什麼?”金允娜舌頭開始打結。
“這裏還有別人!我的立櫃被挪動了!”崔大誌疾步奔到立櫃前,目光驚恐,仿佛見了鬼。
窗簾微微地動了動,金允娜覺得渾身寒冷,仿佛墜入了冰窖中。崔大誌瘋狂地在屋內掃視著,接著,他將目光釘在了微微抖動的窗簾上。金允娜想尖叫,卻發不出聲來,隻能死死攥著拳頭。崔大誌慢慢走了過去,在窗簾前站定。伸手猛然將窗簾撕開——
金允娜心中發出一聲慘叫。
可是,窗簾後空無一人,隻有窗戶半開著。剛才窗簾的抖動是因為夜風的吹拂。崔大誌探頭朝窗戶下望過去,命令管家拉開花園所有的燈。依然沒有找到任何陌生人的蹤跡。
崔大誌回過頭來,將手鬆開,寬大的窗簾落了回去。金允娜此刻才發覺自己咬破了嘴唇。
因為這樣的突發事件,金允娜和尹英善被十分不客氣地送走。金允娜知道無論如何調查都無法再繼續,隻能怏怏走了出來。
尹英善一直欲言又止,似乎想問什麼。金允娜知道他好奇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但是此刻她什麼都不想說。她的大腦一片紛亂,如轟炸後的城市。她需要時間重建她的思維。
“英善哥,明天我們一起吃飯好嗎?我現在有點頭痛,想回家。”金允娜十分抱歉地對尹英善說。尹英善張了張嘴,隻能點點頭。金允娜上了的士,讓的士司機馬上開車離開這裏。尹英善隨後朝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崔大誌眼睛透過玻璃看著外麵,直到確認金允娜和尹英善的確離開後。他才轉回書房。走到書櫃兩旁,他將櫃中的某本書使勁按了按,書櫃又重新合攏。接著他拿起電話,神情凝重地撥了一個號碼。許久,那邊接通了。
“會長。賬本放在我這裏恐怕不安全,剛才我的書房有可疑的人來過。保險箱也被發現了。賬本還是先放在會長那邊保管幾天吧。”崔大誌背對著窗戶,完全沒想到,半開的窗戶被輕輕推開,一雙手奮力地攀在窗沿上,半吊在空中的城市獵人正看著書房內的一切。
突然,一聲鋒利的槍鳴炸開在花園中。
“有人!牆上有人!”保鏢喊著,接著又是一聲槍響。
崔大誌吃驚地轉身,快步走到床邊,見被強光照亮的花園中,一個蒙著黑色麵罩的男子飛快地穿過樹叢。
“城市獵人”?!崔大誌臉色慘白,大喊著“抓住他!抓住他!”
“城市獵人”完全暴露在燈光下,槍聲又響,“城市獵人”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擊中了!擊中他了!”保鏢的喊聲分外嘹亮。但,“城市獵人”突然從地上躍起,以令人驚異的速度跑到了牆邊,攀越過高牆,消失在夜色中。
等崔大誌跟他的私人保鏢跟出來後,“城市獵人”早已不見了蹤影。之前停在遠處的黑色賓利也如同在黑色中蒸發而去。
(4)
的士穿過燈光繁離的街道,金允娜一陣恍惚。
剛才在黑暗之中與“城市獵人”的短暫接觸,如夢境般不真實。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崔大誌的書房?難道崔大誌是他的下一個目標嗎?
“城市獵人”連接抓起來的人都是供職於LT的嚴重商業罪犯,並且都有著確鑿的犯罪證據。如果“城市獵人”真的是對崔大誌下手的話,那麼就是證明,他已經掌握了崔大誌的真實犯罪證據嗎?
金允娜身體一陣發顫,覺得有些寒冷。這時電話響了。金允娜將目光從飛快閃過的繁複燈光中收回,神情有些茫然地接起電話。
“允娜啊。剛才我想了一下,濟州島的采訪切成四段不同風格的視頻,然後放在我們報社的網站上,這樣一定會引來很多的關注的。你覺得這個創意好不好?”金允娜握著冰涼的話筒,這才聽出來是室長的聲音。
“那麼就這麼定了,允娜。你要加油哦!我們就看你的了!”室長自說自話地掛了電話,金允娜一陣失神。對了,自己差點忘了,今天要去做的更重要的事情。
“司機大叔,請倒回去朝南走吧!”金允娜拍拍,指著路。今天又別想早點睡覺了,又得在澤井亮家門口堅守碰運氣。
八卦啊八卦,真是把我害慘了!金允娜心中不斷地叫著苦,這就是為什麼她抗拒來娛樂組其中的一個原因。許多的娛樂報道,簡直是完全不負責任,甚至幹脆是記者在編造故事。
他們編故事不要緊,但當事人的境況就變得很慘了!
當的士到達澤井亮所住的公寓前,是幾乎一個小時之後的事了。金允娜在半夢半醒之間被司機搖醒。金允娜讓司機在原地等自己一會兒,下了車。
與上次一樣,亮出的記者證很順利地就進入了公寓區內,澤井亮所在的樓宇夾雜在幾棵高大的櫻花樹間,所以十分好找。
乘上電梯,金允娜開始在心中排練著見到澤井亮該說的話。這次來的目的,必須是以感謝他為主,采訪事情不能一開口就提。如果談話能順利進行,才有爭取采訪的機會。
哎呀,糟糕。金允娜敲了敲自己的額頭,自己真是太笨了!來之前忘了買點禮物,難道空著手來感謝別人嗎?這樣哪裏有一點感謝人家的誠意?但事已至此,無法再轉回去買禮物了。況且,現在已進入了深夜,就算她再上街,很多商鋪也都關門謝客了。算了,禮物對方也未必接受,重要的是自己的一片心意。
金允娜惴惴地鼓勵著自己,輕咬著嘴唇。
“叮——”電梯緩慢地敞開,露出幹淨的白色大理石走廊。
每一條走廊隻有一間住戶,裝飾十分簡潔大氣,而且空間也十分巨大。一時間,金允娜有些緊張,似乎空蕩蕩的走廊中有什麼危險的怪物即將襲擊過來。她定了定心神,走出了電梯。
站在澤井亮家門口,金允娜長長呼出幾口氣,伸手整理了下劉海,抬手去按門鈴——但她的手指在離門鈴幾厘米的位置頓住了。門是開著的!
一道不寬的縫隙在門口裂開,明亮的光從裏麵直射出來。難道澤井亮走之後忘記鎖門了嗎?金允娜猶疑地將臉貼了上去,一隻眼睛在室內掃視著。
寬敞的米色大廳,牆壁上有澤井亮的巨大海報,裝飾風格簡潔低調……啊!
金允娜的瞳孔似乎要裂開,下意識捂住了嘴。
客廳的地攤上倒著一個人!
穿著黑色的外套的澤井亮,側身倒在地毯上,臉孔蒼白,神情十分痛苦。在他肩膀的一端,白色地毯被染成令人心驚的血紅。金允娜剛要拉開門進去,突然感覺脖領被猛然拽起朝後拉去。那力道如此之大,她差點被拽倒在地。
她站穩後,發現麵前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女子眉眼精致,雙眸立起,閃著冰冷的幽藍色光芒。剛才自己就是被她拽開的。金允娜認出這個女子就是好幾次在澤井亮車中見過的那個妖豔女子。
“你是什麼人?!在這裏做什麼?!”女子目光中透著威脅,語氣十分可怖。
金允娜下意識退了幾步:“我,我隻是……我是來,采訪澤井亮……不,是感謝他,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