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遲搖頭道:“奴婢不知道。當時公主將奴婢趕了出去,與那個人談了很久,事後也不讓奴婢對外透露半個字。奴婢隻知道,從離開燕京開始,公主就一直等什麼人似的。”

“昨晚公主等到那個人了?”應歸顏問道。

花遲用力搖頭,道:“奴婢不知道,公主昨夜就和之前幾天一樣,結果到了早上,人就不見了。三殿下,奴婢不敢說謊,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花遲重重磕頭,額頭撞擊地麵的聲音清晰可聞。

應歸顏伸手將花遲從地上拽起。

蘇扶臣以為她要對侍女不利,上前要阻攔,哪知應歸顏架開他的手腕,再反手推了出去,力氣之大,幾乎讓他跌去床上。

花遲嚇得又要哭,應歸顏恫嚇她道:“我最討厭別人哭個不停,再哭我就把你毒啞了。”

花遲這下不敢出聲,隻可憐巴巴地看著蘇扶臣,試圖求助。

應歸顏輕鬆就能製服花遲,與蘇扶臣道:“我需再多問花遲姑娘幾句,三殿下可先去見元將軍說明情況。倘若真是我的手下無能,任由外人潛入行館劫走公主,待將公主找回,我任由三殿下處置。”

蘇扶臣不滿應歸顏這桀驁之態,但她又十分誠懇,讓他一時間找不到借口追究她的無禮。

蘇扶臣從床上起身,再看了一眼花遲,也將今日種種都快速回想了一遍,拱手與應歸顏道:“有勞小應將軍。”

應歸顏這就押著花遲離開,一麵出門一麵道:“若因公主之故害了我的兄弟們,我也是要跟三殿下討個說法的。”

蘇扶臣看著應歸顏快步離去的背影,步履匆忙去也穩健,這身形怎麼看都比一般軍人要勁瘦小巧,可說的話裏倒是滿滿的威脅,跟先前在院外朝他胸口撞的那一下一樣狠。

蘇扶臣沒有忘記應歸顏的叮囑,隨後就去找元初臨,將花遲的話如實相告。

見元初臨麵帶慍色,蘇扶臣解釋道:“孤與蜀國所有人都知道兩國聯姻的重要與利害關係,璿兒既然答應聯姻,必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還請元將軍給孤一些時間,將原委調查清楚。”

“本將並非有意針對,但若當真有魏國參與其中,公主又確實與魏國有所牽連,今上一旦知道了,後果如何,三殿下比本將更清楚。”元初臨道。

蘇璿若真是聯合魏國逃婚,那就是對陳國大不敬,兩國關係會隨之徹底破裂,其結果不言而喻,必然是蘇扶臣不願見到的劍拔弩張,勢成水火。

“本將也不希望事態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所以要趁當下尋找最好的解決辦法,首要的就是找到公主。”元初臨道,“可如今我們唯一的線索,就是公主極有可能去了魏國,而這條線索是真是假還未可知。咱們入徽京的時間雖有寬裕,但也容不得浪費分毫。”

蘇扶臣點頭應道:“孤明白元將軍的意思,但是花遲被小應將軍帶走,孤無法再做訊問……”

“不用問了。”應歸顏從門外走入,周身帶著寒氣,讓她的眉眼更添凜冽之色。

蘇扶臣上前問道:“可有新進展?”

應歸顏搖頭道:“嚇暈了,看來當真問不出什麼結果。”

元初臨待應歸顏停至身前,才問道:“你怎麼樣?要入魏?”

“如果真的有魏國人帶走公主,趁昨夜守衛不嚴,從北門離開通州,一路朝西北走,過泉陽邊境,走一段荒蕪山道,確實能快速進入魏國國境。”應歸顏詳細分析道,“但以公主的身體,要在如此嚴寒惡劣的環境下行動,必然走不快。而且這條路有一定危險,不熟悉的話容易出事。”

“那就不是這條?”蘇扶臣問道。

“我已經和義母商議過,派人沿著這條路去追,以他們的身手,間隔幾個時辰應該能追上人,除非公主走的不是這條路。”應歸顏道。

“小應將軍是何意?”

“公主失蹤,是自願也好,是被迫也罷,必然有人接應,出逃後也必定要有目的地。周圍城鎮及回蜀國的方向上,我們都已經安排了人追蹤盤查。我想試著走官道去魏國。”

“官道?”蘇扶臣有些難以置信,“他們會這麼大膽?”

應歸顏眉峰輕挑,道:“這些人敢在行館裏動手,走個官道有什麼怕的?”

“這條路可以另外安排人去。”元初臨道。

“我想親自去。”應歸顏堅定道

元初臨知道應歸顏醉心邊防,陳、蜀兩國邊境在他多年的經營下,軍防布置已經基本成型,應歸顏這是想趁機在陳、魏邊境走一遭——

她的誌向從來不是在元初臨的庇護下接收方舟大營,而是做出屬於自己的成績,從小應將軍真正成長為應將軍。

“不行。”宋嘉魚出現,態度堅決地否定了應歸顏的提議,道,“陳、魏局勢比不得陳、蜀關係緩和,要是讓魏國人發現你的身份實在太危險,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