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2 / 3)

葉長煜手裏還拿著一本兵書,麵對應歸顏全無耐心的質問,他似笑非笑,並沒有要收回視線的意思,道:“沒有。”

應歸顏惱得站起身,道:“我要沐浴。”

“過來。”葉長煜放下書,本隻是坐得再端正一些,但見應歸顏遲遲沒有動作,他便起身,繞過木案走到她麵前,道,“坐下。”

“你到底要做什麼?”應歸顏眉間的煩躁已無法掩飾。

葉長煜隻放慢了語速也加重命令的口吻,道:“坐下。”

應歸顏如今隻覺得身心俱疲,實在沒有經曆再跟葉長煜在這些毫無意義的事上糾纏,隻想著趕緊請走這尊大佛,於是坐回椅子上。

“抬頭。”葉長煜居高臨下地看著應歸顏,這一次倒是得了她十分聽話的反應。

並不明朗的光線也能照出應歸顏脖頸上一道深紫色的痕跡。

葉長煜抬手要去捏應歸顏的下巴,卻遭她滿是戒心地避開,並且瞪著他問道:“你要幹什麼?”

葉長煜懶得同她解釋,幹脆快速攫住她的下巴,並且俯身靠近過去,終於將她頸間的淤痕看得一清二楚。

應歸顏幾乎在同時反手扣住葉長煜的手腕,再用力一擰,直接將他的手反剪在身後。

她沒控製手上的力道,葉長煜該是被徹底弄痛了,但應歸顏隻是聽見他一聲短促的悶哼,餘下的痛都被葉長煜忍了下去。

應歸顏沒鬆開手,用力頂了葉長煜的後腰,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葉長煜因為忍痛而蹙緊了眉頭,因著夜深人靜,他的聲音比平日裏還要輕一些,仍有些冷,道:“還有哪裏受傷了?”

此時才明白葉長煜居然實在關心自己,應歸顏意外又不知所措,將他向前一推,道:“不用你管。”

應歸顏這一把沒用什麼勁兒,葉長煜隻是向前衝了一步,隨後轉身看著她頸間的淤痕,不依不饒道:“還有哪裏受了傷?”

“那我得脫了衣服才能檢查。”應歸顏一肚子火氣無處發,終是有些按捺不住,道,“難道要我當著太子殿下的麵更衣嗎?”

葉長煜轉身背對應歸顏,輕斥道:“不成體統。”

應歸顏站去葉長煜跟前,冷臉道:“那麼太子殿下深夜賴在我一個女將帳中不走就成體統了?”

她眼睛下麵的兩道傷口雖不滲血卻清晰可見,葉長臻看著那兩道細細的痕跡,眼前又出現了應歸顏和此刻搏鬥的畫麵,尤其當視線落在她頸間的淤痕上,無名的怒火燒著心口,他能感覺到自己對那個哪怕被挑斷了雙手手筋的刺客的盛大怒意。

“胡攪蠻纏。”葉長煜道,“明日一早去孤帳中。”

說罷,葉長煜揚長而去,卻又在將要踏出營帳時停下腳步,道:“是正事。”

應歸顏被這一攪得依然睡意全無,匆匆梳洗收拾了一番幹脆看看兵書打發時間,也順便將今晚審問刺客的過程再回想一遍,斟酌其中可能存在的蹊蹺和關鍵。

如此不知不覺地竟就到了天亮,聽著營帳外熟悉的喧鬧聲,應歸顏揉了揉太陽穴,更衣去見葉長煜。

範濤守了一個晚上,這會兒正是睡意最濃的時候,連連打著哈欠,卻見應歸顏來了。

大簾前,範濤提醒道:“殿下生了半晚上的氣,小應將軍可得琢磨好了再說話。”

“他生哪門子氣。”應歸顏咕噥了一句才步入營帳中。

身在西北軍營,萬事隻當將就,葉長煜自然如是,但他帳中陳列自有他的講究之處,一看便與其他將士不同。

應歸顏厭煩極了這股獨屬於葉長臻的氣息,一進帳就不進皺起了眉頭,待到葉長煜麵前時,她的臉色比進來前難看了七八分,道:“太子殿下這麼早找末將過來,所謂何事?”

案上放著一卷卷宗,是昨夜應歸顏親自審問得來的結果,是他一早就讓範濤從劉禮那兒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