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大軍從福元關出發,在關外三十裏展開了和蜀軍的又一次交戰,雙方混戰之下各有輸贏,最後各退十裏,行程對峙。
就在幾乎同時,因魏國暗中借兵,越過蜀、魏邊境,前往彭城之舉,在陳、魏邊境的陳\/軍一改過去隻是屯兵威懾之勢,由主將安遠常親自率兵出弋陽關和邊境魏軍開戰。
諸國都未曾想過陳國當真以一敵二,同時在蜀、魏邊境發動戰爭,並且在強行攻入蜀國福元關後,還有另一批實力強勁的軍隊,一擊即中,一舉奪下魏國邊陲重鎮,直接俘虜全部魏國駐軍。
魏軍在邊境失禮的消息一經傳回卞陵,魏君變失了措,大驚之下竟然一病不起。
政和戰公主趁機大肆把控朝政,又在邊境和陳\/軍交鋒數次,但陳\/軍來勢洶洶,甚至有超進宮蜀國之勢,她不得不下令撤回發往蜀國的十萬大軍,並命令和陳\/軍對峙的魏國\/軍隊死守溫湯關,絕對不能像蜀國那樣被陳\/軍突破了國門。
原本蜀、魏兩軍夾擊陳\/軍的計劃就此泡湯,才回燕京沒多久的蘇扶臣震驚至於不得不麵對現實。
蘇澈因蘇逸死於戰場之事加劇了舊疾複發的情況,由此臥榻,朝中諸事交由蘇禮臣和蘇扶臣兄弟二人主持,一時間更令蜀國內部人心惶惶。
蘇禮臣對蘇扶臣從來不滿,如今蜀國落到這幅田地,他一直都歸咎於蘇扶臣當初的天真和軟弱,因此每每與蘇扶臣見麵,他都厲色相向。
蘇扶臣再一次收到戰報,因為魏軍突然撤退,陳\/軍後方再顧慮,先鋒軍一路勢如破竹,和守衛的蜀軍交戰不止,已打過了桑扶城,眼看就要過代河了。
蜀國國內一代河為界分南北,陳\/軍如果越過了代河便是當真打下了蜀國半壁江山,而代河之後,真正能作為防守的屏障隻有雍勳、仙渡所在的最後一層防線,如果實收,蜀國就再無還手之力了。
蘇禮臣眼見如此,再也坐不住,聲稱自己不能罔顧蘇逸多年來的教誨,這一身武功和兵謀韜略不能平白浪費,要親自前往代河最近的曲堅城防守抗敵。
蘇扶臣不忍手足兄弟親赴戰場,深入危險之境,於是勸說道:“父皇還在病種,朝政也需皇兄主持,此時皇兄還是應該留在燕京,由孤前往曲堅吧。”
“你?”蘇禮臣頗為不屑道,“你懂怎麼打仗嗎?讓你去了曲堅,你能幹什麼?”
蘇扶臣對整個蜀國都有愧疚,加上他在魏國時,為讓政和長公主答應出兵,曾暗中答應過,將來自己會爭取對蜀國朝政的把控權,以便將景光六百裏地作為酬謝割讓給魏國。
現下魏國自顧不暇,背信棄義,蘇扶臣一麵悲歎現實殘忍,一麵為自己當初事急從權,做下的承諾而羞愧,所以麵對蘇禮臣的鄙夷,他未曾反駁,全數接受,道:“皇兄說得是。”
蘇禮臣見他如此低眉順眼,氣焰更盛,道:“別以為孤將來離開了燕京,你就能一家獨大。朝中還有幾位股肱之臣看著你,你最好不要有什麼非分之想,否則孤一定不饒你。”
迫於無奈的那一點“私心”都在眼前的現實中成了蘇扶臣心裏的汙點,被蘇禮臣毫不知情地戳著軟肋,他唯有一一接受,道:“孤不敢。”
“你最好確實不敢。”蘇禮臣狠聲道,正要回去準備,卻又頓住腳步,道,“好生照顧父皇。”
雖然兄弟二人算不上親厚,一直以來也各有主張,但在對待蘇澈之事上還是態度一致的。
聽蘇禮臣這樣叮囑,蘇扶臣不敢怠慢,恭敬道:“孤知道,請皇兄放心。”
蘇禮臣看蘇扶臣始終不順眼,但國難當前,他也懶得再去計較私人恩怨,再者,他還有蘇逸的仇要向陳\/軍報,再無意留下糾纏,匆匆離開了皇宮,準備前往曲堅的事宜。
陳\/軍以最快的速度攻下了桑扶城,越過代河,瀕臨曲堅城下。
此次陳\/軍渡河之前遭遇過蜀軍襲擊,有兩艘運送攻城重器的船隻遭到損毀,另有數艘載人的船舶收到不同程度的損傷,因此渡河一事暫時成了陳\/軍眼前的一個困難。
曲堅的地理位置不及後頭的雍勳、仙渡優越,要強攻也不是十分困難,但因為陳\/軍隻是派遣先鋒部隊先行度過代河用來試探曲堅的蜀軍情況,後續部隊以及攻城重器都還在運輸途中,所以陳\/軍沒有立即發動攻擊,反倒是蜀君有過一次夜襲。
陳\/軍先鋒部隊雖然早有防範,但畢竟剛剛渡河,人員兵力還在休整中,麵對蜀軍早有預謀的夜襲,加之他們不及蜀軍熟悉當地地形,這渡過代河的第一仗算是讓蜀軍拔得了頭籌。
應歸顏此次因為帶傷的緣故,是第二批度過代河的,隨行帶來了必要的糧草和一批武器。
知道雙方已經交過火,應歸顏料定在陳\/軍完全抵達之前,蜀軍必然還會有動作,因此讓全軍嚴加防備,並詳細了解了蜀軍夜襲時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