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那一束久違的光(2 / 2)

“李叔,看到牆上的潮蟲我就覺得奇怪了。剛才在一樓洗手間,我特意拉了一下衝水,這工廠斷電了,卻沒斷水。肯定水費交了足夠或者一直有人交。”

“你的意思,這改建的一米多的地方,是為了隱藏起供水管?”李隊吃了一驚,下命立刻破牆。

堅實無比的牆壁被破開了,趙可在揚起的塵土之間,義無反顧地第一個衝了進去。

她舉起電筒,因為手抖,整個光束在黑漆漆的牆麵上四處跳躍,牟然,她手裏的那束光照到了牆角處端坐著的一個瘦小的人影上。

這一刻,仿佛舞台上所有的聚光燈,都打在牆角的這個身影上。

那一束久違的光下,那個瘦弱的麵如死灰的臉,扭向趙可後,就再也不動了。

“閆老師......”趙可站在那,腿挪動不了一寸,眼睛也移動不開。她一把拉住跟著衝進來的周以正,顫抖的聲音輕輕問。“那裏是不是,閆老師。”

周以正同情地回握著趙可的手,正要說話,牆角處的人,發出一聲無比虛弱的呼喚。

“趙可,是你麼?”

趙可崩不住了,三步並做兩步衝了過去,跪下來輕輕拉住閆老師冰冷的雙手。她看到閆素的左邊,是從樓上接引下來的一個老式水管,因為沒有擰緊而發出滴答滴答的水流聲;而閆素的右邊,是有序擺放著的午餐肉罐頭,空的和沒開封的分散排開在兩處。

“老閆!終於找到你了!幸好你徒弟趙可她沒有放棄啊......”李隊的聲音也很激動,他走過去,緩緩地蹲下來,看著閆素和趙可,滿臉淚痕。

老嚴去琢磨那個水管的時候,閆素突然說。

“別關上它,這麼多年,滴答聲是我唯一的希望。提醒著我還活著,還要繼續活下去......”

趙可的眼淚已在肆意橫流,不顧閆老師身上酸腐的氣味,一頭撲進了她的懷中......

除了營養不良和缺鈣,閆素的身體並沒什麼大礙。

她在醫院輸液修養了兩周,就準備出院了。

閆素並不知道是誰綁架了她,那天她上廁所的時候,感覺與隔壁衛生間相連的隔板壞了,起身的時候,似乎有人從後麵捂住了她的嘴,瞬間就失去了知覺。

按照閆素的說法,被捂住時聞到的液體味道,與孫貌的描述非常一致。很可能是同一種作案手段。

閆素隻記得在被捂住嘴巴之前,廁所排隊的時候,看到前麵一人推著大行李箱進入衛生間。

那人跟她身材相似。

她醒來以後,就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室裏了。

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全然不知,隻覺得渾身酸痛難耐。

原來閆老師是這麼不翼而飛的。

她身材矮小,被裝進行李箱裏帶了出去。

機場的監控完全減掉了這個推著大行李箱跟閆老師一起進洗手間的人,所以沒有辦法推理出這個可能性。

而這個綁架閆老師的人,顯然在綁架前就已經策劃好了這裏的一切,準備了足夠多的食品罐頭甚至還有水果罐頭和一些緊急用的醫藥,特意改裝了工廠地下室的牆,把供水管藏在了裏麵。

閆老師就這樣被關在了這個廢舊的工廠,關在了自己幫李隊調查帽子戲法凶手案件的時候經常來的地方。

老田說如果不是她強大的超出常人的心理素質,早崩潰了。

接閆素出院的那天,李隊也開心地去了。他對閆素說,要不是一直偏執的趙可,不知道她還會被關在裏麵多少年。

閆素淡淡地笑著,右手緊緊牽著趙可的左手。被營救之後,她一直沒怎麼說話,這很正常,雖然她是犯罪心理學的專家,但也需要一定時間的心理輔導才能恢複。

李隊和趙可等人也習慣了閆素不說話,隻是默默地安靜地陪在身邊兒。

閆素坐上趙可的車的時候,李隊對她揮了揮手。看著她已然全白的頭發,心裏有點兒難過。

“老閆,好好休息。趙可,好好照顧閆老師。”

“老李!”閆素突然搖下車窗,李隊和趙可都驚呆地看著突然發聲的閆素。

“你們是不是還沒有抓住他?”

“嗯!但是我們有一個相對成熟的推理了。說實在的,能救出你來,也得益於這個推理上的一條支線。”

“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在想著關於他的所有線索。”閆素一字一句,慢吞吞地,表情平靜地說。“我想參與你們的調查。你覺得可以嗎?”

“行啊,當然行了。”李隊有點發懵地看了趙可一眼,又充滿期待地看向閆老師。“但我還是覺得你要先休息一下。”

“閆老師不用先休息。”趙可發動了車,看向李隊。“現在她心裏,最想要的就是抓住這個凶手。明天我們就有案情分析會,我會跟她準時到。今天晚上,我會把所有相關情況,都一字不差地講給她聽。明天見李叔。”

不容任何爭辯,趙可有些霸道地,踩著油門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