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燁/文
之所以要特別標明是女作家汪洋，是因為名叫汪洋的人實在太多了。僅文學圈內有一定知名度的，就有老作家汪洋、劇作家汪洋、詩人汪洋，在演藝界有相聲演員汪洋，在政界還有一個大名鼎鼎的汪洋。而我所說的這一個，是原籍貴州、現旅居美國的女作家汪洋。認識這個女作家汪洋，是在讀了她的長篇小說之後。確切地說，是在她的《在疼痛中奔跑》於2006年9月召開的作品研討會上。
因為此前對作者所知不多，所以閱讀《在疼痛中奔跑》時並沒有抱多大的期待。但讀著讀著，就被作品裏的曲婉故事所引動，為故事裏的人物命運所打動。就小說技法而言，《在疼痛中奔跑》顯然還不夠圓熟；但作者卻憑靠著激情的燃燒與元氣的迸發，把三位女主角的坎坷經曆與不同命運演繹得感天動地，讓你讀之難舍，過目難忘。由這部作品關注女性命運、飽含人世滄桑去推想，作者該有著相當的人生閱曆，甚至有著一把年紀，但作品前勒口提供的作者照片，卻端的一個青春美女，這不免讓人好生納悶，甚至滿心狐疑。
研討會上見到了汪洋，其青春及靚麗與照片相比，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實在難以把這個清麗又優雅的“美女”與那個書寫“疼痛”並讓人讀之心痛的《在疼痛中奔跑》的作者聯係起來。反差實在太大，大得讓人難以置信。
研討會前認識了汪洋，會後簡短地寒暄了幾句。之後，她就遠赴了美國；再之後，我們用電子郵件的方式，斷斷續續地有過一些聯係。我向她述說了我對她小說的看法，包括對她寫出這一作品的驚異；她說她聽了我的發言、看了我的評論後，覺得我的一些看法頗對她的心思，覺得很高興，並表示感激，雲雲。大約是2007年年底，她說她可能要回來一段時間，希望到時再敘。那段時間，正是我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既要編選年度文壇紀事，又要撰著年度文情報告，沒有再特別留意她回來的事情。
2008年年初，一年一度的中國作協春節聯歡會到了，這是一個交朋會友的好機會。因為路上堵車，我去得有些晚了，與幾位文友一同坐到了會場的最後一排。隻見人頭攢動，人聲鼎沸，好不熱鬧。聯歡開始時，主持人出場，女主持人一襲長裙，亭亭玉立，普通話也字正腔圓，顯得特別自如和優雅，我覺得有些眼熟，但因離得較遠，影影綽綽地看不清楚到底是誰。直到聯歡會結束，心裏還在疑惑，難道是汪洋回來了，並客串了一把主持？
沒幾天，汪洋來電話，說她已回來幾天了，約我見麵聊聊。地方選在可喝茶、可吃飯的“聖淘沙”。見到汪洋，先說起聯歡會的事，我問那天的主持很像你；她說那就是我呀，並說一開始就作自我介紹了，我說坐得太遠沒聽清。她問主持得怎麼樣？我說很好，跟你寫小說一樣精彩。她說那其實是我的老本行，過去在貴州就幹這個，現在出去後也間或做主持。她還說她的《在疼痛中奔跑》再版了，把我的文章排在何鎮邦的序文之後，作了序二。她拿出重版的新書，我一看果然拙文忝列於書前。席間，由她的小說寫作說到她的人生經曆，我才更多地了解到，這個看來單純又秀麗的“美女”，原來是一個多麵又多能的才女。而且對於文學，對於人生，她都有著自己不同凡俗的領悟與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