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瑾的選擇是他自己的事情,即便是和我有關係,也絕不能算到我朋友的頭上。”盧淨初掃一眼君忘憂身上的傷口,心下已經隱隱浮起一抹焦灼,她不懂醫術,不知道她到底怎樣,可看到那麼多血,傷口必定不會輕到哪裏去。
她下意識地輕輕攥緊了掌心,火焰胎記開始有些發燙了起來,倘若她的謀劃來不及,為了救君忘憂,即便是後果再如何難以收場,她也不得不考慮,是否要讓赤炎現身了。
“六公主倘若對謹王如此心心念念,那不如聽我一句勸告,及早放了我們的朋友,否則謹王他也絕不會輕易饒過你。”盧淨初冷冷地看向柴長瑞,道。
柴長瑞笑了起來,“不放過又能怎樣,反正他早就已經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我就是十分好奇,我到底有什麼地方比不上你這樣一個女子?”
“不過,有一句你說的對,要如何選擇,這是夏侯瑾自己的事情。我若是一直揪住這一點不肯放, 為難的也是我自己。既然是這樣,那好吧, 我可以放了你的朋友。”
柴長瑞眉峰輕輕一挑,陰冷地看著盧淨初,唇角的笑意越發令人毛骨悚然,“放了她也不難,隻是,她到底能不能離開,還要看盧三小姐你的選擇。”
“六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不妨直截了當說明便是。”
“你們兩個人,今天隻能活著走出去一個。”柴長瑞輕笑一聲,架著君忘憂的侍衛立即便掏出了一柄彎刀,抵在了君忘憂的脖子上。
“朔月人,從不做吃虧的買賣,讓我放人可以,但今天我隻能放走一個。你,或者她。選擇權在盧三小姐你的手上,你選擇自己走,那我保證絕不會讓我的人傷害你一分一毫,倘若你選擇讓這位君姑娘走,我也可以向你保證,一定會將她平平安安地送回盧府。”
柴長瑞緊盯著盧淨初的眼睛,“我給你一炷香的選擇時間,你可以慢慢考慮。可一旦做出決定,就不能夠再悔改。”
“你既然為了她,可以真的隻身一人來到這裏,看來你倒是個講義氣的女子,隻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為了朋友義氣來舍命相救。”
君忘憂狠狠啐了一口,“無恥小人!淨初,你不必管這個瘋女人,你走吧!”
盧淨初搖頭,“你把我視為朋友,就斷然沒有把你丟在這裏,我一個人離開的道理。”
“你還有老夫人和大哥,謹王對你又情根深種,你若是死在這裏,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為你傷心。可我不一樣。”君忘憂自嘲地笑了笑,清冷的嗓音裏卻滿滿的都是說不出的難過,“除了你這個朋友,就再也沒有人在乎我了。”
“我要是死了,能有你一個人記得我,年年為我祭拜,也算值得了。你還是走吧,別讓老夫人他們傷心。”
柴長瑞那譏諷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這麼謙讓,你們的感情還真是勝似親生姐妹啊。不過,我可得提醒提醒你,盧三小姐,這一炷香的時間可快要過去了,你要是遲遲不做選擇的話,那我也就隻好……”
一道寒光從柴長瑞的眼眸當中劃過,她一個手勢示意過後,立即便有一柄雪亮的彎刀架在了盧淨初的脖子上。
“ 是選一個活下去呢,還是你們兩個一起死在這裏,盧三小姐,你可要快些做出選擇了。”
就在此時,那一炷香已經快要燃到底部,柴長瑞的眼底劃過一抹陰毒的冷光,“既然你做不出選擇,那我就替你選擇!”
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一聲冷喝卻打斷了柴長瑞的聲音,“這裏天悠,你這樣明目張膽的傷人,是不是有些太過狂妄了!”
聽到這聲音,柴長瑞的目光晃了一晃,隨即輕蔑地看向來人,“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怎麼,是要來英雄救美麼?我倒真是好奇,她到底有什麼地方,能值得你這麼在意。”
“這跟你毫無關係。”夏侯瑾麵色冷凝,“放了她們。”
“不放!”柴長瑞的嗓音徒然尖利了起來,硬生生將夏侯瑾的話壓了過去,“你說放便放麼!?就算你現在是天悠的親王,你也幹涉不到我們朔月的人想要如何!”
夏侯瑾麵色一沉,“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也要看你這杯罰酒我肯不肯吃!”柴長瑞高聲道,“給我殺了她們兩個!”
隻是眨眼之間,夏侯瑾身子一晃,便牢牢地鉗製住了柴長瑞,手指卡在了她的脖頸處,“誰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