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綠花紅、蝶舞蜂陣中,金老夫人花下大價錢建造的院子終於排上用場了。請到--.------.--看
幾十個正值芳齡的婢女手捧金冠、玉帶、紗衣、雲靴,相互間嬉笑著竊竊私語。
金蟾宮做出手握書卷、憑欄遐思模樣,令京城兩位有名的丹青大家繪畫。
“回頭再畫幾幅縱馬獵場的,免得草原上的人以為咱們桃花公子是小白臉。”金老夫人吃著鮮果,帶著小星星一同看裝飾一番後,越發美如冠玉的金蟾宮。
“祖母,哥哥問,咱們隻說好生養的,草原上會不會送來個胖嫂子。”小星星偎在金老夫人懷中,有些不喜金蟾宮娶妻。
“環肥燕瘦,胖也有胖的好處。隻是呢,既然是咱們招親,咱們就能挑一挑。你當草原上的人是傻子,明知道中原女子以窈窕秀麗為美,會有意送個胖子來?況且,魁星說了,草原女子肩上的擔子比咱們中原女子重得多,論起持家、相夫教子,人家除了不會寫幾筆漢字,也不輸咱們那些個千金閨秀。”金老夫人嗤之以鼻,悠然吃著點心,篤定不光不是胖子,為遷就中原習俗,送來的女子定然是個持重端莊的好人兒。
丫鬟們見金老夫人心情好,便嬉笑著打趣一句“少爺看著跟沒事人一樣,原來心裏也想著將來的少夫人是什麼模樣呢。”
金蟾宮神態坦然,隻覺得很快就能跟金折桂團聚了,回想昔日在瓜州、樂水的情景,隻覺金折桂比沈氏還像是他親娘。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金家請畫師給金蟾宮畫像的消息不脛而走。
沈老尚書叫人向畫師略一打聽,就叫了金將晚去訓話,想到外孫娶個鮮卑女子,便怒斥道:“真真是為討好聖上連兒孫都不要了,娶個鮮卑女子,將來兒孫成了鮮卑女子生的,出去了,豈不是要低人一等?”
金將晚先不說話,等沈老尚書不言語了,才說:“嶽父,你也怕低人一等,我也怕低人一等。這麼著,漢人跟鮮卑人涇渭分明,皇上的主張等於自說自話……”
“好呀,見多了賣主求榮、賣友求榮的,竟然出了個賣兒子求榮的!”沈老尚書如何不知道,金家此時揣測聖意辦事,好處是無窮無盡的,一雙手握了又鬆,“你門下能人輩出,叫旁人娶就是了,何必非要蟾宮?”
“回嶽父,一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二是那小子雖不肖,但生來便打眼得很,誰不知道,金閣老、金將軍的心肝寶貝便是他?女婿不才,在草原上也有些名望,況且他姐夫、姐姐都在塞外,隻有他娶,草原各部落才能知曉皇上的寬懷博大。”金將晚道。
“……實話告訴我,你們金家,到底是對皇上忠心跟耿,才出此下策,還是本質奸猾,為求榮華富貴,不惜賣孫求榮?”沈老尚書心內抑鬱,金將晚的話冠冕堂皇,換做是他早想出這對策,也未必不會為了討好皇帝叫家中子孫去娶。
“自然是忠心耿耿。”但榮華富貴,也不能拋了。金閣老致仕了,他致仕了,可怎麼著,都得叫金蟾宮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
“好好!”沈老尚書徹底啞口無言了,隻巴巴地等著瞧皇後如何分配公主。
皇宮中,因沒有其他後妃幫忙分憂,乃至有些焦頭爛額的石皇後,斟酌再三,還是得請教皇帝該如何分配公主。
“按聘禮跟公主們母妃的份位分吧。”真叫虞之淵在姊妹中分出個好壞,他也無能無力,如此,就隻能按照姊妹們母妃的品級分。
此時,虞之淵並不知道,出銀子最多的人家,想娶的是最沒身份的公主。
石皇後得了虞之淵的話,當即又叫了幾個相熟的官家夫人做媒,並不下懿旨賜婚,隻把八位公主像個尋常人家的女兒一樣定了出去,等太上皇帝的孝期過了,再出宮門。
八家裏頭沒有金家,出銀子最少的老禦史家得了掖庭宮出身的公主,玉老將軍、沈老尚書怒不可遏,眼瞅著鴻臚寺的人打發走了慕容部落的使臣,又派出人拿著金蟾宮的十三幅畫像去草原上興師動眾地給金蟾宮找媳婦,到底挑哪個,請在草原上的子規伯夫婦二人幫著料理。
玉老將軍、沈老尚書、老丞相料到自己家跟風娶女子,也不能再像金蟾宮這親事那般興師動眾,且還有拾人牙慧的嫌疑,隻能甘拜下風地打消跟風的念頭。
七月裏,乞巧節才過,金老夫人、沈氏給金蟾宮準備好行裝,便打發他去草原上找媳婦去。
“若他們不避嫌,你便好生挑個漂亮的。若那位性子不好,咱們再找個賢良淑的中原女子做二房。”金將晚殷殷叮囑,隻覺背上火辣辣的,仿佛是被金折桂盯著一樣,一扭頭,見是小星星看他,尷尬地咳嗽一聲,“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下策,若能挑個相貌、人品都好的,那自是最好。”
沈氏暗暗撇嘴,隻覺得狗果然改不了吃、屎,“見了你姐姐,叫她若得閑,就回來一趟。”又看向陪著金蟾宮同去的玉入禪,客套道:“蟾宮年輕,路上還請賢侄多多照看他一二。”對上也同去的嚴頌,又真心真意地說:“頌兒路上小心一些,勸著蟾宮不必急著趕回來,塞外天氣不好,便是過了年再回來也無妨。”
“是。”玉入禪跟著去,純碎是因為虞之淵想要不戰而屈人之兵,特意叫玉入禪帶著最精銳的武器,最強悍的戰馬,過去嚇唬草原上一眾部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