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兄弟(2 / 3)

“是。”嚴頌答應了,心內頗有些不痛快,不管玉入禪還是金蟾宮,都是風流紈絝黨,這類的愛好就是“拈花惹草”無事生非,隻怕這一路上,要累著他了。

“去吧,好生挑個媳婦回來。”金閣老背著手,人人都說他賣孫求榮,可他聽得出,各家裏羨慕眼紅得很,同樣是娶妻,金蟾宮的親事可是朝廷張羅的,而且能風光娶到媳婦不說,還一下子就被皇帝提拔為五品中書省員外郎。可見,就算是賣孫求榮,賣這麼一遭,也值得了。

“祖父、祖母、父親、母親,眾叔叔嬸嬸們保重。蟾宮定然不辜負眾人所托,挑個好媳婦回來。”金蟾宮磕了三個響頭,又跟南山握手惜別,這才隨著玉入禪、嚴頌遠去,在京城長亭外,又跟朝廷相送的官宦話別,這才踏上去西北直通草原的道路。

果然來了!

嚴頌從聽說玉入禪叫人把臘梅上的冰淩水、桃花上的雨水、牡丹花上的朝露並洞庭碧螺春、安溪鐵觀音乃至禦賜的雀舌統統帶上路,就有不祥的預感。果然一路,玉入禪、金蟾宮二人羃籬與幃帽帶著,在一處驛站裏歇腳,便令人彈琴吹簫,極盡吟風弄月之能事。

這些事看著跟嚴頌不相幹,但他們二人既然自詡風流了,便不肯再沾染俗務,於是沿途聽聞他們二人名聲前來求見的地方官宦、鄉紳名流,便隻能由著他來接見;況且,那二人遮遮掩掩的,反倒叫人越發好奇他們二人的容貌,於是沿途吸引了大批好男風的人士,打著結交的幌子來滿足私欲。

這麼著,朗若清風皎若明月的嚴頌便要飽受那些齷蹉之人的目光荼毒。此外,還有一幹賣身葬父、被人強取豪奪的女子,受了多管閑事的風流紈絝的恩惠,寧死也要報恩,又需費上嚴頌許多功夫,才能把人打發走。

好不容易到了西陵城,見了柳四逋,嚴頌才稍稍喘了口氣。

柳四逋多年不見金蟾宮,見了他,就笑道:“你的畫像我在人手上見過,據你二姐姐說,不少人私下裏把你的畫像抄了去,賣給年輕的寡婦、閨中寂寞的少女。”

“慚愧、慚愧。”金蟾宮跟南山兩個被金老夫人看著,雖不敢在酒樓、戲院裏胡作非為,但耳濡目染,也知曉那些個千金閨秀,麵上看著貞靜端莊的,關上門未必比歡場上的女子靦腆。

玉入禪聽沒他什麼事,總算還記得正事,就問:“不知草原上有什麼動靜?皇上是叫整個草原選,這到底選的誰家的呢?”

柳四逋道:“這我也不知道,諸位快速出關吧,如今已經九月,再過一月,草原深處就要落雪了。”

“這麼急?”金蟾宮頭會子出關,略顯得稚嫩一些。

“哼,要不是有兩人一路上攀比著誰更豐神俊朗,也不必急趕著走路。”嚴頌嗤笑道。

金蟾宮笑道:“嚴大哥要想,也跟我們攀比一下?”

玉入禪卻不言語,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呢?還不是為了那點子臉麵,若自己失魂落魄的樣子叫玉破禪看見,他這輩子就徹底抬不起頭了。如此,不如叫玉破禪以為他放浪形骸,早不記得當年那莫名其妙的悸動。

“要穗子嗎?”嚴頌關切道。

玉入禪先不明所以,眼睛向下一掃,見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扯過嚴頌腰上玉佩的穗子搓了起來,連忙丟開了,“我要穗子做什麼?”恍惚想起一段記憶,麵上浮現出苦笑,須臾便再一次發誓要把搓穗子的習慣戒掉。

隻在西陵城歇息了三天,一行人便出了關。

關外如何,金蟾宮聽家人說得多了去了,頭會子切切實實看見,不禁感慨萬千,瞧見無邊無垠的草地,草地上空南飛的大雁,不禁心笙搖蕩,心境隨著視野開闊起來。

路上遇到一支支商隊,望見商隊衝子規城去,金蟾宮、玉入禪、嚴頌三人不禁與有榮焉。

臨近子規城,天氣徹底轉冷了,金蟾宮三人換上了厚厚衣裳,距離玉入禪、嚴頌所說的子規城二十裏外,便見不少部落的人護送著一頂頂精致華美的轎子衝子規城去。

“這些轎子裏,有一頂裏頭有你媳婦。”嚴頌話沒說完,一頂轎子的橫杠哢吱一聲斷裂了,轎子裏傳出一聲嬌啼。

金蟾宮眼皮子一跳,“好家夥,連轎子都壓垮了,這個,定不是我媳婦。”

“誰說得準呢?”玉入禪道,眼巴巴地瞧著轎子,等著看轎子裏出來的女子是不是個胖子。

不等他看清楚,前麵傳來一陣犬吠聲,竟是將路堵上了,叫後麵的人不能通行。“我們公主說了,金家少爺是她的,你們這些閑雜人等便速速撤了吧。”遠遠地,一人聲音恍若洪鍾地響起。

“哎,不想金小弟竟是有女人了。”玉入禪幸災樂禍,卻也納悶金折桂怎會許人在子規城方圓百裏外這麼胡鬧。

到底是曾以金折桂將來夫婿自居過的嚴頌深知金折桂的性子,“桂花定是覺得有能耐嚇退其他人的女子,比那些藏在轎子裏窩窩囊囊撤回去的女子要好。”

“姐姐覺得好,那就一定是好的。待我去會會她。”金蟾宮打小就對金折桂言聽計從,此時戴著羃籬,便騎馬上前去查看那敢攔路的女子是何方神聖。

先不見其人,便見一群馬兒般高大的獒犬此呲牙咧嘴、嘴角流涎地攔在路上,獒犬巨爪在地上一抓,便抓破大地一般,留下深深的印跡。